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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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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蕴涵低头:“爸爸拿不到真实的验伤报告,去了医院都说没有什么问题,可爸爸明明已经疼的无法下地了。”
陈刚按照律所的要求去了医院验伤,这本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秦一鸣那般似乎提前再陈刚身边安排了人,陈刚前脚去了医院,秦一鸣后脚就派人给医院打了招呼,让医院不得给陈刚开具真实的验伤报告,陈刚只能无功而返。
翟雪竹压下心底的怒气,柔声安慰陈蕴涵,问她:“你和爸爸去的是哪个医院?”
陈蕴涵回:“二院。”
翟雪竹眉头猛地一跳,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二院,正是庄婧瑶所在的医院。
所以翟雪竹又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挂了外科和内科?”
陈蕴涵点头,并把从医院那里得到的报告给翟雪竹看。
翟雪竹接过,外科的报告单上没什么猫腻,毕竟单从外也无法了解到身体的全貌,陈刚所受的伤外部反而是最少的。
到了内科那里就更加不同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刚的腹部和背部遍布淤青,现在甚至已经到了无法下床的地步,可是验伤报告上却写的简单又敷衍,简单来说就是无事发生。
律所只能负责给陈刚提供法律上的帮助,至于验伤则是由派出所负责,派出所那里早就被秦一鸣打点好,即便不是在医院验伤报告这个步骤初夏问题,也会在别的地方遇到各种各样的阻拦。
翟雪竹捏紧拳头,她的手指刚刚捏住的地方正是医生署名处,而现在那片地方暴露出来,翟雪竹终于可以看到那三个字。
正是她在这个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名字——庄婧瑶。
临走之前翟雪竹问陈蕴涵:“最近秦一鸣还有找你吗,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不像话的东西。”
陈蕴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本着不想对翟雪竹说谎的心思回答了。
“有的,他的原话是问我想清楚了没有——你知道我喜欢你、心疼你、舍不得动你,我舍不得动你,还舍不得动你爹吗?
你爹在我家当保安,还不是任由我拿捏,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知道了。”翟雪竹说。
翟雪竹回了家。
恋爱纪念日是庄婧瑶用心办的,翟雪竹能看出来。
回到家里,那属于饭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一桌子都是翟雪竹爱吃的菜,组字中间有一个蛋糕。
蛋糕不大,但每一处都透露着用心。
蛋糕是心形的,白色的底色上点缀着粉红色的小花。花的中间,用巧克力写着“三周年快乐”几个字。蛋糕的周围,一圈小小的蜡烛围成一个心形,象征着三年的爱情。
蛋糕的味道也是精心挑选的。庄婧瑶知道翟雪竹喜欢巧克力,所以蛋糕是巧克力口味的。蛋糕的夹层里,还有小红最喜欢的草莓果酱,酸甜可口,与巧克力的浓郁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如果是平时,庄婧瑶这么用心,翟雪竹一定会开心的,但是此刻,饭桌后面的庄婧瑶笑容有多甜美,翟雪竹的心情就有多灰暗。
她没说话,站到庄婧瑶面前。
庄婧瑶以为翟雪竹想要和她拥抱,微笑着站起来,但是双手还没有触碰到翟雪竹的身体,就被翟雪竹毫不留情推开。
庄婧瑶没有反应过来的笑意和错愕一起凝固在了脸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推开,更不明白翟雪竹的表情看起来为什么如此冷凝。
翟雪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一张报告,推到了庄婧瑶的面前:“这是你做的吗?”
翟雪竹常常怀抱着侥幸,就比如现在这样,事实已经摆放在翟雪竹的面前,可是翟雪竹还是怀抱着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期望去问:“这是你做的吗。”
此刻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变了,她们不再是一对人人称赞的爱侣,而是警察和犯人,没有犯人会对警察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庄婧瑶也一样。
庄婧瑶说:“不是我。”
而翟雪竹只是摇头:“可你的名字都写在上面了。而且我问过当事人了,当事人形容的那个医生所拥有的外貌就是你。”
庄婧瑶也被激怒了,她把那张验伤报告拿过来,两下揉成皱巴巴的模样,翟雪竹的话让她又羞又恼,她脸色微微涨红。
“你自己都有了看法了,还问我做什么?你在故意羞辱我吗,我真不明白,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愿意相信我。”
翟雪竹压抑已久的心情也被激怒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证据确凿,还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事情,就是你做的。
你知不知道这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他的公道被别人剥夺了,如果没有这份验伤报告,可能就没有办法给他主持公道,但是现在你竟然参与进去。
你可以无视,但你为什么要参与呢,庄婧瑶,我有时候真想知道你到底还是不是你,你现在怎么会变得让我这么陌生呢?
你忘了我们当初在出租屋说过什么,又是怎么寄托未来的吗?”
眼泪从眼角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衣襟上。
翟雪竹试图将泪水锁在眼眶里,但情感太过强烈,泪水还是不自觉地流淌出来。
庄婧瑶的心虚逐渐被恼怒覆盖,她索性不装了,破罐子破摔般说:“是,就是我做的,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我们能不能不要为了别人把自己往苦海里推,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情他们给了我们多少钱。
如果没有这些钱,这些蛋糕、这些菜……你忘了我们以前在出租屋里过得是多么苦的生活了吗。
如果我们不去趋炎附势,我们就是要一直过着艰苦的生活,甚至连一个纪念日都没有钱去过,你还想再过上以前那种生病了都没得治的生活吗。”
不提这件事还好,提了这件事,翟雪竹更加生气了,她说:“如果当初给我看病的那些医生也像今天的你一样,因为收了某些人的钱,所以不肯给我治病,或者是我不愿意好好给我治病,让我一直久病不愈,那么我们还有今天吗?”
这话说出来相当于两个人正式撕破脸皮了,翟雪竹眼睁睁看着庄婧瑶的脸色变得青白交加,翟雪竹同样也心痛。
再怎么说两个人也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携手过了这么多年,刺痛庄婧瑶的同时翟雪竹自己也感到万分心痛。
她真的不明白昔日的恋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桌上的饭菜一点点变凉了,翟雪竹万分颓败地跌坐在椅子上,对着庄婧瑶说:“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翟雪竹再也不想看庄婧瑶的脸色,拿起自己的包离开了。
庄婧瑶手里仍旧抓着那一张验伤报告,她对着翟雪竹离开的方向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后又看了眼桌子上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
如同酝酿很久的火山突然爆发了一样,庄婧瑶突然起身把那些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伴随着噼里啪啦餐盘碎裂的声音,不知道多久没有吵架过的两个人,爱情还是进入了难受的阶段。
连那个作为全部心意凝聚的蛋糕最终也被庄婧瑶砸到了地上,白色的奶油和黑色的巧克力混合在一起,也化为烂掉的垃圾。
翟雪竹只和庄婧瑶说了分手,除此以外没有说任何验伤报告之外的东西。
不是翟雪竹不想要说出轨的事情,而是面对出轨这件事,翟雪竹到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出轨对象是谁,贸然去说只会导致更复杂的后果。
在没有查清楚真相之前,事实和诉说之间永远存在可以辩解的缝隙,这是翟雪竹学法律的过程里学到的事情。
而且,就算事情已经这么明了的摆在翟雪竹面前,翟雪竹还是给自己和庄婧瑶留了最后一点信任。
在没有调查清楚全部之前,只当这些是可能存在的误会。
虽然翟雪竹知道这个事情是误会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但是翟雪竹其实也没有办法了,她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所以一边忙碌着自己手头的案子,翟雪竹一边想着要调查庄婧瑶相关的事件。
翟雪竹打算就在这两天忙完之后就去庄婧瑶所在的医院,用生病为借口,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虽然现在居住的那套房子是两个人共同出钱买的,也是翟雪竹自己主动离开的,不过翟雪竹觉得既然在当初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情,庄婧瑶可能这几天也同样不会回去。
翟雪竹感到苦涩,同时又无奈地笑了下。
毕竟在医院还有她喜欢的人在那里不是吗,好歹还能多得到一些安慰。
闹成了那样,不管是谁回到熟悉的地方都会觉得尴尬和膈应,翟雪竹懂庄婧瑶,庄婧瑶自然也了解翟雪竹,两个人都不是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人。
就算是吵架后求和,也要有个冷静的期限。
庄婧瑶正如翟雪竹所想的那样,这两天并没有回家,不过也同样没有去情人那里。
两个人都闹成了这样,庄婧瑶实在是没有心情。
她在外面的酒店住了两天,期间除了工作就是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在电话里把姿态放得很低:“雪竹,我这两天一直在我自己和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因为别人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好,我只当你那天说的分手是气话。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我真心爱你,想要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回来吧,雪竹。”
翟雪竹没有立刻答应或者否定,她迟疑了。
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这中间经历了多少苦,翟雪竹是亲历者,她当然知道中间吃了多少苦,如果不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翟雪竹也不想要轻易分手。
她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可以说这是心软,也可以说这是沉没成本,总之翟雪竹动摇了。
所以到最后翟雪竹只是说:“我现在一下子没办法给你答复,你等我想想吧。”
庄婧瑶说:“好。不过你还是早点回来吧,你有认床的毛病,我怕你在外面睡不好。”
两个人之间之前不是没有吵架,也不是没有提过分手,不过那些都是就是可以解决的、无伤大雅的事情,和这件事情是不一样的。
所以翟雪竹只说让她再考虑一下。
这件事情对翟雪竹来说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翟雪竹和庄婧瑶想的太不一样,所以没有办法一下子听了劝解就完全释怀掉。
不过被说中认床的时候翟雪竹还是动摇了的,庄婧瑶熟悉她的每一点习惯,尤其是吵架之后又说出这种细节,翟雪竹知道自己好像过分心软不够坚定,可是被打动却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