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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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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说是兄弟,但彼此之间不生不熟,也就见了面会打声招呼的关系。而在这层关系上,双方又有点不对付的意思,主要表现为陈汝瑛对陈瑞瑛有点看不顺眼,而哥哥又对弟弟有点嫉妒。
陈汝瑛对陈瑞瑛看不顺眼,主要是因为对方大过于滥情。
而陈瑞瑛嫉妒陈汝瑛因为对方身体素质好,向来没毛病,还有一点是他才是诗人,搞创作的那一个,可偏偏不会说话,远远比不上陈汝瑛那张满舌生花的嘴。
陈瑞瑛让余天真把书念给陈汝瑛听,其实就是为了借余天真的嘴来揶揄陈汝瑛,此时听对方一提,就心虚上了,他缓缓一笑说:“唉,我是借给天真看的,没想到他把书给你看了,我没别的意思。”
陈汝瑛将背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大哥还提别的意思?难道大哥对余天真说了我的什么话?”顿了一顿,“比如脾气不好之类的?”
陈瑞瑛瑛心一跳:“没有没有,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怕你误会而已。”
陈汝瑛见他脸色生硬尴尬,就知道肯定是说了。但他现在并不想计较这事,就缓着语气说:“其实说了也没什么,脾气不好,我改就是了。”
陈瑞瑛听出来他话中带话,又自知自己不是个会说话的主,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悄悄掉转了脚跟:“额……既然天真不在,那我就先走了,如果天真回来了,劳烦你告诉他一声吧,让他过去找我。”
说着,转身想要离开。
陈汝瑛却叫住了他:“大哥,你要余天真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陈瑞瑛没多想:“也没什么,我新买了一张碟片,想让他过去一起看看而已。”
陈汝瑛眉头一紧,下意识地提高声量:“你们常待一块儿看电影?!”
陈瑞瑛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疑惑道:“就偶尔吧,怎么了?”
怎么了?问题可大得去了,谁家正常人会两个男人一起去看电影。
陈汝瑛板正了身体,没回答,反而绷着劲儿问:“大哥,你什么时候和余天真好到这种地步了?”
陈瑞瑛看他突然变得秋风黑脸的就有点莫名其妙,不就看个电影吗?继续不解:“怎么了?”
陈汝瑛哑了哑口。
“也没有很好吧,就聊得挺来的,偶尔看看电影,读读书。”
陈汝瑛继续哑然,心中有千军万马踏过似的又乱又难受。他缓了缓劲,正想开口,身后的院门忽然开了,余天真带着一身凉风走了进来。
余天真一眼就看见了陈瑞瑛,远远地就先笑开了。
他对陈瑞瑛印象很不错,陈瑞瑛脾气好,好说话,他在对方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像在师哥面前那样拘谨。
他见陈瑞瑛正背向着自己站在房外,并没回过头看,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走,最后停在回廊下,叫道:“瑞瑛师哥,你来找我?”
语气是有惊又喜。
陈瑞瑛正和陈汝瑛在说话,听声音就转过身来。
借着那么一点空隙,余天真这才看清,陈瑞瑛面前还有一个陈汝瑛。
也不知怎么的,一见到陈汝瑛他心里就莫名的心虚,笑容僵在脸上:“师……师哥,这么早的,你怎么在这儿?”
陈汝瑛语气冷淡:“怎么,这是我家,我不能在?”
余天真倒不是这么个意思,只是平时这个点,陈汝瑛要么在外面,要么就在武术馆,并不会这么早回家来。
余天真忙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陈汝瑛下巴向陈瑞瑛的方向一仰:“找你的。”
余天真望向陈瑞瑛,陈瑞瑛瞥了一眼陈汝瑛,随后走在余天真面前,微微弯下腰,放低了点声音说:“我买了一张新的碟片,晚上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看?”
余天真一听,当然好啊。
正想答应,身后椅子哐当一响,陈汝瑛站起来:“聊完了就出来训练。”
余天真愣了一下,望着陈汝瑛远去的背影直犯嘀咕,想了一想回头对陈瑞瑛说:“那个瑞瑛师哥,不好意思啊,我改天再去找你。”
说着,就追着陈汝瑛赶了出去
陈汝瑛气得不轻,行路带着风声,他一路走到院子,余天真在后面喊:“师哥,你等等我啊!”
陈汝瑛脚步一顿,回头瞪他:“院子就在外头,我等你干嘛?你自个不会走?”
陈汝瑛火气不小,余天真听他的口气,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但鉴于以往的经验,他知道师哥但凡生气,自己还是不如和他反着来好,于是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去训练嘛?”
陈汝瑛对上他两个虎牙,没什么好气的回答:“大晚上的,除了在院子,还能到哪儿去?”
师哥的脾气就是这样,时好时坏,余天真不和他多计较,继续笑道:“哦,我知道了,那走吧,我会好好练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汝瑛一口气憋在心中出不来,只好哼了一声。然后迈开脚步继续往院子里走。余天真跟着他的旁边,察言观色地盯着陈汝瑛的脸色,几次想开口,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人不知不觉间来到院子,陈汝瑛在空地上停住了脚步:“之前都学到哪了?”
“基本步法都学了。”
陈汝瑛靠在木桩上:“先练一个给我看看。”
余天真点点头,依言摆开步子。
陈汝瑛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余天真。
余天真见他盯着认真,也不敢懈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陈汝瑛表面上是在看余天真的步子,实际上灵魂早就飞出了天际。这一天里,他整个人都是乱糟糟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他望着余天真,心想,今天我非得找个机会,好好套一套他的话,问问他和陈瑞瑛到底好到了哪种地步,还有他那张照片到底是给谁照的。
可是未等他出声,余天真已经摆完了步子,停在他跟前:“师哥,怎么样?我练得还行吗?”
陈汝瑛一愣:“还行。”
他盘腿在木桩的垫子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坐下,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余天真不明所以,不是要训练吗?但见他神情严肃,也不敢多问,依言乖乖坐了下去。
余天真坐下后,陈汝瑛没有立刻开口,他双手搭着膝盖,眼睛垂视在地上,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等了半响,余天真见他没说话,且神情严肃的,心里就不由得打起鼓来。
不会是他又犯了什么错吧?
脑子里将自己这两天的行为细细地回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过错,于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师哥?”
陈汝瑛抬头,意味不明地问:“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啊?”
“啊什么?”
余天真二张和尚摸不着脑袋,我过得怎么样,你不是都知道吗?我这天天都和你待在一起的。
陈汝瑛见他不回答,又问:“最近有没有去哪儿玩?”
他一问,余天真就醒悟了,敢情这是在暗示自己没训练吗?谨慎地说:“没去哪儿玩,平时就上学,放学后要么和师哥你在训练,要么就到武术馆去练功。”
陈汝瑛听他没提到照相馆,就追问:“没去河边玩?就照相馆什么的。”
“照相馆?没有啊,照相馆有什么好玩的。”
此言一出,陈汝瑛登时又气了,心想:“好啊,都敢面不改色地撒谎了。”一瞪眼睛,准备和他单刀直入。
这时院子外一阵脚步声响,随着声音,陈柏龄和许福兴扛着一个箩筐走了进来,陈汝瑛只好把溜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余天真也被他们吸引了注意,抬眼看去,就见陈柏龄和许福兴将手中的箩筐朝地上一放,哐哐哐的倒出许多红砖。
陈汝瑛问:“这是干什么的?”
陈柏龄说:“老妈说想烤面包,要在院子里砌一个面包窑,哥,你可别偷我们的砖头啊。”
“去你的!”
许福兴见陈汝瑛在,连忙跑过去:“师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就说怎么没在武术馆看见你呢。”说完,见余天真也在,再一看,师哥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幸灾乐祸地说,“你小子肯定又闯祸了吧?师哥,别放过他!”
余天真一梗脖子:“放你的屁,谁闯祸了?”
许福兴往陈汝瑛身边贴过去:“师哥你看,才几个月,他就会顶撞人了。”
陈汝瑛问话不成,心里很不是味。现在这个场景显然不适合再套余天真的话,沉吟半响,连训练的心情都没有,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余天真和许福兴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陈汝瑛心情不佳,晚饭一点胃口都没有,心里只想着赶紧把事情问清楚。
吃过晚饭,他拉了余天真想要回房间去,结果才走到半路,陈玉德却找来了。
原来明天有好几个地方要去演出,陈玉德要和儿子讨论一下演出的事宜。
等到聊完,已经是月上中天之时,陈汝瑛急忙忙地回到房间,结果推门一看,就见余天真躺在被窝里,呼吸均匀的早就入睡了。
陈汝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他轻手利脚地下了床,穿上拖鞋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