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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先别死 ...

  •   下一瞬,连狗带笼子一齐被提溜了起来。

      苏卿禾看着笼子里的萨摩耶,商量的语气,“现在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其实屋里有点闷,不如院子里清爽舒服。所以呢,我为了让你休息得更好一点,决定忍痛割爱,把你放在外面睡觉,你觉得呢?”

      裴魈:“……”

      裴魈冷眼看着他,牙都要咬碎了——外面这么舒服,你怎么不去?

      苏卿禾看着他,伸过来一根手指在狗头上敲了两下,声音软腻腻得让人心烦:“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就知道你喜欢在外面。”

      苏卿禾说罢,直接提起笼子出了屋,将笼子直接放在了院子里。

      苏卿禾蹲下来,低头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用手往天上指了指,“睡不着可以数星星。”

      言毕,直接穿着那身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白衣进了屋。

      裴魈被关在狗笼里,放在院子正中间,胸中万千情绪起起伏伏,空荡荡的胃里来回翻滚,各种不适相互交织,阵阵绞痛袭来,一时竟晕厥过去……

      苏卿禾进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关了门,关了窗,拉下床缦,上了床。

      这个屋子简单却雅致,各处都是精心雕琢收拾过的,他越看越喜欢。

      虽然这里的日子有够无聊,但如果将这段经历当做一次意外的体验,倒也能品出一番不同滋味。

      这样自我安慰着,他暂时不想那么多,惬意地合上了眼。

      是夜,窗外狂风大作,大雨滂沱。

      苏卿禾是被窗外的雨声惊醒的,雨声伴着轰隆雷声,闪电划过,在窗子上划出一道银色光鞭。

      不休不止,叫人心惊。

      苏卿禾从床上坐起来,几乎马上想起来裴魈那狗还被他关在外面,放在笼子里。

      雨已经下了不知道多久,这么大的雨,这么小的狗,这样淋一晚上必然会生病。说不定还会死。

      如果他假装不知道,就这样让小狗淋一晚上,魔教大佬肯定恨死他了。

      原著中,狗子就是遭遇了意外,魔教大佬才元神回归的。

      如果因为这个契机,魔教大佬就这么带着恨意回归了,那他还是死路一条。

      对他来说,被爱上,和被恨上,本质都是死路一条。

      苏卿禾叹了口气,裴魈不能现在回去,他还想多活几天呢。

      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已经死了?

      思及此处,他下了床,慌张跑出去,心里忐忑不安——裴魈你坚持住,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走。

      苏卿禾披上衣服往外冲,打开门的一瞬,外面的雨潲进来,当即打了他一脸。

      他冒着雷声跑进雨幕,跑得太快,一时忽视了尚不协调的四肢。在距离笼子不到一米的地方,前脚绊后脚,他狠狠摔了一跤。

      刚换的一袭白衣顿时沾满了泥污,手上胳膊上被石子划破,泥水和血水流下来,看起来煞是触目惊心。

      裴魈脑袋很沉,在狗笼里昏昏欲睡,听到动静,抬眸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狼狈场景。

      ——那人趴在地上,浑身泥水,眼神直勾勾看过来,在与他对视的那个瞬间,眸间死色消散,神色重新鲜活起来。

      “太好了,还没死……”那人喜道。

      裴魈愣了下,身体正极度不适,迷迷糊糊中却被那道视线不经意烫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似突然有了感知。

      那人打开笼子,伸手过来,将他从里面抱出来,小心护在怀里,跌跌撞撞将他抱进了屋里。

      裴魈被他抱着,躺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自下而上看他,看着他湿淋淋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像看傻子——这举止怪异的神经病是连净身咒避水咒都不会念了吗?

      裴魈眼看着自己原本雪白的皮毛,因为被他抱着,沾染了大片泥渍,险些恶心得昏厥过去。

      裴魈在他怀里,刚想骂几句,一开口头晕脑胀,一口气没喘上来,又,又晕了过去……

      苏卿禾将那团脆弱的小身体抱在怀里,对萨摩耶本体的愧疚之心一时间达到了顶峰。

      若不是知道内情,他对一只小狗做这样的事情,任谁看都会觉得他恶毒无比。

      苏卿禾抱着狗回到屋中,顾不上换下湿淋淋的脏衣服,先找了条干毛巾出来给萨摩耶擦身体。

      白色的皮毛已经被泥水弄脏,脏水擦掉了,“肤色”却没回来,毛色变得灰突突的。

      苏卿禾看着膈应,干脆又烧了些水,给狗子洗了个澡。

      裴魈迷迷糊糊醒过来,便见一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他一惊,直接在澡盆里扑腾起来。

      苏卿禾正给狗子洗澡,见狗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疯狂挣扎起来,他愣了下,以为水温过高,又忙舀了瓢凉水倒进去。

      正受着寒,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来,裴魈不禁打了个激灵。

      下一秒,那神经病将他整个身体按进水里,使劲搓弄起来。

      裴魈在水里扑腾,一连呛了好几口水,狼狈中,他看着那张无辜的始作俑者的脸,目光如勾,将那张脸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好,很好,这张脸他记下了,日后就算化成灰他也会记着。

      待他重返寒鹫宫,他一定叫这张脸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苏卿禾给狗子洗完澡,将被他搓得白白嫩嫩的狗子从澡盆里捞出来,用毛巾擦干,丢在了床上。而后托腮看着它,若有所思,有点忐忑。

      完了,苏卿禾想,我给他这么认真洗了澡,这死变态恐怕更爱我了吧?

      他暗暗苦恼,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他伸手摸了摸狗子扁扁的肚子,犹豫片刻,还是过去拿了碗和碟子,给他盛了些吃的过来。

      食物端到跟前,在他的殷殷目光下,萨摩耶眼神复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凑过去吃了起来。

      苏卿禾叫那眼神盯得冷飕飕的,不自觉警惕地将身体稍稍退后了半步。

      瞧瞧,那眼神里,多么强烈的爱慕和霸占。

      他歪头看着斯文吃肉的狗子,心里膈应的同时,还有点害怕。

      怎么样才能打消狗子对自己不健康的想法?

      沉思片刻,苏卿禾突然福至心灵。

      “哎,”苏卿禾朝狗子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裴魈冷冷扫了他一眼,继续闷头吃肉。

      “好的,我懂了,你想听。”苏卿禾笑了下,开始讲他的故事,“浙江上虞县有一个祝家庄,祝家庄有个祝员外,祝员外有个女儿叫祝英台,这位祝小姐貌美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为求学,祝英台女扮男装,在学堂结识了一个翩翩公子梁山伯……”

      裴魈不知道这人又打的什么主意,听他絮絮叨叨,一开始烦得要死。后面吃饱喝足卧在床上,许是太无聊了,那人眉飞色舞得讲着,他竟渐渐也听了进去。

      那人见他乖乖趴在床上听故事,顿时像受了鼓舞,讲得更起劲儿。

      一个故事讲完,那人口干舌燥,自顾自感动得眼泪汪汪。

      裴魈:“.…..”

      那人抹了把眼泪,伸手在他狗头上撸了撸,“这个故事有没有给你一点什么启发?”

      裴魈冷眼看他,没搭理他。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那人看着他,自问自答,“才子配佳人,郎才配女貌,只有男人和女人才是爱情的正途,只有男人和女人的爱情才会被后人歌颂。你能懂吗?”

      “男人和女人”几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神神秘秘,意有所指。

      半晌,那人撸他狗头,语重心长,“树立正确的性别认知是必要的,以后这堂课我来给你补上。”

      裴魈咬牙,这神经病又抽什么疯?

      ……

      从那一天起,苏卿禾雷打不动开始给萨摩耶讲睡前故事。

      从《梁山伯与祝英台》讲到《罗密欧与朱丽叶》。

      从《白娘子传奇》讲到《泰坦尼克号》。

      从东方爱情故事讲到西方爱情故事,实在没素材了就现编《霸道员外爱上美娇厨娘》,《霸道老板爱上跑堂丫头》。

      美鸣其曰“爱的感化”,企图用俊男靓女的凄美爱情故事将狗子的性取向捋直。

      每天晚上无论萨摩耶在哪儿,正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睡了,只要苏卿禾本人困了,想睡觉了,就会将他捉过来,强迫他听故事。

      几天下来,裴魈已经被这神经病折磨得彻底没了脾气。

      被迫承受这人对他的忽冷忽热,反复无常。
      白天还在被他翻白眼,晚上就被他抱在炕头讲故事。

      前一秒还在故意让他饿肚子,后一瞬却又腻歪歪对他又摸又抱。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给个甜枣,反手马上再给他一巴掌。

      一边被虐待,一边被讨好,裴魈被这神经病搞得精神分裂。

      更让这位魔教大佬咬牙切齿的是,每次一个故事讲不完他本人就把自己讲睡着了。

      裴魈好不容易提起了兴趣,等着听结局,结果到关键时候就没音儿了。到第二天再讲的时候,又是下一个了,似乎全然忘了昨天的故事还没讲完。

      裴魈被迫听了一个又一个有头无尾的故事,颇有种被耍的感觉,有时候气急了用狗爪子踩他的脸。

      那人自己把自己哄睡了,就瘫在床上像死猪,踩都踩不醒。

      他凭本事成功引起了这位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寒鹫宫宫主的注意。

      裴魈卧在他胸口,低头睨着他的脸,眼神复杂。

      一个人本性乖张到如此地步,前面一个月的端庄冷清是怎么装出来的?

      晃神间,那人冷不防突然翻身,动作突然,裴魈来不及躲闪,毛绒绒的整个身体被那人压在了身下。

      裴魈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条件反射挣扎起来。

      苏卿禾睡得正香,一团软软的东西突然在身侧拱来拱去,他皱了皱眉,两只胳膊下意识一捞,将那团毛绒绒的东西彻底抱在了怀里。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早已做过很多遍。

      他紧紧抱着那团毛绒绒的东西,像抱了一个陪睡的玩偶。

      苏卿禾呼吸很稳,丝丝缕缕的热气打在萨摩耶耳朵上,兴许有点痒,萨摩耶的耳朵不受控般轻轻动了动。

      一人一狗,以一个及其亲密无防的姿势贴在一起。

      裴魈被他抱着,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神色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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