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发小给加作业啊》北境有春

15、第 15 章

　　事情是这样的……

　　“嘉安，你回家之后还有写作业吗？”某天回家路上，梁晓康问道。

　　“以前没有，最近有开始写了，光是在学校里的时间完全不够用啊。”宁嘉安如实回答。

　　“对吧，我就说现在这个作业量肯定会挤占睡眠时间，另一个同学还跟我说什么‘暗推是可耻的’！”梁晓康愤愤道。

　　“还好吧，反正现在大家要么在课上悄悄写作业，要么晚上再花点时间，都说不上什么恶性竞争，是真的没办法。”宁嘉安淡定地说。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说出来你不要笑我！”

　　“嗯，很好笑吗？”宁嘉安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自行按了下去，“你说吧，我尽量忍住。”

　　“我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总是想东想西，但是平时在教室里写或者假期和你一起写的时候就不会。”

　　宁嘉安听了没有笑，只是有点疑惑。他很认真地问：“所以你找到原因了吗？”

　　“这就是关键了！我有个想法，想找你帮个忙。”

　　梁晓康双手握住宁嘉安的手，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宁嘉安的眼底，“我们晚上可以打语音一起学吗？”

　　“噢，可以啊。”宁嘉安歪了歪头，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能听见吗？”宁嘉安对着手机说了一声。

　　“可以的可以的！”梁晓康说。

　　宁嘉安从对方的预期中听出了开心的情绪。

　　“至于吗……”他轻笑着说。

　　“你说什么？声音有点小我没听清。”

　　“没什么，写作业吧。”宁嘉安打开作业本，听到对面也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失真，不像平时一起写作业的时候那么清晰，不过却莫名得让宁嘉安感到安心。

　　写完手头的作业，时间已经走到将近十二点。宁嘉安看了下时间，觉得还早，于是把物竞的资料拿出来看了会儿。

　　“嘉安，你写完作业了吗？”梁晓康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中传出来。

　　“嗯，写完了，我现在在看物竞。”

　　“我也写完了，讨论一下今天老师留的题？”

　　两个人聊到十二点半，也就是平时宁嘉安睡觉的时间。

　　生物钟十分尽职地起了作用，宁嘉安感觉到了熟悉的困意。

　　“今天先到这里吧，我去睡了。”

　　“我也去睡了，晚安！”

　　宁嘉安把语音电话挂断，手机上的对话框上多了一条信息。

　　“通话时长1:52:34”

　　原来平时自己回来之后有学这么久吗？这都赶上快三节课了。宁嘉安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充电，自己则轻轻关上灯，躺到床上。

　　之后这个习惯就保持了下来。在期中考前一天晚上，宁嘉安通过语音帮梁晓康抽背了不少知识点，押到了不少期中考试的题。

　　而梁晓康最不擅长的考试科目因为宁嘉安如有神助的押题高了好些分，考出了和宁嘉安分差最小的一个总成绩。

　　……由于宁嘉安的总成绩实在是太稳定，已经连续半年稳在班一了，所以梁晓康对于自己的期中考成绩非常满意。

　　宁嘉安给他额头来了一下，“长点心吧，这几门后面还要学考呢。”

　　梁晓康挨了一下也还是笑嘻嘻的，说：“好好好，我会好好背书的。”

　　这时体育委员喊了一声：“运动会的报名表发下来啦，想报名的同学来我这里填表！”

　　期中考后不久就是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大家正好放下了期中考试这个心头大患，正是想要撒欢的时候，所以报名都挺积极的。

　　“你报……”

　　“不报。”

　　宁嘉安飞快地回答。

　　梁晓康失笑。虽然梁晓康从小到大认识的人也没有多少，但是宁嘉安绝对是其中最不喜欢体育的人，没有之一。

　　从小到大，梁晓康只在幼儿园的时候看见他参加趣味运动会，之后便再也没看见对方参加过任何运动会。

　　“你嘲笑我。”宁嘉安木着脸说。

　　“我没有！”梁晓康一边笑一边否认。

　　宁嘉安无语地看着对方。

　　“说起来你准备参加什么项目？”宁嘉安问。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要是跑三千米我就在终点蹲你，蹲到你就把你扛到角落埋了。”

　　梁晓康眨眨眼，“我罪不至此吧？”

　　宁嘉安朝他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低头写作业去了。

　　梁晓康起身溜达到体委座位边上，先在姓名栏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稍稍纠结了一下项目。

　　“老梁报了什么啊？”体委顺口问了一句。

　　“三千米吧。”梁晓康用正常音量说，“有人准备在终点线蹲我呢。”

　　“哟，有哪个同学看上你小子啦？”体委揶揄道。

　　“别瞎说。”梁晓康把自己带来的水笔合上，又溜达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报了三千米了。”梁晓康说。

　　“我听到了。”宁嘉安头也不回地说。

　　“你就没点什么表示？”

　　宁嘉安这才转过身来，“我去终点线等着埋你，满意了吗？”

　　虽然说得像是威胁，宁嘉安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我想喝冰镇的农夫山泉！”

　　“好，我记住了。”

　　*

　　同学们很喜欢运动会，不因为别的什么，单纯是可以少上点课。

　　学校的运动会安排在周五周六两天，只有早读和晚自习还保留着，四舍五入就是放了一天多的假。

　　而且运动会的时候，通常会买一堆水果和零食，大家一起分着吃，还有特别为运动员们准备的功能性饮料，他们班买的是红牛。

　　“这玩意儿味道有点怪。”梁晓康捏着鼻子喝了一口。

　　“所以红牛好喝还是不好喝？”宁嘉安好奇地问。

　　幼儿园的趣味运动会绝对不会配备红牛，小学和初中的的运动会给运动员配备的都是巧克力棒。而宁嘉安从来不会特地去买红牛喝，所以没有喝过再正常不过。

　　“要不分你一口？”梁晓康把饮料罐递向宁嘉安。

　　班上的红牛是专门给运动员准备的，所以没有参加项目的同学都很自觉地不去拿。

　　宁嘉安接了过去。

　　“你直接喝就行，我不介……”梁晓康正说着，就看到宁嘉安头一仰，把饮料罐一斜，在双唇没有碰到罐口的情况下倒了一口到嘴里。

　　“……意。”

　　“嗯？”宁嘉安含着一口饮料，含糊应了一声。

　　“没事，没事，哈哈哈。”梁晓康接过饮料罐。他晃了晃，还有半瓶多点，放在这里怕招虫子，干脆一饮而尽。

　　味道确实一般般。

　　“请报名了三千米项目的同学到主席台后集合。”播报声响起。

　　“我帮你扔，你直接过去吧。”宁嘉安接过梁晓康手上的空罐，笑着说，“别紧张，加油！”

　　“嗯，跑完全程就是胜利！”梁晓康伸手和宁嘉安击了个掌，向主席台后走去。

　　宁嘉安先去扔了空罐，然后缓缓往学校的小卖部走。

　　因为运动会的缘故，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操场，所以操场以外的地方显得有些寂寥。

　　操场上的广播是专门为操场设计的，一旦走出操场，广播传出来的声音便显得影影绰绰的。

　　宁嘉安感觉操场上鼎沸的加油声、播报声，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属于运动的气息渐渐远去，归于平静。

　　小卖部的位置比较偏。宁嘉安穿过教学楼，走过一条林荫道，才到了小卖部。

　　不看不知道，小卖部里也有不少人，有几个同学手上只揣着一瓶水，应该是给单一个人买的，还有个同学扛了一大提，应该帮着给班上的同学们买的。

　　宁嘉安从冰柜中取出一瓶水来，排在队伍后头等着结账。

　　小卖部老板是熟面孔，平时基本也是她。老板的孩子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毕业已久，不过照片还挂在荣誉墙上，不少同学也知道。

　　老板结账速度飞快，摁刷卡机也利索，还会用很好听的声音对每一位同学说“慢走”。

　　排到宁嘉安也只是转眼的功夫，宁嘉安正要结账，看到柜台边上的糖果。

　　小卖部的大多数东西都是保持不变的，水、零食、文具，来来回回都是那些，唯独放在柜台边上的糖果总是在变。

　　宁嘉安平时并不在小卖部买糖，但是这次却难得注意了一回。柜台上新了一排巧克力夹心软糖，他以前常看到梁晓康吃这种糖。

　　“阿姨，我再买一条这种糖！”他伸手拿了一条，放在台面上，和水一起。

　　“好嘞，这糖买得可好了，你们学生平时压力大，吃点甜的有利于保持身心愉悦！”老板笑着说，给他结了帐。

　　宁嘉安刷完卡，拿上东西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像是慢慢拖动音量条，缓缓大了起来，直到他走回操场。

　　宁嘉安一头撞进热烈的红色塑胶跑道。

　　然而再热烈的运动氛围也丝毫不能打动他。宁嘉安向来坚持能用走的就绝不用跑的，依然是走着回去，只不过脚步稍微轻快了些。

　　他走回自己班级的区域时，男子三千米项目的运动员刚好在起跑线站定。

　　宁嘉安远远看着，里头有几个穿着专门跑步的衣服，也有穿着校服就上的。

　　梁晓康穿的就是校服，衣服上别了号码。

　　即使离得远，宁嘉安依然能依稀辨认出梁晓康的身影——无他，唯手熟尔，毕竟宁嘉安对于梁晓康的身形确实比较熟悉，瞄见个轮廓就能下定论。

　　裁判员摁下发令枪，砰——

　　运动员们冲出起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