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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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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用过早膳，慕老爷留住了所有人。
“缇玉，这几日，你与他们四个都聊得差不多了吧？如何？”
“挺好的，他们四个人品都很不错。”缇玉乖巧作答。
“呵呵，不是问你他们的人品，而是问你……中意哪个。”慕老爷明知缇玉装傻，却不给她再装的机会，直接挑明话题，
“接你来咱们慕家，就是为了履行十五年前与你父亲定下的婚约。你不必害臊，直接说吧，中意谁？”
这时，缇玉分明看到慕夫人投来了警告的目光，而洛葭则生怕慕羽闻被选中似的，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另一边，慕羽闻眼神闪烁，慕树学幸灾乐祸，慕应宇充满期待，慕稻珐神色自若。
每个人都没出声，静静等待着缇玉的回答。
岂料，缇玉眨了眨眼，上前挽住慕老爷的手臂，伏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竟惹得慕老爷哈哈大笑。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心中猜测缇玉究竟说了谁，慕老爷的反应怎会如此奇怪？
无论她选了谁，都应该在慕老爷意料之中吧，怎会令他如此过分开怀？
良久，慕老爷停下笑声，向各位解释道：“缇玉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她已告诉了我她中意的人选，但是……”
他目光从四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微微笑了笑，继续道，“她说，还要再进行一番考验。”
众人一愕，还要考验？
“那究竟是谁呢？”慕夫人忍不住问道。
慕老爷却笑而不答，看向缇玉。
缇玉盈盈一笑，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解释道：
“既然这桩婚事势在必行，自然是两情相悦才好，你们说是不是？”
“现在，虽然我已有了中意的人选，可他却未必中意我呀，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我便与慕伯伯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要让那个人顺理成章地与我在一起。”
洛葭闪过警惕的目光，挽紧慕羽闻的衣袖，提出疑问：“那……万一不成怎么办？”
“不成就更没问题了呀！”缇玉看向慕老爷，乖顺地道，“慕伯伯说，两情相悦是最好，若是不成，那便由不得我了，他会为我做主，另外换一个。”
“那样一来，大伙儿都不知道我原本中意的是谁，将来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会尴尬，不是吗？”
慕夫人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她双眼微眯了下，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思维缜密，还挺能算计的。
什么怕大家尴尬？是怕自个儿丢面子吧！
“可是，老爷本来交代，要让你赶在立冬前完婚，经你这么一折腾，似乎来不及了。”慕夫人总要挑出些不满来。
“淑霁，你莫着急。”慕老爷坐回座位，命人重新换了壶新茶，为各位一一续杯。
“婚礼筹备照常进行，新郎的婚服暂且搁置，并不会影响婚期。日子我也选好了，就定在九月初九，寓意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慕夫人眉头微皱，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四位少爷自然都没意见，其实这几日相处下来，大家都觉得缇玉这姑娘人不错，只不过大多都不愿娶她。
男人毕竟都要面子，传出去娶了个村姑，会被人笑话死的。
如今这么一来，倒是也好，几个少爷各自盘算着：就算我是她中意的那个，只要我坚决不肯娶她，这么说也能逃过一劫。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之后父亲的换一个……
照这么说来，岂不是成为她中意的那位，反尔最安全了？
洛葭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上前拉住缇玉的手，亲切地道：
“真羡慕妹妹，能在四人之中随意挑选。只不过……希望你的心仪之人不是羽闻，不然的话，恐怕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言语间，她悄悄观察缇玉和慕老爷的神色，并未发现一丝异样。
缇玉目光落在她故意挽紧的慕羽闻衣袖，冷冷一笑，不予作答。
洛葭却不肯放过她，委屈地垂首道：“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呵。”缇玉真是被她气笑了，“我又不会选你，为什么需要喜欢你？”
洛葭有些下不来台，但还是决意硬着头皮说道：“但是，往后你嫁入慕家，而我会成为你的大嫂，咱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然而，她话未说完，慕羽闻就挣脱了被她扯住的袖子，沉色喝问：
“你在胡说些什么？”
缇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洛葭已自顾自泪眼汪汪先演了起来：
“羽闻，咱们自幼相识，感情比谁都好，八岁那年你亲口对我说，长大后会娶我为妻的，难道你忘了吗？”
慕羽闻脸色愈发阴沉，洛葭的手却又不安分地扯了上来。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羽闻该去紫金楼了。等他晚上回来，你们关起门来再聊，别在缇玉面前丢人现眼。”
慕夫人对于慕羽闻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但并未明说，反而言辞间暗示缇玉只不过是个外人。
“哦对了，缇玉昨儿跟我说，在家闲着无聊，刚好紫金楼的女掌柜怀孕告假待产，让缇玉去顶替她一阵吧。”慕老爷喝完新茶，起身道，
“羽闻，你先带缇玉去熟悉一下，晚点儿我会亲自过去指导她。”
“是，父亲。”
眼看缇玉跟着慕羽闻走了，洛葭气得直跺脚。
慕夫人朝她使了个眼色，待其余人都离开了，才安慰她：“你放心，羽闻是你的，跑不了。”
洛葭哭得梨花带雨，低声嘟囔：“紫金楼缺人，为什么不能让我去？缇玉只不过是个村姑，怎么可能干得了女掌柜的工作？我看慕伯伯分明就是偏心！”
“住口！”慕夫人严色警告，“洛葭，无论你是未婚还是已嫁，永远记住，只要你在慕家，慕霄长就是家里唯一的主人。”
洛葭吓了一跳，她眼里的慕夫人向来是和颜悦色的，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
但她心里却暗自不服，大家都是人，更何况慕羽闻早已独当一面，凭什么慕老爷才是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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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楼，二楼“人”字号贵宾室。
“李飞，她叫林缇玉，是来顶替王姐工作的，你给她打好下手，晚些向我汇报工作。”
“是，慕少。”
慕羽闻刚离开，李飞就从柜里抱出一厚摞本子，摆在缇玉面前。
“这什么啊？”缇玉捏着鼻子后退。
“这是王姐负责的客人信息，反正一大早也没客人来，请您尽早熟悉一下客人的情况，到时候聊起来不容易得罪人。”李飞趾高气扬地讲述。
缇玉柳眉一挑，这李飞……好像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缇玉好奇地问他。
“一个新麻村来的村姑。”李飞高傲地昂头，瞥了她一眼，“难道不是吗？”
紫金楼里早就传遍了，慕老爷让四位少爷从新麻村接回来个村姑，不久后即将娶进门。
缇玉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翻开那叠沾满灰尘的本子。
“行了，别装了。”李飞斜睨着她，阴阳怪气道，“看不懂就别看了，村里出来的女孩能识得几个字？”
缇玉任由他奚落嘲讽，低头翻看本子，丝毫不为所动，
“你去外边儿吧，有问题我会叫你的。”
李飞没吱声，退出去时嘴里不停嘀咕：“什么东西？还自以为是老板娘了？我呸！”
缇玉听见了，只是无奈摇头，她当然不会无聊到去跟一个伙计争辩什么。
她翻着堆积成山的本子，不禁发呆，这不比慕府更无聊么？真是自作自受啊。
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看吧。
目光飞速滑过一条条顾客信息，缇玉认真记忆着，看到洛杭家的名字，不禁又想起了昨夜鹜礼传来的话——
“乔雄交代，到南风馆找茬是受人指使的，那背后之人，是洛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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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洛葭哭哭啼啼跟慕羽闻倾诉：“洛杭家由雎阳运往京城的货物在路上出了意外，好几十车丝绸都毁了。”
“你父母都没事吧？”慕羽闻淡淡回应。
“他们没事，但是……”她顿了顿，欲言又止，“慕伯伯说，为缇玉筹备婚事所需的绸缎，都是向洛杭家定的，这可怎么办？”
慕羽闻眸底古井无波，“这不用你担心。”
洛葭偷偷观察他许久，见他似乎一丁点儿也不着急，总算安心了些，想必缇玉与他并无甚瓜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