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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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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任风流有多大义,原来也是个怕死之辈。”
此刻此刻,任风流已经跑得没了影,樊惜兰只好硬着头皮上,随后抽出蚀骨鞭,四处驱散着正不断飞来的发丝。
周围的人早已被发丝切的七零八落,只见那发妖一点一点地收缩范围,将顾北和樊惜兰等人围成了一个贴地的半圆,两人只好背对着彼此应敌。
“喂,任九,你不是有把魔剑吗?还不赶紧使出来,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被那妖怪切成碎片了。
樊惜兰焦躁地大喊,她身后的任九一路都只靠着任风流,如今没了可靠之人,又来仰仗着自己护着他,她一贯瞧不上这样没用的男人。
顾北自个儿也很无奈,这把剑要是放在真正的任九身上,或许能使出巨大的威力,可是现在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用,况且现在自己还中了毒,内里根本使不上劲儿。
“公子,鬼妻剑嗜血,应当以血为引,才能有效果。”
假系统及时出言提醒,生怕他被那些胡乱飞来的发丝给切死了。
顾北闻言,立马小心地割破一根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在鬼妻剑上。
鬼妻剑的剑刃立刻吸干了滴落的血液,随后剧烈的颤动起来,就在这时,其他门派的弟子们这才匆匆赶来,可如今两人已经被发丝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紫晖长老走上前来,对眼前的景象还不明所以,随后开口询问唯一站在发网之外的庞云天。
“西城主,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紧随其后而来的樊百花则是焦急地问众人:
“庞云天,惜兰她在哪里,少宫主呢,怎么连他也不见身影,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庞云天的脸上溅满腥红的血迹,一双眼漠视着两人,却不慌不忙地说:
“樊宫主节哀啊,任九与您的宝贝女儿惜兰,他们全都被发妖杀了,而任风流却丢下他们自己跑了,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你……你说什么?我的惜兰死了?”
樊百花听见这个噩耗,一时惊惧崩溃,随后泪流不止。
“不,惜兰……”
梨花宫的弟子们听见掌门突然的哀嚎,都以为大师姐惜兰命丧发妖之手,纷纷掩面哭泣,只有紫晖长老稍许冷静,对这庞云天说的话有些疑心。
“且不说少宫主平日里身经百战,何况他金丹修为,怎可能临阵脱逃,莫不是另有……”
还未等她说完,那空中本还在不断收紧的发丝,突然间停滞下来,紧接着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坚硬的发丝竟然在这一刻炸开,那些断裂的发丝瞬间化为灰烬,随着风渐渐地被吹散了,而发妖的那颗头颅却不知落向何处。
樊惜兰与顾北一同跌落在地,两人早已疲惫不堪,樊惜兰愣是妆花的同鬼一样,樊百花眼见女儿还没死,激动地上前抱住她。
“怎么会这样,你居然破了我的缚灵绝杀阵,这……这不可能。”
庞云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瘫坐在地,缚灵绝杀阵已破,如今的发妖不过是个普通的死人头罢了,自己练就的唯一绝杀武器竟然会这般被击破,他好不甘心。
任九在所有人眼里,只不过是个废物,就算有了鬼妻剑的加持,也厉害不到哪里去,缚灵绝杀阵就算是金丹修为的任风流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他任九区区一个白光修士,怎么能破的了绝杀阵。
紫晖长老问: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死了吗?”
樊惜兰缓过劲儿来,恶狠狠地盯着庞云天,大声揭露他的恶行。
“是他,是庞云天,他不知道练了什么妖法,驱使那发妖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一切真相大白,而任风流也在这时候及时现身,他没逃跑,也绝不会逃跑。
“庞云天,你的绝杀阵已经破了,今日,我便拿你回去复命。”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亡灵我将他们全都封印在井里,这方圆十几里,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做的毫无破绽,你怎么会知道?”
庞云天不敢相信这一切,方圆十几里,只有一口枯井才是发妖的命根,只要破了这发妖的命根,这缚灵阵自然会随之瓦解,只是他任风流怎么会知道。
眼见众人渐渐逼近,为首的几名弟子作势就要将他拿下,庞云天迅速起身,一手抓起瘫在一旁的燕儿,用剑抵住她的喉咙威胁众人。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你们全都给我退下,退下。”
庞云天几近癫狂,对着众人痴痴笑笑,燕儿则是吓得不敢喘息,娇美的脸上只剩下绝望。
落雪山庄的人这才迟迟赶来,对于其他门派来说,落雪山庄是离西城最近的,可偏偏来得最晚,很明显是心虚了,不想撞在这风口浪尖上。
公孙月明见任风流两人还好好地活着,便知道计划失败了,他撇了一眼发狂的庞云天,虽做出一副痛惜的哀容,可眼中满是厌恶,厌恶庞云天的无用。公孙绒绒见此情况,则是立马走上前去查看顾北的伤势,随后给他服下解药。
任风流本不想多疑,只是这公孙绒绒立马就能拿出解药的行为,他很清楚,落雪山庄自然是有备而来,想必早已想好退路了。
庞狐是庞云天的堂兄,他奋力地从人群里挤进来,看着几乎发狂的弟弟,心疼不已,随后跪在公孙无休的面前,苦苦哀求他:
“义父,求您救救云天吧,饶了他一命,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能让他死啊,求求您了义父,留他一命吧。”
庞狐从小与庞云天一起长大,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他们相互扶持,从任人打骂的下人,做到如今一城之主的位置,这其中的磨难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知道。
公孙无休见他苦苦哀求,却半点不动声色,只是两眼紧闭,装作不忍看着这一惨状的模样。
庞云天杀红了眼,眼看着亲兄弟为自己这条贱命苦苦哀求,竟然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大哥,你我兄弟二人始终是别人的棋子,做别人的狗这么多年了,如今终于做了回人,哥哥,这是何苦呢,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哈哈哈。”
庞云天一边放声大笑,一边继续对着众人怒吼。
“任风流,你这个惺惺作态的伪君子,老子就是看不惯你那狂傲的做派,你破不了我的阵,破不了……”
庞云天疯了般胡言乱语,这十几年,他一直活在任风流的阴影之下,他始终不想承认任风流的天资与众不同,他一边胡言乱语,一边随意拖拽着燕儿,拿她当作死物一样摆弄。
燕儿早已心如死灰,她的亲人皆死在庞云天手上,做了仇人这么多年的小妾,甚至被迫给他生儿育女,她早就不想活了,做梦都想报仇,如今终于看着庞云天败露,于是伸出纤细的脖颈,干脆让那冰冷的剑器割破了喉咙,随后温热的鲜血撒了一地。
众人被燕儿坦然赴死的举动所触动,不忍再多看一眼,公孙月明躲在人群后头,他看准了时机,随后一箭刺中了庞云天的心脏,了解了他的性命。
顾北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对于他这个初来修仙界的人来说,确实冲击力不小,他有些反胃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吐了出来,然后便撞上了任风流的胸膛。
只见任风流轻轻抬起手,用衣襟遮住他的视线,不忍让他亲眼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樊百花见唯一能套出话的人已经死了,她女儿与少宫主涉险一世还没查明白,自然要把今天发生的事一头按在落雪山庄身上,绝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过去。
“公孙庄主养了个好儿子啊,关键时刻却将这最有用的证人一箭穿心,我等还怎么向宫主复命,你这这明摆着是要杀人灭口。”
“樊宫主勿怪,云天已经疯了,一个疯子能问出什么话,今日他独立一城,残害了几百人,虽是在我们落雪山庄出的事,可确确实实与我们落雪山庄无关啊,这些全都是他一人作为,月明自是行事鲁莽了些,确实无心哪。”
“哼,公孙庄主好嘴力,你只一句他一人作为,便当这西城几百人的性命视作草芥吗?庞云天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弟子,要说这其中没有你的示意,我等绝不会相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樊宫主昔日便对我有多有成见,如今想把这罪名全怪在我一人头上,本庄主实在冤屈。”
眼见两人争个没完,紫晖长老只好出来调和。
“二位门主不必争执,事与黑白,尊主自有明断,还是让弟子们处理好后事吧。”
事情已然了却,诸位弟子们也随之离去,庞狐眼睁睁看着弟弟的尸首被幻海宫的人抬走,却什么也做不了,他虽知道云天嫉妒任风流的天资,也一直记恨着幻海宫无情地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兄弟二人受尽磨难和冷眼,可如今的一切下场,都是云天咎由自取,是他为了把任风流比下去,甘愿成为义父的一颗棋子。
庞狐一双仇恨的眼盯了任风流许久,他知道云天是罪大恶极,可他有些不甘心就这样,不甘心云天就这样死去。
——
“哥哥,刚刚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
顾北转过身来,关切的问他。
“阿九是怕我逃走吗?”
任风流对上他的双眼,随后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解释说道:
“方才庞云天设下的是缚灵阵,缚灵阵是鬼界才会使用的绝杀之阵,一旦被迁入绝杀阵之中,必须找出被束缚住的灵体,释放它们后方可破阵。”
“原来哥哥刚才是去想办法破阵了。”
顾北心里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像任风流这样心系天下之人,是绝不会临阵脱逃的,更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可是顾北不明白,既然是鬼界才会使用的缚灵阵,为什么任风流会知道灵体在哪。
任风流像是看穿了顾北眼中的疑虑,随后继续解释:
“庞云天将残害之人的骨灰囚禁在十里外的枯井里,利用他们的魂魄练出绝杀阵,原本我也不知道灵体在哪,可方才那个叫燕儿的姑娘却提醒了我,这十里之外,有着别的东西,我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