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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杀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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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这一觉实打实的睡了个昏天暗地,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又蒙蒙黑了,她有些恍惚现在到底是清晨还是傍晚。
听到了动静的冬青进了卧房。
“公主醒了,饿不饿?”
楚黎揉揉脑袋,虽然睡了很久,但她依然觉得十分乏力。
“饿了,饿得不行。”
冬青侍奉她穿衣洗漱:“小厨房准备了吃的,我让人送过来。”
看着冬青忙来忙去的身影,她昨晚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从上山开始一件件事情去回忆,祸星之事没有解决,反而又出了婚约这个意外。
楚黎边喝粥边愁,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虽然看起来比前世知道的事情多了,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还是得去找白朔君聊聊,反正分开的时候他也说要聊的。
除此之外他好像还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来着...
楚黎吃完了支着脑袋坐在书桌前回忆。
天色已近黄昏,夜虫微微争鸣。
“嘭!”
楚黎突然从座位上“腾”的站了起来,座椅不小心撞到柜子发出巨响。
“怎么了公主?”
冬青听到声音连忙进屋查看,却看到楚黎一脸慌张地跑出了房间,不管不顾地往外走。
想起来了!
楚黎突然想起了白朔君最后对自己的告别。
他叫自己楚黎,他怎么知道的这个名字?所有人甚至连楚靖骁都只叫自己楚五思那个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路胡思乱想楚黎跑到了怀远宫门口。
站在宫门口楚黎反而冷静了下来。
“公主您怎么来了?”怀远宫门口的宫人看到楚黎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们殿下呢?”
宫人被问得摸不着头脑,只能如实回答:“三殿下在演武场还没回来。”
楚黎平稳住了呼吸:“天都快黑了还没回来?”
宫人:“是,殿下最近醉心武学,每次回来的都很晚。”
一想到白朔君大概率是在演武场陪着楚靖骁她想着今日先行作罢。
没想到一抬头看到了怀远宫里主殿门口倚靠着门栏,脸上带着浅笑的白朔君。
又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让人生气。
看他那样子似乎在嘲笑楚黎反应太慢,来得有点晚。
“我去他书房等他。”
楚黎交代了一句,抬脚踏入了怀远宫。
在她进入宫门的同时,白朔君转身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白朔君不在里面,书案上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今夜亥时,后山小叙。”
楚黎悄悄将纸条收好,假装在书房等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楚黎:“太晚了,我改日再来。”
宫人:“恭送殿下。”
当夜亥时。
楚黎穿上了那套夜行服在冬青的掩护下从后门离开了。
再次踏上后山的台阶她已经没有昨日的犹豫,上几阶台阶后之前留下的荧粉慢慢显露出来替她指引方向。
走了差不多百阶后,楚黎停了下来,转身落座动作一气呵成。
果然白朔君就在她身后几阶台阶的下方跟着她。
“殿下发现我了?”白朔君往上走了两阶,站到了她的面前。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不会闲到在山顶等我。”
白朔君侧身靠在旁边的山墙上:“殿下有什么想问的?”
楚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脸:“我叫什么名字?”
白朔君抬了抬眉:“楚五思。”
“是吗?”
白朔君点了点头。
楚黎起身轻轻拂去身上的灰尘准备下山。
还没走两阶,楚黎便听到后面的人开了口。
“楚黎,你跟我说过的,你叫楚黎。”
听到他的话楚黎转回身去看着他,满眼复杂情绪。
“不过你没告诉过我,你是哪个黎字。”
“黎明的黎。”
“黎明...”白朔君略低下头喃喃自语:“真是个好名字。”
楚黎回到了刚刚自己所坐的台阶,她还是很难相信,重生之人竟然有两个。
自己这个宫变的失败者也就算了,怎么作为胜者的白朔君也重生了。
“我们时间很多,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白朔君也坐到了她的身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暖炉放在了楚黎手中。
“这是...”楚黎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惊。
“更深露重,殿下连着折腾了两日别弄坏了身体。”
“谢谢。”
楚黎双手捧着暖炉,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楚黎犹豫地开了口。
“你是...怎么死的?”
“你死后的十日,我回北营的路上遭遇了劫杀。”
“十日?”楚黎没想到他与自己的死期间隔的这么近:“你是将军怎么会轻易遭遇劫杀?”
白朔君看着楚黎,眼里带着些许痛苦。
“虽然我不愿承认。”他低下了头,紧握着自己的双手:“白家军中...有内鬼。”
回北营那日天气阴沉,看起来随时要下雨的样子。
白朔君一行早早收拾好了行李,他们东西不多,几个包袱背上便可以上路。
“将军,天气不好,要晚些启程吗?”副将白崇在驿站门口望天,询问白朔君的意见。
“我们得尽快回去,洛都不能待了。”
他们一行六人,都是精兵配置。
趁着天色尚早六人六马一路北行。
行至洛都城外三十里地处发生了意外。
“小心!”
头马被陷阱绊倒,马上人翻滚着找到一处粗树作为掩体探查四周。
白朔君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几人呈防御姿势摆好马头。
“嗖!”
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直直朝着白朔君射来。“当”的一声,白朔君挥着佩剑格挡了偷袭。
紧接着,一群黑衣蒙面刺客从树林中涌出,犹如鬼魅,他们手持利刃,脚步飞快朝这边袭来。
刺客毫不畏惧疯狂地扑向他们,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充斥在整个树林中。
混乱中,白朔君敏锐地注意到了他们使用的刀法很熟悉,白崇同样注意到了这点,两人对视一眼,心都沉了下去。
那是白家军惯用的招式。
他们人数少,虽是精兵,但对方对己方的招式也显然十分熟悉,刀刀致命,拼杀起来十分勉强。
白朔君身上已经被划了几刀,血从衣服破损处渗了出来,汗水混着血水不断滴落。
此时,一名刺客瞅准了他力竭的瞬间,如恶鬼般猛扑过来,手中的长刀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刺白朔君的胸口。
白朔君撑起身子,努力躲闪,那刀堪堪擦过他的肩膀。
“嗖!”
白朔君一顿,低下头,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箭头从他的血肉中刺出。
又是一支利箭,这次是从后方射进了他的胸口。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抓着那箭头,想要用力往前再拔出来,看得更清楚一些。
但还没等他看清,喉咙涌上一股腥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自知已无力回天,随着身体的倒下,他的眼眸渐渐黯淡。
等他再次睁眼时,人躺在怀远宫的客房里。
“就是这么回事儿。”白朔君简单跟楚黎讲述了一下前因后果。
楚黎:“为什么洛都待不下去了要回北营?当时宫变已经结束了,按常理来说局势虽然比较混乱,但胜负已分,你在胜者方怎么会待不下去?”
白朔君没有立马回答问题,而是看着她。
“我现在相信你的确像你说的一样,十年不离开公主府了。”
楚黎不悦:“你什么意思?”
白朔君:“宫变前后你见过三殿下几次?”
楚黎想了想:“一次。”就是拿到致命药丸那次,除此之外她没再见过楚靖骁。
“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异常?”
楚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仔细的回想着自己最后见楚靖骁的场景,仔仔细细的想着。
“他...有点兴奋?算吗,这算异常吗?”
白朔君:“你为什么要吃他给你的药丸?”
楚黎脸色沉了下来:“那药本是他想借我的手毒杀六弟的。”
白朔君摇了摇头:“你死后我如实向他禀报了你的死因,他听到你死于药丸时的震惊不像演出来的,他似乎真的不知道那药有毒。”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何平白无故给我那东西。”
“他有说起过药的来历吗?”
楚黎想了想:“提了一嘴,他说是从密罗带回来的。”
白朔君:“那就对了。”
“又在打什么谜语,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白朔君整理了一下思绪,准备把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那药来自密罗不假,但做药的人其实就在洛都。”
“是谁给他的药?”
“左相,他身边常带着一个目盲的女子,听说那人是来自密罗的巫医,三殿下用的所有药都出自她的手,包括给你的那颗。”
楚黎不解:“虽然楚靖骁有时过分天真,但不至于随便信任他人拿药吃,他为什么这么信任左相?”
白朔君:“其实从我们回到洛都前三殿下的状态就不太好了,夜不能寐每天都睡不好觉,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在封地时常发脾气,搞得人心惶惶。”
“后来有一日左相突然出现在了恒王府,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从那日起,三殿下便经常会服用一种药物。”
“听他说,那药名叫:悦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