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反派生存倒计时》序回

35、第 35 章

　　动画男女主跟着莱茵走进他要来的这家店铺，以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十分内敛的目光观察着店铺里的环境。

　　莱茵要为了店主的要求穿女孩子的长裙，所以怎么想店主都应该是个怪人，不过店铺内部却很平常，只是在架子上和敞开的箱子里或整齐或零散地放着一些原料或半成品。

　　这些材料大都是金属，只有少量是筋和皮革一类，而且整个店内都看不到几件加工材料用的工具，让人猜测起是不是有其他的房间作为专门的操作间。

　　即使人是自己带进来的，但莱茵并不想管束他们的行动，而是很熟悉似的，径直走向桌子，拉起垂在桌上的铃绳。

　　一阵铃铛摇晃的声音远远响起，因为莱茵没有松手，一时间叮铃铃个不停。

　　他身后，萝塔默默捂住了耳朵……她听觉比人类灵敏许多倍，即使忍耐力更强，现在也不是那类非要忍住的场合嘛。

　　足足过了克利斯从教室到宿舍跑个来回的时间，才有人推开通往这边的门，略显有气无力地说：“快停下，不要拉铃了，我起来了。”

　　莱茵这才毫无愧色地松开手，让铃绳回到原处。

　　出场的这名青年男性穿得其实还算考究，一头黑色短发说不上凌乱，个头比还在发育期的洛文塔尔稍高上一些，身材则差不多，且有一张挺斯文清秀、不容易惹人厌烦的脸。

　　映出他们三人的那双紫罗兰色眼睛里，在瞳孔周围的光带即使尚未亮起，依旧要比其他区域显得浅，于是有一点点接近银色的质地，证明其异能力者的身份。

　　“哦，是你啊，好久不见。艾莱露。”他打招呼道，尾音还在名字后加了个异世界语言中成年人对十岁左右小孩子的昵称——多用于女孩，所以来音估计等到动画制作时就会直接按照“艾莱露酱”的称呼来配了。

　　对于此等称谓和奇怪的名字，莱茵照单全收，只是一点头：“买零件。”

　　“好，”男人走近接过莱茵递出的清单扫一眼，“最快三天后来取货可以么？既然是熟客，定金给十分之一就行，材料最近有降价，加工费给你折扣，总共一个半银币。”

　　于是莱茵拨开碍事的连衣裙，从裤子口袋掏出钱来……对方立刻捂住眼睛：“喂、喂！女孩子是不可以这么大咧咧的！里面穿了长裤也不能当众掀裙子啊！”

　　鉴于这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实在不像具有某些爱好的怪人，萝塔和克利斯更觉得不对劲了。

　　“他真以为你是女孩子啊？”

　　等到店主自顾自忙碌起来，对着清单翻找材料搬去后面的功夫，克利斯轻手轻脚凑过去，小声问。

　　付完钱的莱茵回过头看看他们，见克利斯甚至平常显得很靠谱的萝塔都一脸求知若渴，还是给出了解释：

　　“他叫墨丘利，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惜字如金的莱茵说话当然不会多么照顾当事人的感受，“顾客必须要穿着不同性别的衣服再起一个假名，才能被他‘注意到’。”

　　萝塔想了想，也小声：“——异能力的副作用？”

　　莱茵点头。

　　是副作用啊，那没问题了。两个同样具有强大异能力的年轻人顿时换上略带怜悯但了然的表情。

　　不过副作用跟能力强大与否并不挂钩，只是可能有一些奇怪的小毛病，萝塔自己因为是被制造出来的新世代，所以副作用几乎可以说完全被回避掉了，在观众口中副作用则是傲娇这先不提。比如克利斯那早早发育的状况，当然也不能算作是异能力这方面的影响，只是继承了亲妈体质的稀少案例，且仍然健康强壮而已。

　　“他是物质系？”知道店主没招呼他们是因为注意不到自己，萝塔便直接问知情的莱茵了。

　　“嗯。”莱茵给出肯定。

　　萝塔莫名对这事有点不爽，这种心情叫做：原来你还和别的物质系一起玩！我怎么不知道！

　　……即使双方之间没有那么亲密就是了，由于性格原因，两位蓝眼睛的小队成员之间并没有亲昵的打打闹闹或者其他举动，但龙骑还是很在意同伴的其他关系网。

　　洛文塔尔那状态，当然在认识克利斯以前都没什么朋友，而大小姐身边恨不得攀上关系的“朋友”则太多，至于克利斯，那货凭着奇妙的生存智慧能将好意和哄骗分得很清，并不是随便跟谁都能一块玩的，萝塔对此很理解所以放心。

　　这么看来就只有莱茵的关系网一片迷雾，像他的异能力一般……看上去总是独自一个人，这不是有关系还不错的老熟人嘛。

　　这么想着，骑士那金色长辫的发梢又活了似的上下扑通扑通摇晃着，像绑着两只气得又是翻腾又是跺脚的无形的小精灵一样。

　　并无察觉的莱茵则是片刻之后想通了潜台词似的：“你也想委托他吧。”

　　“诶？”克利斯闻声探头，半个身子挤到他俩中间来：“可是物质系，不能改动被其他人的能力处理过的器物吧？改了也会对前一个人无效什么的。”

　　这点倒是说得没错，毕竟此类异能力者应有的基础常识，实战和洛文塔尔已经给他用一季的时间恶补过了，当然他能不能想得起来用还要另说。

　　“只要被他认知到就可以，但幅度不大。”莱茵说。

　　萝塔的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再不琢磨什么友情的距离之类的闲话：“我要找他谈谈。该怎么做？”

　　莱茵平淡地递出了自己从校内穿出来的外套。

　　真要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谁也顾不上嫌弃身上的衣物或棉絮碰过谁，萝塔自一开始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只嗅了嗅衣服的气味确实和莱茵自己一样不至于讨厌，便干脆套在了身上。

　　她边利索地伸手解开双马尾暂时绑成一股，边问：“还有呢？”

　　“一个你自己真名以外的名字。”莱茵说，一副“你随便想个就行”的无所谓样子。

　　“唔……”萝塔看看旁边还在状况外的克利斯，“直接说我叫克利斯不行吗？”

　　“随你。”莱茵已经在脱连衣裙了，只是动作依旧慢吞吞的，蹭到高处的裙子衣领里仅剩几撮黑发，隔着布料传出来的声音愈发的轻，还闷闷的。

　　稍微改了下造型、假装自己在女扮男装的萝塔就动身去逮店主本人了，而暂时被借走了名字的克利斯没有乱动店里的椅子，乖乖抱着膝盖蹲着，看莱茵跟裙子较劲，那模样就差写出一篇观察毛毛虫变蝴蝶的暑期日记来。

　　“要帮忙吗？”他问。

　　“不用。”莱茵很快从裙子里挣脱出脑袋，拽平毛衣下摆，单手抓抓头发。

　　他就是借着脱衣服的空集中精神解决那边的对话，所以萝塔与“墨丘利”的短暂交谈几乎在同时结束，萝塔下一瞬便回来了。

　　她想到现在的天气，先将外套还给了莱茵。

　　——“你是说，那是一个，能有效改变同类制造出的器物的物质系？”

　　训练场里，捏着叉子的洛文塔尔睁大了眼睛。

　　莱茵一行返程的路上，从那间热闹的酒吧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带回来，然后叫洛文塔尔来一道汇合讨论事情，当然讨论是顺便的，主要议题是给被临时留在学校里的朋友分享美食补偿。

　　对于他用有点不可置信语气重复一遍的内容，萝塔仅是点点头，同时拆开包裹食物的纸，手起刀落，把一整排在面包片里面卷着嫩鸡蛋、类似芦笋的蔬菜和腌制烤鱼肉的长条面包卷切成均匀的小段，让还带着热气的它们堆在盘子里。

　　“他看过之后说，完全不能保证对我的盔甲能生效，但武器应该有把握试试，只是需要研究一下，也做点准备，所以我们约了下周末再碰面。”

　　洛文塔尔放下还带着桃子酱的细银叉，掏出本子和笔：“能详细说说吗？我以前没读到过对于这类物质系如何作用的详细记载，之后再去图书馆查一下。”

　　——又在讲这种让人犯困的话了啊洛文，明明是对探险没什么用的知识，也要仔细了解吗？克利斯坐在一旁边吃边看，咬着植物做的细管啜着他这岁数也被允许喝两杯的热甜酒，脸上明晃晃写着这样的想法。

　　“可以。总之你知道的，物质系的能力，对于能改变和控制的物品有非常大的局限性。”

　　萝塔边说边让她的骑枪在掌中成形，横过来端在手中，质感厚重又帅气，比他们席地铺开的餐布还要长出一截。

　　“在这方面，无论是我的盔甲和枪，还是那位康斯学姐的锅子都一样。一旦成型是无法随便修改的，对形状的要求也很严格。”

　　洛文塔尔的笔尖没怎么动，只是作为前置条件记了两笔，证明他确实非常清楚这些自己一个精神系永远用不到的常识。

　　“康斯学姐？是那个要请我去住的学姐吗？”克利斯对这个案例还有印象，为了不打扰认真交谈的同伴，小声问莱茵。

　　在一旁同样听得不太认真的莱茵居然肯赏脸，对他很轻的应了一声——不光是，还揍过洛文塔尔呢，让这眼镜男拼尽全力打成平局保住了自己的狗。

　　考虑到能力本身相当典型以及打过交道，萝塔拿她来作为常规物质系中的举例，当然很令人印象深刻，但难为当事人洛文塔尔自己这都能保持住心态稳定

　　“墨丘利的能力在于，他认知到我们的前提下，他可以为学姐的锅子添上两个用来悬挂的把手，同时不会影响学姐继续控制热量在它本身内部的走向，当然也不影响我收回武装。这是我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所以即使只能做这么一点改进，也会很有用吧。”萝塔说。

　　“的确。”洛文塔尔一通奋笔疾书后合上了本子塞进衣袋，重新开始吃东西，“那还要多亏莱茵介绍他给你认识。”

　　如果说了名字和能力副作用也能算是在帮忙介绍的话……总之来音欣然接受。

　　不管怎么说墨丘利的登场是在计划内的，只不过原本他是打算让动画里出现莱茵在课上写清单的情节后，全程自己带着观众去见识，而非领着神不知鬼不觉跟踪上来的男女主。

　　按原有的想法，那样的话“莱茵”还能和“墨丘利”自导自演地多聊两句，透露出一些想法，但变化来得太快，像现在这样提前让萝塔发现有改进武器的契机也不错。

　　归根结底SoB可是热血番啊，剧情另说，人物设定每个都很典型。既然是热血向，第二季大家都要有突破才对味吧！

　　从看过那本日记后，拉开更多信息差的来音就有这类打算了，而成形后能力性质果然又有变化的“墨丘利”，就是他准备送给萝塔的一份大礼。

　　“……谢谢。其实我没有不高兴……”从萝塔手里接过最大那个蘑菇奶酪包的洛文塔尔顿了顿，忍不住解释。

　　“别想那么多，”萝塔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吃不完会浪费。”

　　“其实我也可以再吃点的。”克利斯举手，十分无知而真诚地煞风景。

　　洛文塔尔投喂比自己小四岁而饭量是自己两倍以上的朋友已成习惯，正欲顺势送出食物，就见萝塔拿起最后一块炸好的鸡肉饼，三两下裹好，随即手中猛然发力向高处抛出，让它飞到了足有二十米开外，差一点就要砸到墙上。

　　“——！！！”克利斯发足狂奔去救驾，洛文塔尔只好自己默默低头咬着蓬松的面皮。

　　武力值超高的冷脸傲娇，也就只有克利斯敢招惹啊。来音边看戏边想。

　　其实莱茵自己只吃了一个巴掌大的馅饼，而且慢条斯理地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吃完。

　　明明身在餐布中间，却又不参与到此起彼伏拿取食物的活动中，其实多少有些画风不对，但主角团已然适应了他自己的节奏，所以要保持形象的反派同学目前并没有被出于好心的强行投喂过。

　　毕竟放假时一般都是他在拿出各种食物投喂这些小孩，早期的习惯养成很重要！就像刚捡的小猫也要让它确认人是安全的，然后耐心地教它在哪里吃饭喝水排泄嘛。

　　作为向来笑话似的原创番反派的话，他当然没这个责任，但从作为唯一一个成年人参与进来的角度，还是要确保一下主角团的身心健康和强化进度……不过，来音有心思琢磨这些，归根结底是因为，他距离在第二季动画里坚持到半程以上的那个活命目标已经只剩两集，人在确保生存之余才能轻松地替别人考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