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同桌的她》十九年冬

8、第 8 章

　　裴意欢磨蹭半天，看贺以鸣还坐着没动，和李允菲打了声招呼便起身离去。
　　此时，后桌的齐肩短发女生正和同桌说着话，看见她回来了，递给她一包饼干。
　　裴意欢夸张地捂嘴，随即双手接过，“谢谢念念！”又顺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可以听吗？”
　　念念，也就是齐念，抽了张纸擦拭着眼镜，回她：“在聊我哥和他前女友分手的事。”
　　“两个人是高中毕业后谈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后面一个打算出国，一个打算读研，就分手了。”
　　裴意欢双手托脸，眨巴着眼：“是因为要各奔前程吗？”
　　齐念的同桌是一个幽默风趣男生，被班上的同学评为“妇女之友”，他瘪瘪嘴：“这种，分手是迟早的事。当时不分，后面也会因为异地而分。”
　　“异地恋不长久！”
　　“我不是不理解，只是感慨一下。”齐念扣上眼镜盒，叹了口气，“当时我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隔着房门都能听见他的哭声，啧啧啧。”
　　“那叫一个凄凉！”
　　“不过，我前嫂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裴意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吃了块饼干。
　　“那现在两个人还联系吗？”
　　齐念没注意是谁问的话，摇了摇头。
　　“天各一方。”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意欢心口猛地一跳。转头一看，贺以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座位，此刻正坐在她旁边。
　　他侧着身子，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向上抛起又接住。
　　反反复复。
　　正是裴意欢买的那瓶。
　　“妇女之友”惊讶地看着贺以鸣，“想不到你也会听这些八卦！”
　　贺以鸣又不说话了。
　　裴意欢低着头，余光瞥见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心中莫名开心，又有点坐立难安。
　　她若无其事地转身坐正，拿出课本准备预习。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叩了叩她的课桌。
　　听到动静，裴意欢抬眼望去，只见对方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欣喜，嘴角挂着淡笑。
　　贺以鸣定定地看着她，道：“同桌，谢谢了。”
　　裴意欢听罢，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应该的，毕竟某人没要跑腿费。”
　　贺以鸣愣了一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起来。
　　裴意欢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咔嚓”一声，可乐罐被贺以鸣打开，罐中气泡升腾。
　　“给你倒一半？”
　　有点心动，但是保温杯不能装碳酸饮料。
　　裴意欢刚想拒绝，就看见张扬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下子搂住贺以鸣。
　　贺以鸣一个不小心，可乐罐晃动一下，一小部分撒出来，浸湿了课桌上的卷子。
　　张扬：“……”
　　贺以鸣：“……”
　　裴意欢沉默几秒，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贺以鸣随手把可乐罐递给裴意欢，接过纸巾“抢救”自己的卷子。
　　张扬收回胳膊，缩在一旁像只鹌鹑。
　　“嘿嘿，我这不是看见你在开可乐嘛，一个没刹住就……”
　　“怎么，你想喝？”
　　贺以鸣戏谑道：“这可是……人家专门给我的。”
　　你这……
　　裴意欢不知道该说什么，面无表情，假装自己没听见。
　　张扬来劲了，语气欠欠：“哟哟哟，人家！专门！给你的！”
　　边说边做鬼脸。
　　裴意欢：“……”
　　“谁呀？谁专门给你的啊？”
　　“哎呦！让我猜猜是谁……”
　　“是不是一个高马尾的……啊！”
　　贺以鸣一巴掌拍在张扬背上打断施法，赶走了对方，随后自顾自地收拾桌面。
　　“当然是……我的同桌了。”
　　声音很小，但裴意欢还是听见了。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班主任组织同学整理教室，用作月考的考场。
　　多出来的课桌堆叠在教室角落或者走廊上，墙上有文字的装饰都被贴上了牛皮纸。
　　赵俊站在讲台上，看学生整理书本，大发慈悲的说，搬不走的可以暂时放到他的办公室。
　　裴意欢用黑色卡子别住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整理出一部分复习要用到的书，打算抱回寝室，剩下的准备搬到赵俊的办公室。
　　袖子一撸就是干。
　　班主任的办公室和教室在一层的好处就体现在这种时候。
　　作为一个体育“人才”的裴意欢暗自庆幸，不用爬上爬下，轻松多了。
　　刚放下一摞书，走回教室打算继续搬，结果发现自己的课桌还在原地，原本放在上面的书都不见了。
　　只剩一个书包孤零零地留在原处。
　　裴意欢：？
　　这是什么情况？
　　“咳。”
　　贺以鸣忽然出现在裴意欢身旁，目视前方，抬手理了理头发，眼角眉梢间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不用谢……”
　　裴意欢缓缓转头，欲言又止。
　　“……你把我要带回寝室复习的书也搬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置一词。
　　沉默，是今晚的他们。

　　两人在沉默中一齐回到班主任的办公室。
　　书太多，以至于几乎无从下脚。
　　“在那里。”
　　“你先等一下。”
　　贺以鸣几步走近，看了一眼自己放的东西，随后弯下腰，伸手移开一摞，才招呼裴意欢过去，“好了，现在箱子上的都是你的书了。”
　　原来，这人把她装书的箱子搬到自己的箱子旁边，还把她剩下的书放在他的箱子上。
　　裴意欢翻找片刻，清出了要用的书，随口调笑道：“你放的这个位置还不错嘛！”
　　“啧啧啧，确实不错！”
　　张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旁，手上还抱着一大摞书。
　　“怎么没有人帮我搬一下书呢？”他没看着两人，只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有没有好心人帮我这个柔弱的美男子搬一下书啊？”
　　贺以鸣：“……”
　　手痒了，有没有人让他打一顿啊？
　　裴意欢注意到贺以鸣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对张扬说：“好惨啊，谁让你没有一个好同桌呢？”
　　张扬听到这话，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裴意欢憋着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而贺以鸣努力压着嘴角的笑，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提步跟上裴意欢。
　　张扬目送着两人离去，只觉得今晚的风，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