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吻蝴蝶》酒酿芋圆

2、澄清

　　02

　　周随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别说照片了，连个动态都没有。
　　极简又神秘。

　　这让姜可陈更好奇了。

　　于是，次日她早早来到便利店，期待能再看见周随。

　　姜可陈穿着件粉色毛衣裙，换上便利店工作服后，一双腿又细又直，白得晃眼。

　　干白班的同事边脱马甲边问：“姜姜，你穿这身不冷吗？”

　　“不冷。”

　　同事凑近打量：“还化妆啦？”

　　姜可陈赶忙拿出小圆镜，“看出来了？”

　　“还好，很淡。”

　　姜可陈满意点头。
　　她可是对着视频学了一天的韩系妆容，就要那种似化又没化，好像打扮了又没有的精致感。

　　但今晚周随没来。

　　第二天，周随没来。
　　第三天，周随还是没来。

　　直到第四天，室外飘雪，周随才撑着伞出现。

　　他那柄黑色长柄伞立在便利店门口。

　　今天他还是黑色系的衣服，只是包裹的没上次严实了。

　　看见拿到熟悉的身影，姜可陈心一提，喉咙发紧。

　　她很想问他这些天是在忙吗？在忙什么？是不是因为她说那件事而不过来，怕尴尬而不想看见她，会不会以后不再来了？
　　但他们不熟。
　　她不敢问。

　　她们的交集仅限于那一件连周随这个当事人都忘了的事。

　　姜可陈咬咬牙憋回那许多问题，只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直到看见周随从她眼底下拿走一盒避孕套，再递给她说结账时，姜可陈的表情控制不住了。

　　周随！
　　byt？
　　她很难把周随跟这个小盒子联系起来。

　　扫描完，姜可陈僵硬着把小票给他，“你……要不要看看小票？”

　　周随接过，“不用，谢谢。”

　　他转身，没看小票，拎着伞离开。

　　周随……有女朋友了？又或者是结婚了？

　　姜可陈打开沉寂已久的班级群，往上滑到顶，都没看见任何关于周随的消息。
　　兴许，别人还没她知道的多。

　　姜可陈呆站很久，直到有客人进来也没发现。

　　她机械地扫码，收钱，找钱，带着微笑地说欢迎下次光临。

　　心中被重逢填满的喜悦消失殆尽，姜可陈沉沉地叹了口气，便利店又只剩她一个人。
　　自从看见周随，每天夜班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期待上班。

　　她还能再看见周随。
　　周随会来的。
　　总能有再看见他的时候。

　　但所有的这些想法都变得可笑。

　　她，姜可陈，居然惦记别人的男朋友！

　　-

　　周随撑伞走进雪里，高挑的身形融进漆黑的夜色。

　　回到医院，他将盒子扔给宋俞。

　　宋俞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凳子滑到周随桌旁，边拆盒子边说：“多少钱？我都说了自助贩卖机有，你非要去便利店买，怎么？便利店的更便宜吗？”

　　周随瞅他一眼，没说话。

　　宋俞拾起桌上的小票，另只手拆开包装打算往嘴里喂，动作蓦地一停。
　　他哗地站起来，“我靠！”

　　周随扫他一眼，见怪不怪。

　　宋俞：“周随你疯了？我让你带的是糖！你给我带盒避孕套回来。”
　　“我就知道你是对我一直使唤你怀恨在心，想法儿戏弄我。”

　　说着，他把东西扔回去，抱着周随胳膊要再埋怨几句，谁料他被周随猛地推开。

　　非常大的力气，几乎是把他掀出去。

　　宋俞踉跄着，凳子被推出数米外，险些撞在了墙上。
　　他瞪圆眼睛，看始作俑者：“不是，你咋这么夸张？你这反应也忒奇怪了。小票你都拿着了，怎么还搞得好像你不知道似的。”

　　周随神情严肃，“我不知道。”

　　见他要走，宋俞立马滑回去拽住他，“干嘛？”

　　周随：“我出去一下。”

　　“啊？你要去退货？可我都拆了诶。也还好，不值几个钱，就别跑一趟了吧，怪麻烦的。”

　　“给我五分钟。”

　　周随绕过宋俞直接离开。

　　-

　　姜可陈趴在柜面上睡着了。

　　跟他前几天来的时候一样。

　　也许，每个夜晚，她都会这样。困得眼睛睁不开，却在听到提示音后，会迷迷糊糊地抬起沉重的脑袋，先说句欢迎光临，再慢吞吞站起来。

　　周随看了良久，耐心地等她醒过来，站起来。

　　姜可陈克制着不看他的脸，自然而然地就看见他手中的那盒套，被拆开了，还有小票。
　　她蹙眉，“抱歉，您的包装已拆，不退不换。”

　　周随：“不是，我买错了。”

　　“抱歉，您是过错方，我们不承担责任。”

　　周随顿了顿，去货架上拿了一盒水果糖，是宋俞要的薄荷口味。
　　蓝色铁盒，和他买错的很相像。

　　之后拿到柜台前，“结账。”

　　看到水果糖的包装，姜可陈愣了一下，旋即慢吞吞看向周随，仿佛才理解他的话似的。
　　“你……刚才买错了？”

　　周随耳廓红着，点头。

　　“哦。请问是扫码结账还是付现金？”

　　突然的反转让姜可陈情绪迅速滑向另一端。
　　失望和难过全无，她的心中是控制不住的欢喜，姜可陈强压着唇角，让自己表情看上去冷静没有破绽。

　　意外的是，付完钱后周随没走。
　　仍在她面前，看着架子上的东西若有所思。

　　注意到他的目光，姜可陈说；“你要实在想退，也行。”

　　周随意外：“刚才怎么不行？”

　　姜可陈面不改色：“我刚才听错了。”

　　“……”

　　雪越下越大，这次周随却没带伞。
　　他匆匆跑来，买完又要离开。

　　姜可陈想了想，拿出包里的折叠伞追过去。

　　周随意识到后停下脚步，抬头看高举在自己头顶的伞。
　　后知后觉，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孩。

　　她冲他笑，眼睛弯成月牙，再不见刚才的冷冰冰。

　　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姜可陈：“伞借你。”

　　她很怕他不要。
　　如果他不接，他就有一半的可能不来。只要他拿了，总有一天她能再见到他。
　　总得还伞呀。

　　周随从她手中接过，“谢谢。”

　　姜可陈瞬间松了口气。
　　她笑着说：“周同学，你下次买东西可一定要看清楚了。”

　　“谢谢，我会的。”

　　周随脚步仓皇，像是落荒而逃。

　　-

　　回到医院后，周随将糖和拆了的套扔给宋俞。

　　宋俞忙不迭倒出一枚糖，含在嘴里，喜滋滋地说：“活过来了。”

　　他就喜欢这个薄荷糖。
　　压力大的时候吃，熬夜的时候吃，值夜班的时候也得吃。

　　有时走不开，还必须要托人去买。

　　常被他麻烦的就是周随了，因为俩人是发小交情好。

　　宋俞给周随倒了一枚，“还五分钟，我都快等睡着了。”

　　周随：“把你手里的游戏退出再说。”

　　宋俞嘿嘿地笑，又往嘴里倒了一颗，瞥见周随桌旁的那把黄伞，说：“我给你报销。”

　　他自然而然的以为周随是着急跑出去给他买糖没带伞，又因为雪下太大不得不在便利店顺便买了把伞，说着就要给周随转账。

　　周随制止了宋俞的动作，看着那把干净的伞。
　　“不用。是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