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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海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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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将近快一日,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南海之地。海风携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飘过脸颊,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清凉。
海水在黄昏的照耀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蓝色,犹如一块巨大的宝石,闪耀着迷人的光。
谢京云服用过药之后,倒是好了不少,众人在南海不远处寻了间小客栈。为两日后仙府开启做准备。
是夜,月明星稀,谢京云将小玉瓶收进储物戒,正打算闭目养神,胸口忽的一滞,他忍不住咳嗽俩声,一时间,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
“没有,房间没有人。”
“切,我看那师徒两是自己先去寻宝贝去了!”
苏婳冷眼扫视着景宁,倒是看的景宁有些许底气不足,说话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弱:“本来就是,难不成让我们青云宗这么多弟子,等他们?她是少宗主,就可以拿乔么,要做的事儿多着呢,时间本就不多了……”
百里云舟闻言,轻抬下颌,凛声道:“他说的不错,婳儿,收拾一下,启程。”
“师尊,月儿许是耽搁了,我们再等等!”
此时,谢京云站起身来,淡淡道:“剑尊,上仙,苏师妹,你们先行一步,我去寻师侄与姜师妹。等寻到他们后,自会与你们汇合。”苏婳轻轻咬了咬唇角,一脸忧心道“好吧,只能如此了,我们且在前方开路,附近不太平,谢师兄,你们要多加小心啊。”
谢京云颔首示意,随即携带佩剑离开了客栈。沿途,他所见的除了忙于海钓的渔夫,便是摆摊叫卖的小贩。
“你这瞅着就不是啥好料子,你是被骗了!”
“你吓唬谁呢,我这可是在集市上买的,人老板说料子好着呢!”
谢京云侧目看去,发现不远处的鱼摊旁,一个头戴布巾的糙汉子与那捕鱼老板正争辩着什么。
那捕鱼老板摇摇头,道:“我在海上多少年,我还瞧不出来么!”
那糙汉子顿了顿,半信半疑继续打量起手里的物品了。
谢京云缓步走近,才发现那糙汉子手里拿的是一颗硕大的珍珠,他含笑道:“这位道友,你这珍珠看着可真漂亮,内人最是喜爱这些漂亮东西,道友可是方便告知在下,您是在哪里寻得这颗宝珠的?”
那糙汉子见有人问起,面子上好看了些,便高高兴兴说了:“今早市集开了,我这珍珠就是从市集上开蚌子开来的。”
“原来如此,那市集是在?”
糙汉子指了指西位,道:“你往那边儿直走,可以看见一个分岔路,向左拐就是了。”
谢京云道了谢,就往西方行去。果真如糙汉子所说,没走多远就看见一段分岔路,他往左拐进去,除了一条空空大道,哪里有什么市集的影子?甚至连路人都极少。谢京云敛眸垂睫,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他正要原路返回,一回头就看见一名玄衣少年,扎着高高的马尾,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斜的倚靠在路口大树上,嘴上叼着一根草,正半眯着红瞳打量他。
“师侄,你怎么会在此处?你师尊呢?”
止渊勾了勾唇,轻嗤道:“与你何干。”
“仙尊他们已经启程,我们必须迅速跟上。”谢京云边说边走近,语气不善:“你若是知道月儿在哪儿,最好赶紧说出来。”
止渊眸色暗的纯粹,带着浓重戾气,看面前的人就像在看一团烂肉。他盯着谢京云看了两秒,拈起嘴角那根草,似笑非笑道:“月儿也是你能叫的?谢师伯还真是好大的口臭啊。”
谢京云在人前一贯态度温和,此刻却一改常态,脸色阴郁,鲜见地动了怒,眼里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
“你究竟是何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本皇。”
三言两语之间,只听见一声闷哼,谢京云感到一股强大的煞气反灌入身体,他的唇色越来越白,绷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颤颤巍巍站起来,施法召出含光剑,就向止渊刺去。
含光剑越舞越快,像一条银龙绕着止渊上下翻飞,左右盘绕,可就是刺不进他的身体。
谢京云愈发急躁,他逐渐开始力不从心,无需止渊动手,他感到那股煞气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伴随哐当一声,含光剑失去法力的支撑,摔落在地面。
止渊懒懒的掀起眼皮,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放心,本皇不杀你,你这等蝼蚁,杀你脏了本皇的手。”他眉头一压,眸间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哑声道:“不过,你若是敢对师尊透露半个字,我不介意让整个青云宗给你陪葬。”
胸口那股火辣辣的滞闷感将谢京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开始运功调息。
拂晓十分,遥远的水平线处,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金色的光芒与蓝色的水域交织。
细沙滩边已经汇聚了许多人群。姜稚月细细看去,血煞宗弟子果然也在。
卯时三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海水突然开始惊起波涛,拍打着岸边礁石,卷起层层白色浪花,浪涛中,一波又一波的鱼儿跃出水面,咸湿的海风砸在脸上,伴随着一只巨大的梦幻蓝鲸跃出海面,远处赫然出现一座若隐若现的海岛。
“那就是碧游仙府?”
“怎么可能,那明显不是一座岛屿么?”
“难道碧游仙府是一座岛?”
人群中,带着一只眼罩的蓝衣男子扬声道:“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天雷门众弟子,随我去一探究竟!”
姜稚月抚了抚鬓角的发丝微微颔首,原来是天雷门,那陈之牧兄妹说不定也在。
还未等她看清,许多大小宗门目睹天雷门一马当先,自然不甘落后,纷纷朝那座仙岛御剑飞去。
“师尊,不是不能御剑么?”
姜稚月弯起唇角,解释道:“不一样,仙府内有宝物,且就在南海之地都传扬出去了,自然许多人都想来分一杯羹,这里的管事也不例外。”
“南海之地的管事是何人?”
封珩负手而立,慢条斯理道:“闲来风起海如雪,飞入天牝?不见人。自然是御风宗。”
姜稚月瞥了封珩一眼,平静补充道:“不错,正是御风宗。”
陆乘却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既然是御风宗,为何会允许这么多人无故踏入自己的领地?”
“御风宗在南越城中心地带,南海之地、甚至整个崖州对于南越城来说都比较偏远,不过御风宗弟子极擅长御风以及操控一切如风一般无形之物,所以对他们而言,距离并非难事。因此,最近几年里,御风宗才收揽了这片地区,应当是为了壮大宗门。所以,自然拦不住我们。毕竟,众怒可畏。”
陆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别聊了。”百里云舟冷冷的扫了封珩一眼。封珩一阵苦笑,扬声道:“我们也该走了。”
那海岛看着远,实际上也不近。
青云宗比之其他宗门,算是比较落后的了。主要是百里云舟在队伍最前方飞的较慢,其他弟子也不敢越了他去,一时间,便被甩在后面。
“百里剑尊,这,我们落后好大一截了啊!别是晚了,宝贝被抢走了!”景宁心急如焚。再看百里云舟,依旧是那个不慌不忙的速度,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景宁。
止渊扯了扯唇,冷呵一声:“你当快了是什么好事?蠢货。”
景宁顺声看去,只见止渊的玄色衣衫上松松垮垮的套了件月色宗袍,本该显得不伦不类,但不得不承认穿在止渊身上,却只是平添了慵懒了几分。
他刚想骂声“不伦不类”,不知为何,在看见止渊愠色渐浓的眸子时,罕见的歇了菜。他竟觉得有些这个死杂碎的眼神有些恐怖。景宁自顾自啐了一口,便不再说话。
飞了好一会,海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险些有些看不清人影,好在已经能看得见海岛了,一行人纷纷收起了剑,却发现岛上空无一人,方才的一众修士呢?难不成他们走错地儿了?
姜稚月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瞧,好家伙,是具面目全非的枯尸!
四周响起此彼伏的动静,显然发现尸体的不止她一人。整个海岛除了他们努力平息的喘气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连风吹草动都像被刻意抹去了。
顷刻间,一只巨大的青色眼球突然出现在眼前,姜稚月石化般愣在原地,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要再看那只眼睛,却像被篡夺了心神,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只得小心翼翼将呼吸压在胸腔,生怕惊扰到对方。
那只青色眼球散发着幽幽绿光,正四处转动,姜稚月突然觉得这只有眼睛有点眼熟,却想不出在哪里看过。
那只眼球越转越近,她的心脏也越来越沉。只一瞬,那只眼球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定定的凝视着前方,就这样不动了,与姜稚月面对着面,几乎不到一米距。她惊的汗毛竖起,背上冷汗直冒,本来胆子就小,连恐怖片也是越菜越爱看。
她敢肯定,只有她看得见这只眼睛,因为其他人的反应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妈呀,老天奶,怎么就让她遇见这种事儿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姜稚月紧紧闭着双眼,喃喃自语,祈求那只眼睛尽快消失。乍然间,她感觉到手腕被一股力量拉着,她心底一凉,不是吧……
她不敢去看,嘴里一直嘟囔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妖魔鬼怪快走开……
“师尊,你在嘀咕什么呢?”姜稚月身子一颤,冷不丁吓了一跳,她重重吐出一口气,颤声道:“你……你在做什么?”
止渊紧了紧握住稚月的那只手,解释道:“师尊,徒儿方才看你一直自言自语,怕你被邪祟俯身,这才大胆冒犯。”
“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这里什么也没有啊。”止渊语气悠悠的,直接戳破:“难不成……师尊你是害怕了?”
她一抖,连连否认:“什……什么害怕,我才不怕,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怕呢,哈哈……”
止渊垂睫,语调缓缓拉长:“是啊,虽然什么都没有,不过雾气也太大了些。”
姜稚月开始仔细观察四周,她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附近的弟子们似乎都消失了,周围静得出奇。刚才自己不够冷静,失去了判断力,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好像是一走进海岛范围,就变得不太一样了。那些尸体究竟是真的尸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