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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星际护航(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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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巡逻舰很快忙碌起来。
王树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操作起来,十指翻飞地制定潜入计划。
赵莫也顾不得换上作战服,匆匆打开战备包,挑出几项要紧的潜伏设备装备在衬衫内的防爆服上。
匆忙间,她手腕上的光脑“叮”了一声。
“作……作战计……计划发……发送给你了……”王树抬起头,指了指赵莫的光脑。
高压之下,他的脸生理性泛红,像个圆苹果。
赵莫将屏蔽器别到腰间,隔空冲他比了个“ok”。
“多谢了,树。”
王树弯了弯眼:“应……应该……的。”
“赵莫!你搞快点,我瞅着他们都要开船走了!”牛犇犇又坐回了温南的工位,盯着操作台上的监控画面,急吼吼地催促道。
“不用着急,我得在他们穿越电子隔离层的时候潜进去,不然一登舰就要被发现。”
虽然嘴上这么说,赵莫还是加快了动作,将机甲召唤器绕到手腕上,就向机甲起落平台赶去。
“保……保重!”王树冲她挥挥手。
牛犇犇也别别扭扭地让她早点把温南带回来。
赵莫心中一暖,但打趣的话还是脱口而出:“咋啦?他回来了,你就不能偷坐他的工位了。”
牛犇犇别扭羞涩的小脸瞬间垮了,小豆眼怒视着赵莫。
奈何赵莫早就脚底抹油避开了他的忧愤目光,她窜上机甲,冲他们挥了挥手,就一推操纵杆,向雇佣兵驻扎点驶去。
王树迅速调整中枢面板,分屏监控着赵莫的行踪。
*
驶离巡逻舰的防卫罩
赵莫将机甲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点开了王树发送在队内频道的潜入计划书。
一边将重力控制钮贴在防爆服上,一边翻阅起王树的留言来。
联络方式、潜入着陆点、监控设备可控死角、保卫人员换班时间、已知武备的射击死角……即使时间紧张,王树的整理仍旧完备。
尤其是人员换班的时间节点,精确到让赵莫怀疑,他是不是黑了那群冒牌货的指挥中枢。
但那艘运输舰的防卫级别并不低、武备系统也令人忌惮,七队能够凭借热成像和粒子捕捉技术获得的信息有限。
王树对预测信息和已知情报做了区分,并就已知信息给出了战术模型分析出的最优解。
默默记完,赵莫按灭光脑,在脑海里整理思绪。
零杂的潜入计划中还夹杂着亲历爆炸的筋疲力竭、营救队友的心理压力、开展第一次独立任务的紧张,复杂的情绪胀得她的太阳穴有些发痛。
机甲外的宇宙流光溢彩,离散在星球四周的电离子不时擦出火花。
她突然很想远在3122星的家人们……
虽然她昨晚还借用了沈队的私人通讯,偷偷给他们打了视讯。
但想家念头只出现了一瞬——星兽的利爪、滚烫的鲜血、同伴交付的信任与后背,联邦用七年的时间教会了她,接下了任务,就要有抛却亲朋、甚至是生命的自觉。
也许在七年之前,为了减免的学费走上这条路的赵莫只是有些模糊的概念,但在真实度99%的战场模拟舱中、在直面星兽的联赛赛场上、在七年之后……她早已认清了这一点。
队内频道里弹出茱莉亚和沈锋的叮嘱,为赵莫增添了几分信心。
*
运输舰缓缓驶入大气层和跃迁轨道之间的缓冲带。
赵莫紧盯着中枢面板,将机甲调回了手动模式。她要在机甲和舰身标记点呈76.3°倾斜角时收起机甲、成功跃入运输舰的内外循环系统,也就是舰身的通风管内。
她将经王树改装后的单向屏蔽芯片植入光脑的特制夹层内。
这样,即使那群雇佣兵在运输舰内设置信号捕捉仪,七队内部也能根据芯片传回来的生物信号波确认赵莫的安全。
越来越近了……
机甲的隐身模式顺利躲过了运输舰的保卫罩探测。
80°、79°、78°、77°、76.9°……
赵莫看准时机,将引擎火力打到最高,猛地开启机甲防护罩,以机甲身的铰链为支点,向勉强能容纳她的通风管道跃去。
机甲召唤器被高高抛起,在真空环境中慢慢悠悠地飘着,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一帧一帧划过。
待赵莫彻底脱离机舱,载着她前来的钢铁巨兽闪烁一瞬,消失在原地。
防爆服的负压装置被动开启,赵莫迅速稳住身形,牢牢扒住运输舰身的固定铆钉。
站稳身形、扒住通风管、接住召唤器的动作一气呵成。
那一瞬的心跳如擂鼓,被特制芯片记录下来,化成生物电信号,传向几百公里外的七号巡逻舰。
“这是成功登舰了吧?”看着刹那间狂飙的信号波,牛犇犇不确定地问。
王树迟疑地盯着中枢控制面板——他在等赵莫的手势信号。
*
运输舰这边
本还为成功跳上敌舰欣喜的赵莫却犯了难。
不儿,也没人告诉我,这群冒牌货还有钱给通风系统装过滤筛网啊?
赵莫还是军校生的时候,都没见过军校联赛的运输舰有这种配置。
对于这种全覆盖无切入口的装置,拆解器的信号很有可能被保卫系统监测到,赵莫也不敢用高科技设备冒险。
她盯着被筛网覆盖的管道口,难得后悔自己轻装上阵,没在裤兜里揣上一把万能工具刀。
但运输舰的球鼻艏已经驶出缓冲带。
一旦进入跃迁轨道,自己被监控系统探查到的概率就大大提高。
赵莫心下一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暴力破解法。
毕竟,脑子正常的运输舰设计师,不会在通风管道安装报警装置,否则一旦碰上几个离子碰撞爆炸,全舰都要拉响警报。
她的手在筛网上游走了一圈,试探出了几处薄弱之处。
接着,握掌为拳,猛地捣向筛网的左上角。
一时间,手掌被弹出的筛网刺伤,但筛网被砸得翘了边,露出了连接管道口的铰链。
拳肉怼上钢板的冲击声透过管道蔓延开来,但在多重循环管道的阻碍下,仅引起几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通风口下,坐在牌桌上的王老九警觉抬头。
一旁叼着烟的女人嗤笑一声:“什么声不声的?赶紧出牌,别想耍老千!”
“耍什么老千!老子行得端坐得直,对勾!”
“炸,”女人懒洋洋地吐出烟圈,“承让了。”
说着就将一沓赌/资搂进口袋。
王老久和同桌的另一人都不服气,嚷嚷着要再开一局,无暇顾及那不知从哪传来的声响。
等了三十秒,见没有警报声响起,赵莫心下一喜。
胡乱在作战服上抹掉血迹,乐颠颠地从光脑底部划拉出威兰德送给她的小军刺,一点一点地磨开铰链。
军刺很锋利,但铰链的刚性也不差,耗费了不久才把它磨开。
赵莫缩起手脚,小心地避开筛网的锋利边缘,右脚借力,将自己蹬进管道内。
*
此时,七号巡逻舰内
还没收到手势信号的牛犇犇和王树大眼瞪小眼。
“树啊,你说……赵莫会不会……”牛犇犇扣着机械爪,童音哽咽。
“别……别瞎说!”王树正心急,顾不上纠正牛犇犇没大没小的称呼,“再……再等等吧……”
就在茱莉亚都坐不住,发来询问短讯时,进入运输舰的赵莫才传回了手势信号。
看着控制面板上翻译过后的特殊波形,屏幕前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王树后怕地抱住牛犇犇,“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地安慰起自己和怀里的大胖秤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