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远飞1314

23、钱弘俶祭祖勘水利 吴汉良散财解危局

　　第 二十三 回
　　钱弘俶祭祖勘水利
　　吴汉良散财解危局

　　到了九月初，吴家舅妈早早来王府给吴湘萍催生。吴氏夫人也早早给吴湘萍准备好产婆，给孩子准备好奶娘。
　　九月底，吴湘萍平安生下一个女儿，取名钱瑗。一日，冯氏一边给外孙女穿衣服，一边说湘萍:“当时你阿爹回去说，你宁可死也不把孩子给别人养。我还想，你平日看起来性子像你阿爹一样一声不吭，关键时刻还是有点像我的——聪明而倔强。你知道自己比不过孙夫人，只有把孩子拽在手中，才能把大王留住。可我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才发现你是真的只要孩子。大王每次来都带着孙夫人，而你竟从不主动叫你表哥，也不知拿孩子引他前来看你们。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傻？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每次来，娘娘总是让我跟她睡。白天我要去找表姐玩，她也不让我去，说是我不去，表姐一定会找过来的。有天半夜，我醒了，听见娘娘抱着我小声哭着叫表姐的小名。我当时虽然还很小，可娘娘哭得那么伤心，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谁会愿意把自己生的孩子给别人养啊！你只看见娘娘表面富贵荣华，却不知道她内心的苦楚！其实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爹什么都由着你啊！”
　　“由着我有什么用？没钱，喝西北风吗？要不是大王是你娘娘生的，你哥能管这么大的工程？每天会有这么多人给我送礼？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为囡囡想一下！你不给她生个亲弟弟，她以后靠谁？隔肚皮生出来的总是两样的。你看你哥多心疼你啊！明知你什么都不缺，还让我带这么多东西来！”冯氏振振有词地说。
　　“你胡乱收人东西，不要坏了阿哥的名声！”吴湘萍着急地说。
　　“你放心，我聪明得很！我说只能给他们传话，作不了主的。叫他们把东西拿回去。他们拿都拿来了怎会拿回去？我转头高兴的时候跟你哥说两嘴，不高兴就当忘了。”冯氏洋洋得意地说。
　　吴湘萍知道她妈妈的自以为是，也懒得跟她说，但她还是趁钱弘俶和孙太真来看孩子时，把钱弘俶叫到一边把她妈妈的事说了，生怕到时候出了事害了别人。钱弘俶叫她放心，他下个月冬至回安国老家祭祖时，亲自去各个工地看看。吴湘萍还是不放心，又把冯氏的话写信去安国老家告诉她父亲。
　　冯氏眼看吴湘萍不争不抢，只守着孩子过日子，她就到吴氏夫人那里说道:“我们湘萍真是命苦，大王一次都不去看她，我们瑗瑗怕长大了连自己爹爹也不认识哦。其实孙夫人如今嫁进来都三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她总要为大王想想的……可惜我们瑗瑗是个女孩子哦，哎！”
　　孙太真本想来看望吴太夫人的，却没想听到了这几句话。她刚想回去，只听吴氏夫人说道:“所以说娶妻娶贤啊，马夫人哪里像她那样啊？只是她长得太好看了，俶儿被她迷住了，连子嗣也不管，我劝了他几次，他还回我，说干嘛非得自己生啊？到二哥那儿过继一个好了！我也拿他没办法！”
　　孙太真听了吴氏的话后，就没进去，转身回去了，一路上心里一直反复想着吴氏夫人那句“娶妻娶贤”。心想原来我不是个贤妻，只是个以□□人的自私自利的人。
　　冯氏见吴氏夫人无法左右钱弘俶，就回吴湘萍那看孩子去了。
　　晚上，钱弘俶来到太真屋外，太真却早早就关了门。她让静姝回话说:“夫人已睡了，说让大王去陪陪小小姐！”
　　钱弘俶再三叫门，太真就是不开，只得走了。
　　太真隔着门看钱弘俶走了，却又心痛得流下了眼泪。
　　随从问钱弘俶:“大王，是去吴夫人那吗？”
　　钱弘俶骂道:“去什么去？去书房！”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钱弘俶知道后院肯定有事发生。他故意冻了一夜，把自己冻感冒了，再让丫鬟去孙太真那说道。
　　丫鬟把大王在书房睡了几夜冻感冒了的事告诉静姝。静姝又告诉了太真。
　　太真知道后心想，不贤就不贤了，总不能一直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吧！钱弘俶再来后，太真就不再往外推了。
　　眼看快到冬至了，冯氏马上要和钱弘俶一起回安国了。可她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就收买了几个婆子，叫她们等她走后再到处去说：太真狐媚惑主，小小姐可怜，连自己阿爹都不认得；先王的马夫人如何贤惠才有了如今的大王。冯氏还说，如果下回她再来钱唐，发现大王经常去看小小姐的话，帮她传话的人，她必有重赏。
　　钱弘俶到了安国老家祭祖后，又去看了几个水塘，几个水坝，其中有建好的，也有还在建的。他看了，觉得做得确实不错。
　　吴延爽介绍说:“这些水塘、水坝都是按毛天麟先生的要求修造的，这些水闸都试过十分好用，以后安国县的农田灌溉用水都不用担心了。到了汛期也可以提前放水，将大大降低洪水汹涌的危险性。考虑到这些水塘、大坝几十年后的牢固度，我们把这些水塘及建了大坝的河道交给附近的村民管理，让他们在水塘里种莲藕、养鱼虾，在河道里则放网箱养鱼，因此带来的收入除了维护堤岸就归村民所有，到十年、二十年堤坝大修时才由县里补助一点。村民管这叫以塘养塘。他们还感念大王恩德，把这些水塘称为钱塘，还说以后村民倚靠着大王，到过年时每家都能发两条鱼，大家一起年年有余！” 钱弘俶听了十分高兴，他对吴延爽说:“表哥干得真不错！等所有工程都完工了，就去钱唐府帮我管工部吧！”
　　晚上，冯氏听说钱弘俶要吴延爽以后去钱唐府掌管工部，十分高兴。她得意洋洋地对吴汉良说:“要不是我把萍儿嫁给大王做侧室，我儿哪能有这么好的职位啊？——那以后就有更多人给我们送礼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你害了女儿还不够，还差点害了儿子！”吴汉良说道。
　　“我怎么会害女儿？还差点害了儿子？”冯氏不服地回敬道。
　　“女儿知道你乱收人家东西，写信告诉我。我越想越担心，总觉得会出事。我想儿子做事一直很踏实，我也一直帮他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我忽然想到，你娘家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占小便宜，心中不安，我就把你收来的东西全都卖了换成了银子，赶去青山……”吴汉良气愤地说。
　　“什么，你把我的东西全都卖了？”冯氏尖叫了起来。
　　吴汉良不管冯氏的尖叫，继续说:“还好我及时赶到！我到的时候，青山镇所有工人都聚集在你侄儿那里讨说法呢！原来青山工地上有个工人，听里畈水塘的工人说，吴越王待他们真好，工钱高不算，还每餐都有鱼有肉，让他们吃饱吃好。青山的工人一听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到各个工地打听了一下，发现你侄儿克扣他们伙食，工地上所有人都气势汹汹地要讨个说法。幸好我带着银子及时赶到。我赶紧上去说，是你侄儿体谅他们家中老的小的平日里吃不到好的，故平日只让他们吃饱，把银子省下来分给他们，让他们拿回家，给家里人买点好吃的。他们看我果真拿着银子，这才领着银子散了。也幸亏你们昨日才回来，要是早两日回来，大王正好看到这些，还会让你儿子管工部吗？你差点儿害得你儿子一年多来辛苦白干呢！”
　　冯氏听了这些，又是心疼自己积攒的钱，又是庆幸工人闹事没有被钱弘俶看见，但就是没觉得自己侄儿这样做是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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