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之陆厉系列》茶縻

27、第十二章 观星台

　　院子门被踢开，禁卫军杀了进来。陆小凤厉南星二人正想如何脱身，突然听到水月宫主的声音。

　　“你们跟我来！”

　　两人眼前人影一花，只见水月宫主已在跟前，不由得心中再次暗赞此女子武功之高。

　　“冯深呢？”陆小凤看了一眼，水月宫主身边并无此人。

　　“他由我的护法带着，从另外一头离开。”
　　说完，水月宫主带着两人，在后院中拐进一间房子，随后用自己的发钗划过墙上的一处凹痕，随即地面上出现了一处机关。三人沿着楼梯向下，里面倒是一片通明，而机关也在他们进入地道后合上。

　　地道很长，尽管一路有夜明珠照明灿若白昼，但是长长的走道依然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每走一段，水月宫主便用自己的发钗在墙上有小凹痕处划过，而后三人身后便有石壁缓缓落下。

　　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向上的石阶。

　　石门被打开，他们所在之地，是一栋奇特的建筑内部。这建筑顶上的中间的一圈，没有加盖，举目仰望，便是圆形的天空，这天是上弦月，月如弯钩，满天星斗。

　　这世间，人事变换无常，唯有星空，以它的慈悲俯视大地，亘古不变。

　　“我常常会来这里。”说话的人是水月宫主，“这里能让人心情平静。但是这里也是我父亲去世的地方。”

　　她的父亲是司天监，这里，自然是观星台。

　　也许有人会觉得观星是枯燥的职业，却也有人对此乐此不疲。

　　“常常来这里，却不会被人发现？”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姑娘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这不奇怪，司天监里人本来就很少，我花了几年的时间，让属下找人将这里原本在做事的人都换掉。”

　　“既然如此，你也不顺便让他们给你看看江山十局？”陆小凤笑了起来，“既然江山十局本来就是星象图，让他们来看，岂不是更容易破解？”

　　“他们自然是已经看过，不但看过，而且他们都死了。”

　　他们为什么死了？自然是因为看过了江山十局。水月宫主的父亲本来就是因为发现了某个秘密，并且将它藏在江山十局而死，而现在，水月宫主又为了这本江山十局，而杀了无辜的人。世间的事，对错为何，厉南星思及此，心下有些凄然，他抬起头来，对着满天的星斗，横生一声长叹。

　　“宫主，你常常在此观星，有没有发现与棋局相对应的星象？”问的人是陆小凤。知道江山十局背后所伤人命他心下也有些恻然，但是又有哪天没有人死去？他更愿意关心现下，因为陆小凤是个活在当下的人。

　　“并没有，有些时候觉得某一局的开局与某个星宿有所相似，但是再看时又总有不同。”

　　“宫主，我们既已安全，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客栈了。”厉南星突然觉得心中有什么被梗住了一般，便开口说要先行离开。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客栈后，厉南星突然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江山十局是一个让拥有者也无法决定它的去向的秘密？”

　　“怎么说？”陆小凤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觉得，水月宫主研究了这十局棋谱那么多年，水月宫的势力又已经控制了观星台，那么，即使她没有能够最终破解棋谱上的秘密，也应该已经接近了秘密的核心。另外，还有徐风亮，他只是告诉我们那是星象图，然后就选择了死，死也是一种逃避的方式。”

　　“我觉得，刚才水月宫主的话，也许对棋局的破解有帮助。她说：有时候某局棋的开局与某个星宿有所相似，但是再看时，又有所不同。”

　　厉南星拿出棋枰，在上面摆起谱来。

　　“陆小凤，这棋枰，正正方方，怎么对应星宿呢？星宿是有属天空四方，但是这棋枰，怎么知道它指向的是哪个方向？”

　　“方向？”陆小凤略一皱眉，突然道，“不，方位是指向的。但是，对坐的双方……不过，若以先行方为准，你看。”陆小凤将子落到棋枰上，“这着叫西南纵六横十一。”

　　“说到方位，星宿一直被用以对应九州。”厉南星也来了精神，“比如，星分翼轸，地接衡庐，如果，真的是以黑子所落第一子作为方位去索骥，能够找到对应的星宿，那么这个星宿，是不是暗指了特定的地方？”

　　“你是说，人们一直想的是什么代表天权神授的灵异天象，方向完全想错了？”陆小凤也接着厉南星的谱往下摆，一边问道。

　　“不，我只是因为方位二字，想起了王勃的滕王阁序里的一句，进而做出联想而已。事实上九州一直按星宿位划分，江山社稷，不就是九州？故有此一想而已。”厉南星捏了捏手中的棋子，“你说，冯深怎么样了？”

　　“我想，他此时如果没有死，便只能在牢房之中了吧。”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水月宫主不想救他。”

　　“也不知道金贤弟怎么样了。”厉南星将子落下，“他们也该发现那本江山十局并不是真本了。”

　　“如果按第一种思路，天有异象走，那么棋局最后的卦象，便应该是卜辞。”陆小凤没有回答厉南星的问题，而是接着分析局里的秘密，因为，这是厉南星心中的结，不是他的回答所能解开，“如果按你所提出的，棋局对应的是地方，那么，这卦象，究竟所指为何？”

　　此时，只听外面打更的声音，原来是已经五更天了。

　　陆小凤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厉南星道：“要不，我们先睡。”

　　“我们先去找点吃的，回头再睡。”厉南星看了看天色，他们从昨日午后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现在多少有些饿了，“我们到楼下看看？”

　　两人下楼转了一圈，看到厨房正在卸农民送来的食材，厉南星笑道：“不如我们自己做？”

　　“我只会做一道菜，”陆小凤狭促地一笑，“叫做凤凰变乌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