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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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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迟死死咬着牙,盯着眼前人。
他本想问怎么只她一人在这里喝成这样,这太过危险。却被她这一句搅得猛的一滞,也如同醉酒了一般,脑子中浮浮沉沉。
两具贴在一起的身体让空气都变热了,秦芳好身上的酒气和香气混在一起,还夹杂着顾语迟衣衫上的冷香,让他一瞬间分不清是自己在现实还是醉在了梦里。
他想推开她,但手好像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秦芳好见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觉得自己调戏完了,这一回她完胜!便笑嘻嘻的抽走了紧紧环在顾语迟身上的胳膊。
她的柔荑擦过顾语迟的脖颈,顾语迟觉得脖子好像烧着了一般灼热。
他捂住脖子,低下头。喉头无声滚动。
秦雪明和秦衔月好容易才追上秦芳好,就见她轻快的扑到顾语迟身上,又在人家耳边说了什么,然后笑着又飘走了。
顾语迟捂着脖子低着头,像是被轻薄的小儿郎一样。
他二人喝的也不少,这下吓的酒都醒了!
秦衔月没想好自己妹妹醉了竟然是这般登徒子作风!
他催着小弟快去揪住秦芳好,以免她再干出什么骚扰别的小郎君的事。
然后向顾语迟抱歉一笑:“小妹喝多了…并非有意冒犯,子铮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与她置气。今日之事我听小妹说了,改日定登门拜谢。”
他虽比顾语迟大几岁,但一直交情不错,自从顾语迟入朝为官后,两人更是常常一同议事。
顾语迟还是低着头捂着脖子,嗓子微微有些沙哑,低声说了句“无妨,不必如此客气。”便转身离开了。
秦衔月看他离去的背影,半晌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角落中的一抹身影也悄然离去了。
秦芳好第二天醒来感觉天都要塌了。
也许是心里压抑着事,她从来没喝这么醉过,她以为有大哥和弟弟在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怎么就好巧不巧碰上那个顾语迟。
她还上去调戏了一番!!!!
秦芳好捂住脸,内心在怒吼。
双双站在门口,眼瞧着小姐猛的坐起身来,又狠狠地捶打被子,接着捂着自己的脸。
小姐精力真是旺盛啊~她心想。
秦芳好此时冷静了下来,她如此美貌,调戏顾语迟倒是她吃亏了才对。
都是他昨天莫名其妙送什么金步摇搅得她头脑不清了。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别人看到,哥哥弟弟只当她在耍酒疯。
她终于整理好了心情,起床洗漱吃饭。
秦芳好料到昨日醉酒之事不可能那么顺利瞒过去,吃饭前果然挨了一顿说。
她跟秦雪明两个人蔫头巴脑得站在母亲前面,大哥早就上朝去了,逃过此劫。
秦亲细眉冷竖:“别的事我从来没拘着过你,你爹天天说我让你个女儿家这里跑那里跳,今日打马明日捶丸,我何曾听他的管过你!莫非你想让我同其他母亲一样,让你日日女红?”
秦芳好默默摇摇头。
“还有你!男子汉大丈夫,成日里不细心读书,天天想着什么打拳练武。我看你别最后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竟让我们家出了个莽夫!”
秦雪明默默低下头。
秦母最后掷地有声地总结道:“往后再让我见着你们三个人醉醺醺的回到家,你大哥打圆场,你二人求饶示好也没用,都给我去郊外庄子里反思半个月去!”
两个人忙不迭点头,庄子里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那叫一个活受罪。
秦芳好赔着笑,蹭到秦母身边去:“母亲别生气了,女儿再也不敢了。母亲今日做的汤包真香,女儿在玉竹阁都闻到了,我们快吃饭吧。”
说罢肚子还咕咕叫了一声。
秦母斜她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她最宠爱自己的女儿,对她无欲无求,只希望她能快乐平安度过一生。因此不像其他人教养女儿一样那么多条条框框。
秦芳好像一只离了金丝笼的鸟儿一样自由,而笼里的鸟却只能羡慕的看着。
秦芳好美滋滋吃完秦母做的汤包,正盘算着今天找什么消遣。
打马吗…腿伤刚好还是算了吧,捶丸呢?好像前些日子刚玩过。唱戏倒是个不错的消遣,但希望别碰到顾语迟。
上次她看戏又同顾语迟撞上了,她不过是赞了几句那小生长得不错,就冷不丁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扭过头,顾语迟一计眼刀过来,冷冰冰吐出一句“轻浮。”
秦芳好索性扭过头去:“你怎么天天能跟我这个轻浮女子撞上啊?你们君子不在家里读书吗?怎么倒同我这轻浮之人一样每日不务正业?”
顾语迟反倒扭过头去不理她了。
散场后,那小生过来谢她的打赏,她正乐呵呵的准备鼓励人家两句,就见小生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她扭头一看,顾语迟面如沉水盯着人家。
秦芳好:?不是你有病吧,讨厌唱戏的来看什么唱戏。
秦芳好思忖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正准备出门闲逛一番,便见叶花影过来了。
她很想忽略此人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但此光过于耀眼,秦芳好完败。
无奈之下,她将那天的情况讲给叶花影听。
叶花影听完狐疑道:“二皇子这是何意?”
秦芳好道:“我也不敢胡乱揣测,但我作为秦家的女儿还是别和他们染上关系的好。”
叶花影“嘁”一声:“我看这二皇子就是见色起意。”
秦芳好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要命了,这毕竟是在古代。
叶花影又道:“唉…还以为你跟顾语迟上演戏本里冤家变情人的戏码呢。这盛京城都传遍了。
不过他人还不错嘛…我记得你俩从前同在允州书院求学过?也许终于想起来你们好歹也算同窗了罢。”
秦芳好淡淡道:“他大我两岁,怎能算得我同窗?何况我也只在允州呆了不到两年,我俩并无多大交情。”
“是吗?我怎么看陆翊同你说话还挺熟稔的,那两人不是一直常常一道吗?”
“那是他天生自来熟。”
叶花影“噗”一声笑出来,打趣道:“好啦好啦,你不想说便罢了,每次提你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也不是真的好奇啦。”
秦芳好明白叶花影只是调侃她,毕竟从叶花影认识她以来,她便与顾语迟水火不容的样子。
她也并非想隐瞒,只不过自己也没搞清楚顾语迟这莫名其妙的行为。
既然搞不明白,她也不愿意说,人都是有偏见的,未知全貌就评价,难免有失偏颇。
叶花影见她沉默,赶忙转移话题。
“不久就到了放榜的时候了,到时候又有曲江宴了,我最喜欢参加宴会了。”她笑嘻嘻的,“不知状元是谁,说不定是个美男子,千万别像上一个人一样。”
秦芳好也笑嘻嘻的:“我怎么听说伯母反倒十分中意顾大人,还想替你相问呢。”
叶花影摆摆手:“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啊!我母亲真是太不了解她女儿了!顾语迟这种冷冰冰的大男子我可受不了,男人就要暖暖壮壮的!”
秦芳好笑她,两人又打闹起来。
而顾府的雪堂却不似往常平静。
窗外的花开得旺盛,一场春雨后,青石板上零落着落红,檐上淅沥沥的雨水将落未落。
顾语迟眉毛紧皱,手中笔迟迟未肯落下,墨汁滴落宣纸上,晕开一片。
一旁端坐的母亲微微睁开眼,叹了一句:“心不静,则意乱。我瞧着今日你是替我写不了这拜帖了。”
“许久没见你如此心乱,你且休息吧。”
顾语迟缓缓吸了一口气:“儿子知道了。”
他一夜没睡好,眼底有淡淡的乌青,浓密的睫毛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颓然。
顾语迟望向窗外,枝上一只鸟被惊扰,振翅飞走了。
他又想起了昨夜,那双紧紧缠在他身上的手。像千丝万缕的网一般,紧紧禁锢他的心。
无数次,那些将要宣之于口的话都被他尽数吞下。
不是现在。他也无数次告诉自己。
顾语迟将写坏的字团起扔掉,喊来门口侯着的庆来。
“备车,去一趟太子府。”
郡主暂时居住的府内。
平宣郡主涂着蔻丹的手徐徐摇着扇子,表情似有不悦。
“你真看清了?那秦二小姐与顾公子在酒楼里搂搂抱抱?”
一婢女垂首道:“是…奴婢亲眼看到的。”
平宣郡主十分不耐:“不是传言这二人关系不好,如死对头般吗?”
婢女呐呐不敢言语,生怕触了郡主的霉头。
在封地时,郡主喜欢的男子,想方设法都要得到。即使得不到,别人也别想染指。
可惜这里是盛京,不是襄王封地,她小小的平宣郡主也得看人下菜碟。
顾语迟家世庞大,如今也是圣上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她不敢来硬的。听闻这秦芳好也是个胆硬的,否则也不会有胆量和顾语迟对着干。
她想揪住两个人细细审问一遍他们有什么苟且,但她不能。
平宣郡主纤长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手帕,她心有不甘!
半晌,她喃喃道:
“我柔仪喜爱的男子,没有得不到的。”
“且等来日方长。”
“你去替我仔细查查这个秦芳好,我看看她是什么来头。”
秦芳好不知道自己昨日在酒精驱使下的举动竟搅得他人如此不平静,她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云,愿日子清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