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重生了》桑逾

3、第 3 章

　　男子正欲开口，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楚辞雪急忙上前，砰的一声，把人压在了柱子上，手用力的捂住了男人的嘴。

　　男子作势要把她推开，楚辞雪一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把他用力摁在柱子上，另一只手比出嘘的模样。

　　男子神色微变，裸露的肌肤与楚辞雪的肌肤隔着衣物贴在一起，女子的体香随着风充斥着他整个鼻尖，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这时，门外一道声音传来：“主上，外面的兄弟被人截了。”

　　“什么？”男人的声音一副不可置信。

　　“是谁干的？”

　　“属下不知。”

　　男人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说道：“走！”

　　没过多久，脚步声逐渐变小，楚辞雪轻吐一口气。低头看见男人皱着眉，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干了什么。

　　此刻自己一只手死死的堵着他的嘴，另一只手……落在他袒露的胸膛上，自己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两人维持着这种滑稽的姿势。

　　楚辞雪把落在他胸膛上的视线往上移，高耸的鼻梁，微皱的眉头以及那双她记忆中清浅的眼睛，和上一世一般无二。

　　裴砚，这个权倾朝野，令她害怕又敬畏的大将军。

　　她忽地想起上一世在那密闭的房间里，她的手也是这般抵在他的胸膛，他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

　　楚辞雪猛的一激灵，连忙松开了手，与他拉开了距离。

　　楚辞雪扶额，怎么又撞进了他的房间。

　　“是你。”裴砚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还不忘看向一旁正不知所措的她。

　　楚辞雪心想方才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把他堵在柱子上的，这简直令人难以接受。

　　重生在认识萧鉴之前，但却是重生在认识裴砚之后。

　　此前几个月，也是在这挽月楼，也是她去找温缇，也是迷路了，在她经过他房门前时，被他一把拽进了房里。

　　那时的他不知何故，满脸大汗似乎极为痛苦，与今日不同的是，那日他把她压在了门上，冷冽的刀抵在她脖子上，双眼通红，只一个劲的说药。

　　楚辞雪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觉肌肤上的利刃冰凉，方才推搡间脖子被刀划了个口子，火辣辣的疼，眼中装满了泪水，后背析出层层冷汗，以为自己今日会命丧于此。

　　楚辞雪就这样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不敢乱动，半晌，他似乎是恢复了些理智，慢慢松开了她，低头四处找些什么。

　　找了一会儿，似乎是体力不支，靠在门上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楚辞雪本欲立马就跑的，但是他堵在门前她不敢轻举妄动，又害怕他等下再次发作，自己小命不保，正焦虑间看到了脚下的药丸。

　　心想这应当便是他要找的药，如果他吃了药，或许不会失控，楚辞雪连忙捡起来跑过去把药递给他：“你的药。”

　　男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汗水滴落到眼角，看向楚辞雪递过来的药丸，眼底又升起猩红，打落了药丸。

　　“你干什么？你不是再找药吗？”楚辞雪不解道。

　　男子一言不发，半晌，满脸绝望的问她：“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这样的命还值得吗？”

　　楚辞雪愣在原地，她此刻只想拔腿就跑，但是这人挡在门边她跑不了，见他说这话，也是疑惑，但最终还是随口安慰了他两句，她自是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一个想要去死之人问她要不要去死，她确实也不会劝他去死。

　　他愣了半晌站了起来，又低头往脚下找些什么，楚辞雪见状，弯腰上前去捡他打掉的药丸，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伸手递给他。

　　他伸手拿过，咽了下去，站在那一动不动，楚辞雪这才眼疾手快立马溜了出去，

　　也许就是因为这次心惊胆战的初遇，上一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楚辞雪都是怕他的。

　　与萧鉴不同，楚辞雪怕萧鉴是怕他的权势，怕他破坏她的计划，但是上一世在皇宫，在外人眼中，她都是恃宠而骄肆无忌惮的骂着当今的圣上，每次都是她在吵，而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看她安静下来，再递上一杯茶问她吵完了没有，吵完了喝杯茶解渴，她每次都被气得半死。

　　可她怕裴砚是从骨子里的害怕，她鲜少与他说话，她总觉得她心里想什么他都能看透。

　　上一辈子，她跟裴砚再次见面是在皇宫，那时她已经是萧鉴的后妃，而他是圣上信任，朝臣敬畏的战神将军，御花园中，他看见她脸上并未有任何神色，只是待只有他们的时候朝她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楚贵妃。”

　　那时候楚辞雪怕他怕的紧，压根没去想他那句话什么意思。

　　再然后在皇宫中，她勾结沈家长子沈确，拉拢景王萧怀瑾，与御前最得宠的侍卫魏清然联手，在朝中结党营私，都没有想过拉拢裴砚。

　　她不敢，也没这个能力。

　　若不是在她精心策划的一次计划中，又被萧鉴打碎，她也不会与他扯上关系。

　　那时的她心灰意冷，一日，在御花园的凉亭见他经过。

　　看着朝堂上那位总是针对她的谏义大夫对着他也是谦和有礼，楚辞雪忽地心头涌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楚辞雪对自己的容貌其实是认知不强的，许是因为在那个世界她家都是些长的优异的，来到大盛到了原身身上时她还只有七岁，小孩子并未长开，自是看不出容貌。

　　随着她慢慢长大，看周围人的反应，楚辞雪也是知道自己是长得不错的，就是她入宫后，在外人看来她受尽宠爱，也是经常拿她的容貌说事，无非就是说她长得狐媚，这才勾上了圣上。

　　所以那天，她吩咐冬凝给她好好装束了一番，在她踏进他的房门前，她其实不太抱希望。

　　世人皆知，大盛的战神将军是不近女色。威风凛凛，意气风发，战场上从无败绩，这是世人对裴砚的评价，但楚辞雪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他那时的模样跟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属实是没有半点关系，但这也并不代表她有多了解他。

　　如今此举，只是她没有出路的出路，楚辞雪看着他房间的大门，也在犹豫，恍惚间觉得自己何时变得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她想，大概是萧鉴如此轻易的打破她八年的希望的时候，或许是在这皇宫，她被太后，被陆府，被群臣刁难的时候，又或许是在这深宫中每一个从梦中哭着醒来的夜晚。总之，她确实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真充满希冀的小女孩了。

　　她还是踏了进去，他问她做什么，她不说话，只是上前脱他的衣服，他满头大汗，用力的推开她，她就又贴了上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一个女子就这样把战神将军死死的压在身下。良久，他终于不再反抗了，他翻了个身，一把把她抱起朝着床榻走去。

　　楚辞雪没想过竟然这般轻易的就成功了，她知道，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醒了之后，她坐在床上看着他说要他带她走，否则她就将这件事说出去，只有天知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有多颤抖，她怕他，她怕极了他。

　　但她不敢让他察觉到她的害怕，面上不留一点痕迹，楚辞雪知道她这点手段在他面前简直是作死，但她在赌，赌他不想毁坏自己战神将军的名声。

　　在她忐忑的眼神中，她却看到他眼中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他下床捡起被他扔在地上她的衣服披到她身上，缓慢的帮她系上衣带，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惜字如金，但足以让楚辞雪热泪盈眶。

　　时至今日，她都惊讶于自己哪来的勇气去算计裴砚，大概是因为那时她确实被逼急了，实在是走投无路。

　　楚辞雪如今看到面前的男子，还是习惯性害怕，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终于解释道:“实在对不住，方才是无奈之举。”

　　裴砚穿好了衣服，开口道：“他们要抓你？”

　　“是”楚辞雪习惯性的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为什么抓你？”

　　“我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就在楚辞雪在想怎么开口说告辞的时候，他忽地走近，问道：“你是谁？”

　　“啊？”楚辞雪不明就里，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次见面她后面直接溜了，他确实还不知道她是谁。

　　楚辞雪本不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但想到方才他也算救了自己便还是报了自己的名字：“小女楚辞雪。”

　　裴砚依旧面无表情，也没有报上自己的名号，虽然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但那也是因为她有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的楚辞雪不知道啊，他也没有告诉她的自觉，这便是裴砚，那个她永远看不透的裴砚。

　　见他不说话，楚辞雪心想着自己还是快点走比较好，正欲开口告辞，便见他从袖里拿出一块令牌丢了过来，随即便踏出了房门。

　　楚辞雪怔愣的站在原地，把令牌翻了过来，只见上面有一个裴字，是他的身份牌。

　　这是什么意思？楚辞雪想起上一世在亭中他对着她说：“娘娘曾救过我，日后若有需要，臣会无条件的帮您办一件事。”

　　那时她对这句话并没有多在意，一来是她可不记得她有救过他，她只见过他一次，若说救，她就是给他递了一下药丸。二来是她那时怕他怕的紧，他红着眼拿着刀的样子她可忘不了，久而久之，她就忘了这句承诺。

　　如今，他把令牌给她怕是也是这个意思。

　　楚辞雪在廊上喊了个小厮带她去见温缇，有温缇的令牌，在这挽月楼行走倒也方便。

　　“什么？有人要抓你”温缇一听楚辞雪讲了方才的事情经过惊呼问道。

　　楚辞雪点了点头，犹豫说道:“此事也许和楚晚宁有关。”

　　“你那个七妹？她一个闺阁中的女子怎么会与那些匪徒扯上干系?”温缇疑惑道。

　　楚辞雪想起陆府门前她心虚的神情，她太了解楚晚宁了，比起如氏，楚晚宁只能算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她做过的事都表现在脸上，况且她连楚府都很少出过，除了如氏一家还有谁对付她。

　　冷笑回道：“那匪徒不是她的人，但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温缇叹气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楚辞雪却突然笑着说道：“可是我今日很高兴。”

　　“你莫不是被那些歹徒吓傻了，你今日差点被掳走，有何好高兴的。”温缇笑骂道。

　　楚辞雪只是笑着不说话，今日，她没有与萧鉴扯上关系，这一世，她与他终于再没有纠葛，这便是最高兴的事。

　　楚辞雪此刻春风满面的，温缇虽是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就在她送楚辞雪出门的时候，桓娘推开了门进来。

　　桓娘是挽月楼的老鸨，虽是老鸨，但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楚辞雪也看到了她，充满笑意的眼中忽的冷了下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楚辞雪知道桓娘是裴砚的人，上一世裴砚带她离京的时候桓娘跟着一道，那日在客栈，裴砚提出让大部队人马伪装成她们前往扬州，为了逼真，裴砚的心腹都跟了过去，包括桓娘，可楚辞雪看到当时她脸上的异样，当时一心想着逃，精神紧绷，加之她又是裴砚的心腹，她未作他想。

　　仔细想来，当初只有桓娘一人知道马车中的人是假扮的，其他人都当里面坐的真的是裴砚和楚辞雪，但还是被萧鉴发现了，并且如此之快，想来与她脱不了干系，可她为何这般做？她不是裴砚的心腹吗?

　　说不恨那必然是假的，一次次被打破希望，楚辞雪对出宫几乎是到了疯魔的程度，可上一世，她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为此她甚至不惜去勾引裴砚。

　　桓娘也注意到了楚辞雪眼中的不怀好意，一时也不知为何，依旧笑着朝温缇道:“陆公子来了，你快准备下罢。”

　　温缇也冷了脸色:“妈妈，我说过他来了我不见的……”

　　后面说了什么楚辞雪听不清了，只跟着温缇叫来的小厮往楼下走去，刚走到楼梯口，便撞见一位青衣男子。

　　男子浑身沉着冷静，温和又不失疏离的回道:“无事”便抬腿走了。

　　楚辞雪却是认出了他来，今日宴会中看见过他几次，陆家的那位公子。

　　他怎么会在这？

　　楚辞雪想起方才桓娘说陆公子来了，莫非就是他？她瞬间明白了过来。

　　温缇是曾经盛极一时四大家族之一温家的小姐，今日宴会上她听了一嘴，陆家公子与温家的嫡二小姐曾有过婚约。

　　楚辞雪突然心里一阵心疼，她清楚温缇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她原也是知书达理的高门贵女，有着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如今她流落风尘，又以怎样的姿态会去面对昔日的故人？

　　楚辞雪认识温缇是在京城最好的胭脂铺香雪芳，那时楚晚宁央着他二哥带她来买胭脂，香雪芳的胭脂并不便宜，那时的楚北辰刚入朝做官，也有了俸禄，楚晚宁经常央着楚北辰给她买胭脂，好巧不巧，那时楚辞雪刚好从他们身边经过，楚北辰却忽然拦着她说要她一起去有个照应。

　　楚辞雪哪里会答应，楚北辰和楚晚宁一样从小就被父亲养在外面，兄妹两都不待见楚辞雪，楚北辰从小到大也没给过她好脸色。

　　谁知后面被他硬拉着进了马车，楚辞雪只好跟了去。其实没人知道楚辞雪最爱的便是漂亮衣裳和胭脂水粉，但是她买不起，何况她那时一些想着存着银子日后好离开楚府，是以一直没用什么胭脂水粉。

　　楚辞雪刚一进门便见到几个打扮得极好的女子在一旁犀利那位身着素衣带着面纱的女子，那便是温缇，那时的她不过和楚辞雪一样才十三岁，但她看起来却比楚辞雪成熟许多，在风月场所游刃有余的人仿佛自然而然的褪去了孩童般的稚气。

　　面对那几个人的冷嘲热讽她不为所动，小小的身躯不卑不亢，偶尔还回击几句，哪几个闺阁女子哪里比得过温缇这个风月女子能说会道，没过多久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好不丢脸。

　　那时楚辞雪站在柜台前看上了一款胭脂，她自然是不会开口向楚北辰要钱的，所以只能眼巴巴看着假装不在意的样子。

　　温缇离开时走到她身边，一言不发的把她想要的那款胭脂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带着侍女走了。

　　这一幕刚好被一旁的楚晚宁的看到了，她哪里会放过奚落楚辞雪的机会，大声嘲讽道：“你怎么能要青楼女子的东西！”

　　她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楚北辰，他看到她手里的胭脂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要去抢她的胭脂，楚辞雪当时虽然年纪小，虽然为了可以成功离开楚府对她们一忍再忍，但也不是一个不知道反抗的沙包。

　　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楚北辰伸过来的手，咬完立马跑掉了，留下楚晚宁在那发脾气。

　　那款胭脂哪怕她进宫之后也带在身边，而那之后，她又与温缇偶遇过几次，她们就像是昔日好友般交谈起来，一来二去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温缇，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跟楚辞雪这个身份没有关系的对她好的人。

　　拉回思绪，楚辞雪想，下次得好好向温缇问问这事，如此想着，便准备回楚府，她还有仗要打。

　　但一想到，这一世再也不会与萧鉴有牵扯了，她的心情不免又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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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得到指示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俯身道：“主上，事情已办妥，人已经悉数抓获。”

　　萧鉴听到通报的声音，只轻轻的应了一声，便示意他退下了。

　　瞥到书桌上陆府送来的红梅想起今日那人盯着红梅发呆的模样，陷入了沉思，这一世，我好好对你，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