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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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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天，吴过特地请了假，大清早就敲响了许家大门。
见是吴过来，许母笑容满面的从卧室走出来迎接。一来吴家帮照顾儿子多年许母真心感激，二来她也打心底喜欢吴过开朗稳重的性格，再加上许母觉得除了亲儿子许子铭能比上一比，她认识的人里没谁比吴过更帅气阳光，因此打心底把吴过当第二个儿子看待。
许母走到门口笑说：“你这个当哥的比他本人还上心，子铭还没起床呢。”
“不着急芸姨，让他多睡会儿。”
吴过看了眼刚指向六点的时钟，“我怕堵车出门早了点儿，再有一小时走就来得及。”
许父军人出身，凡是他在家时都规定每个人都必须早睡早起，但这天吴过环顾一圈也没见到许父人，于是问，
“我许叔呢？”
许母无奈道，“什么事也没有他的朋友重要，有个老战友突发脑梗病危，你许叔昨晚就赶过去了，好像是在一小县城，做完飞机还要倒车才能到，估计子铭考完才能回来。”
吴过点点头，心说确实是许叔的做事风格没错，即便是儿子高考这种头等大事，也拦不住许父不远千里赶过去见战友最后一面。
“你还没吃饭吧？方姐做着呢，待会儿咱们一起吃吧。”许母说。
方姐是许家住家保姆，从买了这个别墅就在许家当工，为人心细又做得一手好菜，这些年许母早就把方姐当自家人待。
“行，”吴过来这里也不见外，回头看向厨房，“方姐早上做什么好吃的呢？”
“可能蒸了些烧麦做了粥吧？”许母在外打拼多年，对早餐不是很在意，“昨天问了子铭，他说正常吃就行。”
吴过点点头，随后起身挽起袖口，“正好还有时间，我去给方姐帮把手。”
“不用你，让方姐弄就行……”说到这儿，许母突然反应过来，“你来这么早不会是为了专门给子铭做早餐吧？”
“没有，只是我坐着也是坐着，正好子铭喜欢吃面片汤，我去给他弄一碗。”
许母却看破似的笑着摇头说，“吴过啊吴过，你的小心思可都写脸上呢，是不是还记得有次考试前我们给他吃坏了东西让子铭跌出年纪榜，怕我们今天再给他做不好？”
“看您说的，方姐的厨艺那还有的挑吗？那次是子铭着了凉才又犯胃病闹得。”
虽然这么说着，吴过却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没事，正好我多做点大家也尝尝。”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许母笑了，客厅里自顾自说，“这个当哥的到底是比我这亲妈合格多了。”
不到半小时功夫，一份西红柿鸡蛋面皮汤被端上桌，上面还零星撒着葱花香菜，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欲。
许母坐到餐桌前，忍不住又赞道，“这手艺一看就有几年了，你妈教的？”
“也是瞎琢磨，我妈不太会做面食，我就在网上学着做点儿。”
“对啊！”许母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妈说你从小就不爱吃面食所以她不怎么会做，难不成你这又是为了子铭自己学的？”
想当初为了作出适口软糯的面点，确实花了不少功夫浪费了不知道几袋面粉，吴过想就算是为了那些白花花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面粉，怎么也得做出点好吃的来。
吴过没否认只笑叹道，“谁让这小子胃不好呢。”
许母自叹不如说，“也不知道是子铭的福气还是我们的福气，有你这个哥哥在，我们做父母的真是少操心不少。”
见时候不早了，吴过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叫他下来，吃完饭我再送他去考场。”
话音未落，就见许子铭穿着校服从二楼走下来，见是吴过站在客厅，许子铭的惊喜高兴显而易见。
“哥？”
“我不是说了送你去考场吗？”吴过站在那里笑问，“睡得怎么样？”
“还行。”
上次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月前，许子铭走到吴过一旁问，“来很久了吗？”
“也没很久。”吴过答。
许母一旁戳破，“不到六点就到了，惦记给你做面片汤呢。”
“干嘛这么折腾……”嘴上虽然这么说，许子铭一侧头看到桌上摆好的热腾腾的面片汤，心里胃里都感觉一下子被暖到。
“今天不是高考么，”吴过将盛好的面片汤推到许子铭面前，“趁热吃吧，温度应该刚好。”
坐下后没再说什么，许子铭便闷头吃起来，其他人才动了两口他半碗已经下去了。
“你倒是慢点儿……”吴过不确定的问， “你是不是故意配合我呢？有那么好吃吗？”
许子铭囫囵说‘还行吧’，身体却很诚实的已经站起来要去盛第二碗。
一旁的方姐把碗接过去，笑着说，“我还很少见子铭吃饭这么香，刚才吴过做的时候我也跟着学了，以后我也常给子铭做点儿。”
许母却看透的劝她，“方姐我劝你不用忙着学，他哥做得味道不一样，怕是只要是吴过经手的东西，白米饭子铭都觉得比别人做的香，亏他不是个女孩子，要不然长大怎么也把他嫁到吴家去。”
吴过笑得同时转头看向许子铭，他本以为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敏感时期，被这么逗定是不高兴，没成想许子铭倒像是不怎么介意，只是默不作声接着吃饭。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吴过你今年二十六了吧？”许母忽然问。
“对，芸姨。”
“这么年轻呢，”许母又追问，“我听你妈说有对象了？”
“嗯，有了。”吴过点点头，大方承认。
“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肯定很漂亮吧？”
“人还行，就咱们这儿的本地人，同学介绍的。”
许母摇摇头，不相信的笑说，“你说‘还行’我估计也是一等一人群里拔尖儿的，要不然你眼光这么高怎么会看得上。”
吴过也没谦虚，只是低头笑了笑。
一脸幸福的样子让长辈看在眼里也替他高兴，许母于是问，
“怎么样，什么时候也带来让芸姨看看？”
因为计划就是年底见双方家长，以两家的交情拜见许家父母也是早晚的事，于是吴过应说，
“没问题，等子铭考完的我领她过来见您。”
而许母则已经做好了要见‘准儿媳’的准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见面时应该给人家姑娘准备点什么礼物好，又问，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看情况再说，最快也是……”
就在这时，许子铭突然放下碗站起身说，“我吃饱了。”
“鸡蛋怎么也吃一个吧？”吴过说着，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
可许子铭却已经转身走到沙发旁，并把书包拎了起来，“不用了。”
“面片汤也不顶饿。”
鸡蛋还被吴过举在空中，许子铭却已走到门口，脸色没刚才好看，眼也不抬的低头穿鞋，“都说不用了。”
许母笑着跟方姐打趣，“这孩子跟咱们都好好的，只要吴过在就爱耍小性儿，也不知怎么了说变脸就变脸。”
但毕竟是高考大日子，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谁也不想影响这个学子的心情，于是吴过放下鸡蛋紧跟着走到门口。
“准考证带了吗？”
“嗯。”
“手表呢？”
许子铭叹口气，抬起胳膊给他看。
“铅笔橡皮圆规三角板直尺都带了吗？”
许子铭干脆把书包递过去问，“你要不要自己检查一下？”
许子铭只是随口一问，没成想吴过还真就打开书包开始一样样检查，等他再三确认没有遗漏东西后，才推开门说，
“出发。”
……
车里吴过说说单位的事，唠唠他们之前共同的邻居，想让许子铭尽量放轻松，可他单方面输出很久许子铭依旧沉默。
吴过边开车边侧头问，“怎么不说话，紧张吗？”
许子铭看向窗外说，“应该没你紧张。”
“嘿？你哪看出来我紧张？”
“哥你知道吗，你紧张的时候总是想用笑来掩饰，而且习惯性把眼睛眯得很小，”许子铭转过头看着他说，“早上我从楼上下来时，你眼睛已经快眯成一条缝儿了。”
吴过故意睁大眼睛看着许子铭问，“这样恢复点儿吗？”
见许子铭终于被逗笑了，吴过才长舒口气说，“不瞒你说，我昨天一晚上没睡好。”
“怕我考不好吗？”
“我知道你有这实力，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十年寒窗就看这么几天。”
不想让这个人跟着担心，许子铭沉声道，“哥你不用紧张，我能考好。”
见许子铭这样胸有成竹信誓旦旦，吴过放心不少，坦白道，
“其实昨天晚上一直在做梦在赶考场，不是忘了你身份证就是忘了准考证，要么就是堵车走不动……一晚上醒了七八次。”
“所以睡不着大早上就起来就给我做面片汤。”
“还不是担心你吃不好又犯胃病么，怎么样，最近胃没事吧？”
“犯了又怎么样？你关心吗？”
吴过侧头看向这个半大孩子，边打着方向盘边笑说，“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是不是嫌我最近没去找你，这不是怕耽误你高考吗？”
“是忙着谈恋爱吧？”
“你高考肯定是头等大事，但你哥我其实也不小了……”
许子铭起初沉默不做声，半晌后才终于开口问，“和顾倩姐打算年底结婚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话没说完吴过就忽然联想到几周前碰巧知道的‘秘密’，他心说还好脑子转得够快，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幸福刺激到刚经历失恋的小伙子。
“没定呢，只是你梅姨催的紧，我刚才就那么一说……”
“哥。”许子铭忽然打断他。
“怎么了？”
“你想我考哪里？”
其实答案早在吴过心里过了几十遍，“北大吧，我越研究越觉得还是北大更好点，思想开阔不受拘束适合你，专业我都琢磨好几个备选了。”
“好。”
许子铭突然转过头来，用很正式的口气跟吴过提出，
“哥，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
等把许子铭送进考场，吴过站在门口回想起刚才对许子铭的承诺，许子铭让他答应自己，只要考上北大就满足他一个要求，吴过自然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下来，许子铭这才迈开坚毅的脚步踏进考场。
吴过此刻看着那个自信又带着些倔强的背影不由得想笑，心里念叨说真能考上别说一件，一百件事我这个当哥的也做得到。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熊孩子能提什么要求……
可吴过不知道的是，恰恰是这个轻易的承诺，在不远的将来会让他懊恼许久许久。
回到车里，吴过特地把他从庙里求来的“金榜题名”字符取出来恭恭敬敬的挂在车镜上，因为许子铭不喜欢这些他这才敢拿出来，把字符摆正后他对着排俩小时队求来的符纸诚心念念道说，
“一定保佑许子铭考上北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