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院晋升日常》渡我雁

2、入职太医院

　　再次醒来,映入柳学家的眼帘是古典的床榻顶账,发呆了一会儿,渐渐清晰的眸子不禁显得失望。

　　如果是在自己那有电脑有空调的家里醒来,该多好啊。

　　柳学家边于心中感叹,边缓缓起身。

　　顿时,刺痛从左手心传来，她忙抬起撑着床榻的左手。

　　看着白纱重重的左掌,她不由得回想使用蛊虫时的感觉,眼底深藏着浓浓的疑惑。

　　两股气息,那就说,有两个人体内有蛊虫。

　　冯阿洪之外,还有谁?

　　另一个人所在的地方很远,恐怕在京城之外。

　　想了一下,她在心里问系统：［系统,另外一个人在哪里?］

　　［提供情报也是交易,你要付出什么来获得答案?］系统市侩起来了。

　　柳学家暗骂系统太精明,没有再同系统说什么。

　　她转而考虑起另一件事,不知冯阿洪抓到了没有。

　　随即，她轻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她管不着的事，现在，自己的安危最要紧。

　　“姑娘,可感到好些?”

　　柳学家立刻朝声源望去,室内不知何时出现两名秀美宫女。

　　一人走出去,一人上前来。

　　宫女边扶柳学家起身,边道：“姑娘昏睡两日了,太医说姑娘失血过多,太过虚弱,醒来便没事。”

　　“多谢你们……”柳学家不客气地开口,“我饿了,能否劳烦?”

　　重伤又失血过度,还昏睡两日,此刻她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宫女展露亲切的微笑：“姑娘稍等。”

　　待吃饱喝足,柳学家斜靠在室内的软榻上,看似惬意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她眼角余光里,始终候在一旁的两道秀气身影,使她不禁于心中暗叹。

　　要是没之前的破事,这种生活堪称完美啊。

　　这时,一名侍卫进屋来，走到柳学家跟前：“姑娘,肃王殿下有请。”

　　美好时光,总是短暂。

　　一出门,阳光涌入眼眸,柳学家抬手挡在眼前,眯着眼四望。

　　天气晴朗,阳光有些晒,现十月中旬。

　　随侍卫穿过各个走廊、花园、殿所,柳学家来到一座宫殿。

　　跨过高门槛,柳学家大方地打量殿内,空旷、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怡人的茶香。

　　左边的茶榻上,肃王一人独坐,垂眼瞧手中的文涵。

　　柳学家走过去,落落大方：“肃王殿下。”

　　肃王抬眼扫了来人一眼,随意地将手中事物丢在桌上,提起茶壶给自己续茶。

　　柳学家静立,眼睛不敢乱瞄,耐心等候发落。

　　饮下了一口茶,肃王抬眼看向站立的人,微微向上翘起的漂亮眼尾淡化了些许主人的冷漠：“你曾立志效忠大梁,可还记得?”

　　柳学家一脸诚恳：“殿下,前半生,我为西朗而活,如今,大梁不杀我便是恩,我自愿效忠大梁,也是为了自己。”

　　肃王眼眸清冷,视线犀利：“很好。”

　　“西朗使团剩下的人打入天牢,鉴于你追踪冯阿洪有功,陛下开恩,允你戴罪立功,入职太医院,今日即上任,担‘医生’一职,助太医院研究西朗蛊术,你可愿意?”

　　肃王脸色严肃,气质端庄又威严地传达圣上口谕。

　　柳学家愣了一下,随即跪下，惊喜地高喊：“谢陛下不杀之恩,谢殿下保举之恩,我定竭尽所能为陛下效劳,遵纪守法,做大梁的好百姓。”

　　口口声声自己是大梁百姓,她只差高喊“我爱大梁”的口号了。

　　至于研究那啥蛊术,她就是不懂也装懂,先答应再说。

　　无视柳学家的油嘴滑舌,肃王对新晋大梁人道：“你是戴罪之身,由我看管,你上午去太医院,由秦御医负责你,其余时间都得跟着我,有任何事都得向我禀报。”

　　“是。”柳学家一脸真诚,含笑的眼眸里盛着希望的光辉。

　　“冯阿洪逃了。”接着,肃王的一句话使柳学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柳学家走出宫殿,门口多了一名身着太医院服饰的年轻男子。

　　“你就是叫‘耶语’的西朗女人?”男子上下打量柳学家,“果然长得国色天香……”

　　对方无礼的目光令柳学家不喜,现在不是在肃王跟前,她可就不忍了：“我以后的同僚就是这般无礼之徒吗？”

　　男子怔了怔,随即冷哼一声：“哼,希望你的能耐也跟你的嘴巴一样厉害,跟我走吧。”

　　一路无话,柳学家随男子经过许多景物,走了很长的路,最后从侧面的一道宫门走了出去。

　　望着前面挂着“太医院”三字牌匾的大门,柳学家很惊讶,原来太医院不在皇宫里,在皇宫隔壁。

　　还没进入太医院大门,柳学家就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

　　想着以后得与太医院的人共事,还是友好相处比较好,柳学家努力表现的温和有礼地问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负责何种事务?”

　　男子看向柳学家,微微抬头,端着姿态回道：“我……”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叫声：“太医,大人,请救救我家老爷……”

　　柳学家二人转头望去,见一位贵妇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一众奴婢,有四人抬着担架,不远处停着一辆大马车。

　　“邢夫人……”男子认出人来,迎了上去。

　　柳学家跟上去,一瞧病人,不禁蹙眉。

　　担架上的男人年过四十的模样,身体消瘦,双眼凹陷,脸色惨白带黑,气息似有若无,看着很不妙啊。

　　“邢将军怎成这幅模样?”男子也是紧锁眉头。

　　“太医,救救我家老爷,五日前老爷吐血不止,之后便昏迷不醒,城中大夫无一人有用,妾身只能求助太医院,望太医救命……”贵妇双目泛红,忧心忡忡。

　　“快抬进去吧。”

　　“多谢太医,请问是哪位大人?”

　　“医士柳云然。”

　　这时,系统的声音在柳学家脑海响起：

　　［想办法给这人治病,把他战场宝刀弄到手。］

　　［宝刀?］柳学家迷惑,系统要人家宝刀干嘛？

　　系统没向宿主解释,只道：［医士是救不好的,邢泰阳染上尸毒,长期腐蚀身体,毒已深入血肉,开始攻心。］

　　［用椰、桃、枣、核桃果壳和木材,还有煤炭,在高温缺氧的条件下制成炭灰,给他服下,需要长期治疗,慢慢将毒逼出来。］

　　［用什么治?这真不会死人吗？］柳学家一脸质疑,慎重地确认药材。

　　想象那药物的形状,她第一反应是系统出了故障,给出错误信息。

　　［我没故障,古法和科学相结合,灵活运用懂不?］系统不屑道。

　　柳学家跟着柳云然等人一路进入太医院的房间,柳医士清场,只留下家属一人。

　　邢夫人打量柳学家,面上隐约露出不满,但没开口。

　　柳云然正想叫柳学家出去,她抢先开口,态度恭敬：“柳大人,有何吩咐?”

　　柳云然一怔,这西朗女人怎么变乖了?

　　看来进入太医院后,受环境冲击,这罪女终于看清自己的身份了。

　　看柳学家绝色的容颜,恭敬的态度,他不禁暗暗得意。

　　好心情的柳云然没退下柳学家,端着架子说教：“看诊是很难得的学习机会,得用心观察学习。”

　　柳学家暗笑,面上恭敬：“大人的教导,小人感激不尽,定珍惜机会,不负大人期望。”

　　听柳学家是太医院的人,邢夫人又瞧了瞧柳学家,意义不明。

　　查看病人的身体后,柳云然开了药方,其中有“三七”和“黄芪”这两味药材。

　　柳学家知道三七具有补血养气的作用,病人看起来确实很气血不足。

　　这时,系统又发出声音：［吃那药方病人今天就能死……］

　　“嗯!”柳学家惊讶,差点出声。

　　［邢泰阳不差血,他的血和精气受尸毒影响变得凝固,使他身体变得僵硬,他需要的是把体内的毒血毒气排出来,现在给他吃补血药,身体超负荷,会大吐血,这种吐血无法逼毒,纯伤害。］

　　在柳学家消化系统的消息时,邢夫人已千恩万谢,拿着药方出去抓药了。

　　她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对柳医士道：“柳大人……”

　　“有什么不明白的?”柳云然一脸意满志得。

　　柳学家不想泼他冷水,但人命关天,她咬咬牙：“大人,邢将军的症状小人见过,小人认为将军若补血会大出血,病情恶化,还请大人慎重。”

　　“你认为?”柳云然眼露凛光,却面带微笑,“那你说该如何治?”

　　知道对方很生气,柳学家既开了口,只得硬着头皮道：“邢将军身染尸毒,已入肺腑血肉,需要……”

　　“混账!”

　　突然,柳学家身后传来怒骂声,她猛转身,邢夫人不知何时已进来。

　　“怪不得人人道西朗女人如蛇蝎,什么尸毒,你们西朗人就会妖言惑众!”

　　邢夫人手指柳学家,气得手颤抖。

　　老爷昏迷五日不醒,这会儿有人把老爷跟“尸”字扯上关系,邢夫人岂能不气?

　　太医院里有女子,很难不令人奇怪,邢夫人刚才在外面已打听了柳学家的身份。

　　柳学家没时间计较家属的态度,忙向患者家属解释：“夫人……”

　　不给柳学家说话的机会,邢夫人就愤怒地打断她：“你这个西朗女人为何进入太医院?”

　　“哼！陛下宠你,我无话可说,想卖弄才学,去陛下面前献好了!”

　　“给我滚出去!”

　　不给柳学家反应的时间,邢夫人直接把她推出房间。

　　刺杀事件于昨晚发生,皇宫封锁了消息,宫外几乎没人知道。

　　而宫内人大多只知柳学家的贡女身份,知刺杀一事者不多。

　　“哎……”柳学家踉跄,差点摔倒,她捂住隐隐刺痛的胸口,秀眉差点拧在一起。

　　听到动静的人围过来,好奇地向她搭话。

　　柳学家没心情与人聊天,考虑了一下,便去药房里寻找系统说的药物。

　　太医院的药房真是应有尽有,许多常见的东西居然都是很有用的药材。

　　她很快找齐需要的药材,抓住一人问清厨房的所在,便冲了过去。

　　不到一个时辰,柳学家按照系统给的配方制成了药末,放在一个布袋里,又回到了邢将军的病房外。

　　“邢将军怎么样了?”柳学家问病房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药还未煎好,”一人凑近柳学家,低声问道,“柳姑娘,柳医士开的药可是真有问题?”

　　柳学家望着病房：“有没有问题,等会就知道了。”

　　正说着,邢家下人端着煎好的药快步进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