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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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姮同何行交代完，转头发现自己貌似挤不进去人群里了，看着一个个激动无比好奇满心的人遮挡住了桑嫣的身影，桑姮又不好大声喊起来，只好默默的溜到一边。
正抬眼的时候，只见一只箭的残影从眼前闪过。
“三兄好厉害！”
看清射箭的人之后，桑姮没忍住喊了一句。
桑淮归不好意思的笑了。
桑姮声音太大，忙低了头，脸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桑姮，没人注意裴云婕的眼神定在了桑淮归的身上，笑的娇羞。
“少泽，你瞧，乐知兄还有助威的。”裴修霁调侃着，搭弓，瞄准：“咱们可不能差。”
卫无尘也笑，并不妨碍又一支飞箭射出。
“那还不杀杀他的威风。”卫无尘轻松的射出一支箭，勾唇笑道。
一轮射毕，一共五箭，上来了一个小太监宣布着结果。
“二公主殿下，三十八筹。”
“明怡翁主，三十六筹。”
“卫将军全中，五十筹。”
“裴家大郎，四十九筹。”
“桑家三郎，四十九筹。”
“瞧瞧，乐知，他原来说的是杀咱们两个人的威风啊。”裴修霁将弓箭交给了上来取的小太监，边卸着护腕边说。
“无妨，将我与大郎的加在一起，便再饶少泽三箭也是够的。”桑淮归也打趣着。
卫无尘倒也不辩驳，只笑：“你们二人倒是会算。”
引得一阵人哄笑。
败给了男君也不是太丢脸，故此场面也没有太难看。
卫无尘熟练的卸了护腕，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桑姮。
恰好晨风走了过来站在不远处。
“诸位慢陪，少泽先走一步了。”
卫无尘不动声色的走过晨风身前，晨风旋即跟上，待走远了，晨风贴耳说了些什么，随后越走越远，直至没入竹林。
一场玩乐过后，桑姮也无心静坐，只想四处瞧瞧放放风，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便找了个借口告知了大公主还有桑嫣。
云钊帐内，倒来了个不速之客。
舒致远气性不下，去了云钊的帐内找云家的麻烦。
云钊正在帐内布置着安防，舒致远怒气冲冲的进了帐，招呼都没打一声。
云钊见状，挥手道：“就按刚刚说的吧，去忙吧。”
众人退了出去，帐内就剩下了云钊和舒致远二人。
“舒兄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啊。”云钊笑吟吟的朝着舒致远走去。
舒致远甩了褐色暗纹袖子，哼了一声：“如今你云家倒是炙手可热啊！”
“没了桓家，云娥华少了个阻碍，你云钊倒也少了个绊脚石啊。”
舒致远丝毫不顾忌，直呼皇后大名，语气不善。
绊脚石自然指的是桓圳。
“舒兄莫气。”云钊倒是能忍，面上不曾露出半分不满：“舒兄此言差矣，你我二人哪还分什么彼此啊。”说着，便朝着书案上走去，舒致远站在帐中央不动，云钊自顾自的给他倒了盏茶。
舒致远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可气还没消，又哼了一声，与云钊相对而坐。
“当初你可算是说没了那桓妙，你我二家才能高枕无忧，眼下是没了桓妙，可你却助你妹妹当了皇后。”舒致远越说越气，拍案而起：“你当我舒家没人了不成！”
云家是望族不错，可云娥华却并不是正根出来的云氏，当初云氏一族并未料到江山易主，可朝内暗流汹涌，自然不能忽视了扎根在顺昌的明景，为防万一，还是动了与这个藩王结亲的心思，可正根嫡女哪里瞧得上一个小小的顺昌，一心想嫁给宣烨太子，哪怕是做个良娣和家人子。
明景正妻桓妙，那是何等的人物，姮娥下凡也不过如此，云氏正根嫡女都要敬三分的人，谁又能跟她争了宠去。
桓妙和明景是年少夫妻，桓家是定安望族，明景的父亲还未前往顺昌封地时，当时的皇后娘娘极爱桓妙，便常常唤她进宫，明景当初温润如玉，像是常年不败的青松，眉眼谦和，长相白净，如同女儿家一般，却比女儿家多了些坚韧不拔。
一来二去便从相识到了相知.....
明景父亲带着明景赴顺昌前亲自与当年陛下定了桓家桓妙，在定安大婚，而后与夫君携手护顺昌。
云家想攀上明景这条路子，又不敢交恶于桓家。
云氏一族无奈，只好寻了个远房族氏不知道离了多少代的云娥华来。
云娥华温顺乖巧，像是没有脾气一般，长相也在族中出众，且是家中庶女。
云氏一族正好看中了她好拿捏的一点，故此定下了与明景的婚事。
可舒灵道是正经的舒氏嫡女，从小金贵，锦衣玉食，无一不足，如今没了桓妙，却又被云娥华压了一头，难怪舒致远不服。
“这.....”云钊说的无奈：“封后一事自是陛下亲自定的。”
这一句话便将事情推给了明景，纵是舒致远再胆大，也不敢质问明景为何不封舒灵韵为后，恐这一问不光得罪了陛下，甚至连舒灵韵也得罪了。
舒灵韵主意大的很，这件事情怕是舒灵韵点了头，否则眼下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若是舒灵韵不愿，定安的天都能让她捅破了。
“你且说当初的事情，如若不是我助你，那桓家在前，你云家又如何有出头之地。”
“今日你定要给我个说法。”
云钊无奈，细细分析道：“眼下你儿舒疆手握着兵权，谁人不唤一声舒将军；再说你女舒莹，又与我儿云天定了婚约，你我二家本就成了一家，娥华封后，陛下自然会弥补给舒夫人，眼下正是双赢，舒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的口渴了，云钊顺势将眼前的一盏茶送到了嘴里。
舒致远再傻也知道云娥华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当不信他忽悠。
“你姓云，我姓舒，如何是一家人！况且太子殿下也不是我的外甥！”舒致远道：“若不是除了桓家那位，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在舒致远看来，云钊应该三跪九叩的请自己的妹妹登上后位，而不是任由云娥华登上后位，他云钊在自己眼前作威作福。
他怎能不生气。
云钊动作一窒，猛地将茶盏放到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桓家，桓家！”
“你当真以为用桓家就能威胁到我吗？”云钊怒目圆睁：“你别忘了，当初桓妙之死，顺昌城千千万万的人命，你也有份！”
“明冉殿下的血也沾在了你的手上！”
“你若是不服，那便去告到陛下面前，看看你我两家还能活着几个。”
“再说太子，自古立嫡立长，皇后之位可以左右，太子之位你真当陛下毫无盘算吗！？”
害死他发妻亲儿，害死他亲妹，如今封舒灵韵为妃就已然是恩赐了。
顺昌城还能活下来个桓婵和卫无尘，可若是明景知道了真相，那舒家和桓家还能有一个活口吗？
“你我的手上都不干净，如今并未有人察觉，若是你说松了嘴，那你我二人连骨头都剩不下！”
“如今你若无事那便罢了，云天同舒莹还能做一对夫妻，若是你还是要闹，那便只有鱼死网破，咱们两家去地底下给顺昌城的亡魂谢罪。”
云钊压着声音说完，帐内竟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半晌，云钊又开口。
“舒兄。此间厉害，你应该能明白，你我身后背负着家族兴盛，身后的人何止百人。”云钊苦口婆心陈述利害：“连那桑家的人命我们也扯进来了，如若咱们两家生了嫌隙，那便是挫骨扬灰啊！”
舒致远虽是不服，可除了忍下这口气，好似也没有别的半分了。
“当初你我做的干净，没有任何破绽，可若是自掘坟墓，那便是万劫不复。”云钊抬眼看他：“舒兄，你可想好了？”
“若是一个后位，大可以让娥华推辞，自古立嫡立长，若是舒夫人登后，那就是将你们推上了风口浪尖啊，莫说你我心知肚明，就是陛下也知道其中利害。”
好坏话都让云钊说了，他舒致远还说什么？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如今你是御史大夫，我是太尉。”云钊说：“司马家的丞相当之无愧，你说是不是。”
舒致远不说话，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哼’，抬手将眼前的一盏茶，一饮而尽。
“没了桓家，得利的是你我两家，并不是我一家得利。”云钊道。
谁都有私心，但但大事上不能犯糊涂。
推心置腹，一番话下来，舒致远没了刚才的怒气，他被说服了。
“照你话说，我舒家就得咽下这口气啊。”舒致远还是不服，可事情已成定局，不忍也得忍。
“不是咽下这口气。”云钊给舒致远倒着水：“是你我两家同舟共济，携手前进。”
舒致远饮了云钊倒的水，表示着已然不怒了。
“以后桓家，舒兄还是少提吧。”舒致远一顿，而后点了头。
“还有那个桑家，若是能与我们绑到一起，是最好的。”
舒致远走后，云钊温润的眼神忽变的有些凌厉，似有点点杀气拂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