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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嘉敏!直面莲之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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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的光影轻轻一抖,嘉敏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熟悉的森林中。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薄薄的雾气在树间缭绕,隐隐传来鸟鸣与风声。然而不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她心头一紧。
她看到自己、妙妙、丁西、阿暮与三七站在一起,而灵蛇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声音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嘉敏瞳孔微缩,记忆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记得那条灵蛇有多庞大,鳞甲覆盖的身体游动时将地面震得颤动。
她拼命控制平衡,但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糟了……”嘉敏看见幻境中的自己挣扎着想爬起,却因为地面的震动一再失败。
灵蛇的头慢慢转向了她,硕大的眼珠锁定了目标。
“嘉敏!”妙妙的担心的尖叫从远处传来,但嘉敏双腿发软,根本无法动弹。灵蛇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她的一瞬间,一个身影从侧面冲了出来。
良夜云!
他手中的巨剑精准地砍在灵蛇的头部上,虽然没有击穿,却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力。然后,他迅速抓住嘉敏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拽起。
“都发什么呆呢?快跑!”他爽朗地大喊道,带着她向林地的深处狂奔。
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吧?
嘉敏在一旁看着幻境,心里掠过一阵酸涩。这份感情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那样悄然无声地滋生了。
幻境再次跳跃,场景转换到一个简陋的营地。
篝火熊熊燃烧,映出几张疲惫的面孔。
嘉敏靠在自己的毯子上,却始终无法入眠。而良夜云正坐在稍远的地方,低头擦拭自己的剑。他的神情平静,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甚在意,但火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嘉敏看着他,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她的手指攥紧毯角,目光移向一旁的天空。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又无法抑制。
她回头看了看妙妙和其他人,他们已经睡得很沉。只有她一个人,心乱如麻地注视着篝火跳动的光影。
而现在的嘉敏——置身于幻境的她——也在默默注视着这片画面。她忍不住微微偏头,觉得过去的自己有些好笑,但又莫名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时候的喜欢是纯粹的,甚至带着几分朦胧的羞涩。但又怎么样呢?所有的一切,最终不过是……什么也不是……
嘉敏像是被一股温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
这一次,不同的记忆像被万花筒折射出的光影,不断变换,交错而来。她仿佛在这些碎片之间漂浮,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只能任由它们将自己吞没。
炽热的火光映照在高大的石柱上,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泥土的味道。嘉敏被一股摔在可怖的祭坛上,周围是一圈高大而丑陋的巨人,他们发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助。
她的双手被粗重的锁链束缚,挣扎了几下,竟无从撼动分毫。
四周的巨人开始用低沉的语言议论着什么,她听到了“新娘”这个词,此刻其他的内容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两个字就足以使她浑身僵硬。
嘉敏在幻境中看着这一幕,心跳加速,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自己有多害怕。
又是一阵炫目的光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用青石砌成,墙角爬满了藤蔓的翡翠山城。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嘉敏和同伴们坐在一棵树下,围着一个小木桌,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糕点。
“这个好吃!”丁西开心地抓起一块糕点,眉眼弯弯地笑着。
妙妙皱了皱眉:“你又吃太多了,留点肚子给晚饭吧。”
“吃不胖的!”丁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塞进嘴里。
嘉敏看着这群人,不由得弯起了嘴角。这是她最怀念的一段日子,充满了笑声、阳光,还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在这些温暖的回忆中,她似乎能暂时忘记那些危机与痛苦。
幻境中的嘉敏忍不住伸出手,想触碰桌上的糕点,但指尖却穿透了画面。
她的笑容瞬间僵住,胸口涌上一股隐隐的失落感。
画面再次转变,翡翠山城的平静被波涛汹涌的海岸取代。
海浪拍击着礁石,溅起巨大的水花。北海岸的入侵者——水之领主挥舞着手中的长戟,从海面冲上岸边,空气中充满了硝烟与腥味。
她看到自己站在崖边,手中紧握圣女宝珠,嘴里念着繁复的咒语。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冰元素涌动的感觉并不顺畅。敌人越来越近,她能感到自己的紧张。
“嘉敏,后退!”丁西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敌人便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阿暮挡在了她面前,身上的黑暗元素瞬间爆发,将那只怪物轰飞。
“别分心!看你的敌人!”阿暮大声提醒。
嘉敏咬了咬牙,努力集中精神,但她还是感到内心深处的不安——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却始终觉得自己是队伍里拥有力量的人们中最弱的一个。
战斗的画面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莲盛开的湖泊。嘉敏与伙伴们泛舟湖上,水波荡漾,莲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抓到了!”妙妙开心地举起一条鱼,兴奋地在船上蹦跳。
良夜云坐在船尾,表情无奈:“你再跳,船就要翻了。”
“才不会!”妙妙吐了吐舌头,却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嘉敏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忍不住轻轻笑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太短暂,短暂到她还没来得及完全享受,就已经结束了。
最后一个画面浮现,嘉敏在白莲屋观景台的一角,夜风微凉,远处是繁星点点的天空。她看着良夜云的背影,听着他说:“嘉敏是个好女孩,但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那一刻,她的笑容僵住了,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幻境定格在她的房间中。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床上,嘉敏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泪水悄无声息地浸湿了枕头。
她并不是想要什么。
她很清楚,这从来就是一段单相思。从最初到现在,她都明白自己本来就没有期待过什么,也很清楚这段感情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可是……还是难过啊。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难过,或者是为了什么而难过。她甚至从没想过要说出口,也没有指望过结果。只是到了尽头,这种悲剧般的情绪还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嘉敏看着自己难过的样子,眼眶湿润了。
她真的只是因为情爱而难过吗?还是说,这些感情背后,有更深的东西?
一股寒意从她的脊椎蔓延开来,逼得她开始直面自己内心深处那些未曾理清的问题。
她伸手擦了擦脸颊,却发现自己的一滴泪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消散在空气中。
幻境的边缘开始扭曲,如同镜面被击碎后残留下的破裂痕迹,四周的光影迅速坍塌,化作一片漆黑。嘉敏站在黑暗之中,感受到自己像被吞入深渊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边回响,仿佛这片空间能听见她的每一个心念。
突然,一道柔和却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你的迷茫,难道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声音回荡在这片黑暗中,不断重复,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嘉敏猛地抬起头,努力分辨这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自己的脚下开始泛起淡淡的涟漪。
水面冰冷如镜,映出她的倒影——但那倒影,正在注视着她,露出嘲讽的笑容。
嘉敏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什么柔软而难以挣脱的东西。一条洁白的莲茎从黑暗中升起,上面盛开着一朵硕大的莲花,花瓣中渗出血一般的红色汁液。
“你为何流泪?为何不安?”莲之主的声音继续回响,“你真的以为,这都是因为你喜欢他?”
嘉敏咬紧了牙,心里抗拒着回答。
她试图反驳,但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禁锢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莲茎开始蠕动,那朵莲花缓缓朝她靠近。花心中涌动着一种浓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男女之间的情感,不过是幼稚的戏码,”莲之主的话语像针一般刺入嘉敏的耳中,“你困惑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会为你留下一席之地。”
“你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这句话像一记重击,让嘉敏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黑暗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旋涡,将她的思绪完全卷入其中。
嘉敏发现自己突然站在了一片迷宫般的空间里。
这里的每一条路都布满了扭曲的镜子,镜子中映出不同的她:有一个瘦弱的自己,站在家族的议会中被长辈指责无能;有一个疲惫不堪的自己,在战场上无法保护同伴;还有一个空洞的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周围没有一个人。
这些镜子像活物一般扭动,碎片时而飞散,时而重组,嘉敏无处可逃。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她跌坐在地。
“你害怕面对自己的弱小,”莲之主冷冷地说道,“害怕承认,你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毫无意义。”
“不!”嘉敏终于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呐喊,“我……不是!”
但回应她的,是镜子中的自己露出的冷笑,以及四周突然响起的无数声音,那些声音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耳语:“你确实是多余的。你从来没能真正保护任何人,也没有人需要你。”
嘉敏的双手抱住头,试图挡住这些声音,但它们却直接钻入她的脑海,像蚂蚁啃噬着她的意志。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手脚冰冷,眼前的世界变得越发模糊。
突然,镜子中的一个自己走了出来。她身穿白袍,面容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
她缓缓走到嘉敏面前,俯视着跪倒在地的她,声音低沉而刺耳:“承认吧,你只是个失败者。你努力了这么久,却连一个清晰的方向都没有。你跟随他们,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嘉敏怔住了。
那句话击中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只是……一直是……在随波逐流。
“闭嘴……”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为什么要让我闭嘴?”镜中人冷笑,“难道不是你一直在质疑自己吗?你以为他们真的需要你?你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负担。”
嘉敏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但这愤怒并不是对镜中人的,而是对自己。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为什么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就在这时,那朵巨大的莲花再次出现。这一次,它的花瓣完全张开,露出花心中一颗散发着淡淡银光的种子。莲之主的声音从花中传来:“拥抱我……改变这一切……”
嘉敏的心跳越发急促,她的视线被银光刺痛,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嘉敏再一次睁开眼时,镜中的自己正缓缓靠近,手中拿着一把剑。她的嘴角带着胜利的微笑:“结束吧,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让我来替你做出选择。”
然而,在最后一刻,嘉敏看见了地面上一片模糊的倒影——那是她的同伴们站在她身后的身影。丁西,妙妙,三七,阿暮与良夜云,甚至还有她早已逝去的亲人。
她记得这些人曾为她挡过刀,也曾在她最需要时向她伸出手。
一种微弱的力量从心底升起。
她知道,或许她并不完美,也不是最强大的一个,但这些人从未真正放弃过她。
“够了!”嘉敏站起身来,直视镜中的自己,“或许我迷茫,或许我没有答案,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替我做主!”
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丝惊讶,然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最终化为一片光影散去。
莲之主的声音低低笑了:“有趣……你开始反抗了。那么,接下来,你要如何找到属于你的答案?”
四周的幻境开始崩塌,嘉敏的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重新坠入未知的深渊……
白莲盛典的广场上,原本沸腾的人群此刻已变得寂静而严肃。
幻术破除后,大多数民众已从幻境中醒来,但脸上仍带着恍惚的神情。极乐天国的女神使们站在广场四周,整齐划一的天使翅膀反射着白莲花灯投下的柔光,让人心生敬畏。
广场中央,吉祥天女端坐之上,一袭白色长裙的裙摆垂落在身后。她闭目静坐,手指轻轻搭在桌边,仿佛在感受周围的微妙变化。
“天女大人。”首席女神使寸柔轻步上前,单膝跪地,神色严肃,“最后的几位尚未苏醒。是否直接使用天女之力唤醒他们?”
吉祥天女缓缓睁开眼,眸光如秋水般平静,透着难以言喻的深邃。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目光,注视着妙妙等人沉睡的方向。
躺在莲花光芒覆盖的床垫上,妙妙、三七、嘉敏、良夜云与阿暮的面容安详,但眉间微微蹙起,仿佛仍在幻境中挣扎。吉祥天女的目光最终停在了嘉敏的身上,那位一直有些内敛的女孩,此刻脸上却流露出一丝痛苦,仿佛正在经历某种巨大的心灵冲击。
“他们的幻境,不能被强行中断。”吉祥天女的声音淡然而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寸柔微微一怔,试探着问道:“可是,如果她们被困得太久,莲之主的意志可能……”
吉祥天女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洞悉世事的温柔。
“她们并未真正陷入危险。至少……现在还没有。”
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嘉敏身上,透过那层幻境的隔膜,她看见了女孩内心的挣扎,也看见了她在幻境中孤独的抗争。吉祥天女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对某个不可言说的结果感到满意。
另一边,妙妙、三七、良夜云与阿暮正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里。他们彼此靠近,围成一个小小的圆圈,戒备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妙妙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她皱眉,用手中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空间,但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妙妙沉声道:“……我们的力量暂时不起作用。”
良夜云双手握住剑柄,目光如鹰般锐利。他的神情虽然冷静,但指尖微微用力,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保持警惕,这里绝对不只是单纯的黑暗。”
忽然,一抹微弱的光亮从黑暗中浮现。一朵纯白的莲花在不远处悄然绽放,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莲花接二连三地出现。它们的花瓣散发出幽幽光辉,将整个空间点缀得像梦境般迷离。
“这……”妙妙瞪大了眼睛,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些莲花从哪来的?”
丁西和良夜云也都提高了警惕,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些莲花并不是单纯的景象,而是带有某种威胁的存在。
“沉睡吧,为莲之主的降临……”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仿佛是许多声音重叠在一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该死,是那些舞娘的咒语。”良夜云一瞬间想起了幻术舞娘的话,他握紧了剑,“不能让这些东西靠近!”
但那些莲花似乎并不受剑意的威慑,它们越聚越多,甚至开始浮现在众人脚下。每一朵花的中心,都像是通向另一片深渊的入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嘉敏还好吗?”三七焦急地看向阿暮。
阿暮抬头看了看四周,“我们和她失去了联系,但我相信她……会坚持住的。”
与此同时,嘉敏仍然在下坠,这深渊似乎没有尽头。四周的黑暗并非静止,而是像一片无声的海洋,缓慢却不可抗拒地流动,将她包围,窒息感如潮水般压迫着她的意识。
“你害怕什么呢?”莲之主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低沉而蛊惑,如同从黑暗深处钻入她的耳中。
嘉敏没有回应,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圣女宝珠。那是此刻唯一还能给她带来些许安慰的存在,尽管光芒微弱,却是某种抗争的象征,让她没有彻底放弃。
“害怕?”她的心中轻声重复着这个词,思绪却不由自主地被声音引导。
害怕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在害怕面对自己。”莲之主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你的失败,你的自卑,你的不确定……这些才是真正压垮你的东西,不是吗?”
话音刚落,嘉敏便停止了下坠,而她的身体周围骤然浮现出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都倒映出她不同的模样。
在其中一面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坐在一旁,眼前是一张满是修改痕迹的地图,旁边的妙妙正在和良夜云讨论前行的路线,而她却只能在一旁沉默,想参与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你没有用,”莲之主轻笑,“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从未主动问过你的意见吗?因为他们清楚,你根本帮不上忙。”
嘉敏咬紧牙关,试图移开视线,但镜子却像活过来一样,追随着她的目光移动。
在另一面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站在白莲屋的观景台上,良夜云的背影挺拔如松,与阿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她却只能远远望着。
那个场景她记得很清楚,她听到良夜云说:“嘉敏是个好女孩,但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镜中的自己脸上的失落是那么明显,她几乎不敢再看下去。
“你从一开始就清楚,他不会喜欢你,不是吗?”莲之主的声音继续逼近,“可是你依旧抱着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可怜又无用。”
嘉敏感到心头一阵刺痛,她的手指用力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莲之主的声音却像毒蛇一般缠绕着她的意志,令她无处可逃。
“接受我吧。”莲之主轻声道,语气中多了一丝怜悯,“我不会嘲笑你,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期待。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归宿,让你再也不用挣扎于这些琐碎的痛苦。”
就在这一刻,她的手臂上缓缓绽放出第一朵莲花,花瓣艳丽而妖异,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辉。紧接着,更多的莲花出现在她的肩膀、手背,甚至发丝间,每一朵都像是在吞噬她的力量。
“或许,他说得对……”嘉敏的意识开始模糊,内心的声音越来越弱。
“如果……放弃这一切……就能解脱……”
但就在她的视线几乎完全被莲花遮蔽时,圣女宝珠忽然爆发出一道炽烈的冰蓝色光芒,那光芒刺破了黑暗,也将包围着她的莲花瞬间冰裂。
“啊——!”嘉敏痛苦地叫出声,但这一声却仿佛将她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
莲之主的声音首次透出一丝惊讶:“什么?”
嘉敏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害怕,但我不会让你决定我的命运。”
黑暗开始剧烈晃动,莲之主的身影逐渐显现。
他是一团由五色流光组成的神秘雾气,中心是一朵巨大的莲花,带着无尽的诱惑与危险。
“很好。”莲之主的语气变得冰冷,流光的雾气向四周扩散,似乎想要彻底吞噬嘉敏,“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反抗究竟有多少意义。”
嘉敏握紧圣女宝珠,珠子的光芒越发强烈,仿佛要将整个深渊撕裂开来。
“来吧。”她低声说道,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莲之主的雾气翻涌而至,如同一场无边的海啸,夹杂着五色的光流与低沉的嗡鸣。嘉敏的心脏剧烈跳动,手中的圣女宝珠已经变得无比炽热,几乎让她握不住。
然而,她依旧挺直了身体,目光牢牢锁定着那朵巨大莲花的中心。
“你不可能赢。”莲之主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中,夹杂着蛊惑与冷笑,“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为什么要挣扎?”
“因为我想活下去。”嘉敏低声说,她的声音在深渊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且是作为真正的自己活下去。”
随着她的回应,圣女宝珠的光芒愈发明亮,四周的黑暗被一层冰蓝色的光辉撕裂出缝隙。
莲之主似乎被这股力量激怒,雾气变得更加狂暴。雾气翻腾,数十条由雾气凝聚而成的触须直冲嘉敏而来,像是一群嗜血的毒蛇,要将她彻底吞噬。
嘉敏没有退缩,她猛地举起圣女宝珠,冰雪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袭来的触须。然而,莲之主的这股力量显然远超她的想象,屏障迅速开始出现裂纹,仿佛随时会崩溃。
“你不够强大。”莲之主的声音越发逼近。
“接纳我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永远不再受苦。”
裂纹延伸到了她的手心,她的身体因压力而颤抖。嘉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耳边是莲之主的诱惑,内心却有另一种更深沉的声音浮现:
“接纳了他……会怎么样?”她自问,但紧接着,回忆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她看到了妙妙为了拯救团队而奋不顾身的背影,看到了丁西化为星辰龙的那一瞬间,看到了良夜云带领大家冲破敌阵时的坚定眼神,所有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将她重新拉回现实。
“我不需要你来定义我的人生。”嘉敏猛地睁开眼,眼神中多了一份无可动摇的坚定。
“我要过的人生……所有的选择只能由我自己做!”
话音未落,圣女宝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冰雪屏障的裂纹瞬间愈合,反倒将莲之主的雾气震退了一步。
莲之主发出一声低吼,那朵巨大的莲花骤然开始旋转,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出诡异的符文。下一秒,花瓣纷纷脱离莲花,化作一道道利刃,疯狂地向嘉敏飞来。
嘉敏迅速挥动手中的冰雪屏障,利刃在触碰屏障的瞬间发出刺耳的轰鸣,然而她的步伐却未曾退后。
“你能抵挡多久?”莲之主冷冷地问,声音里满是讥讽。
“多久都可以。”嘉敏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因为我的力量并不来自于你所说的自卑和失败,而是来自于那些关心我的人……我关心的人……和我自己未放弃的希望。”
随着她的声音,圣女宝珠的光芒开始向外扩散,那些盘旋的黑暗逐渐被冰蓝色的光芒吞噬,而莲之主的雾气也在光辉中逐渐退缩。
“住手!”莲之主发出一声怒吼,所有的花瓣重新汇聚回他的身躯,化作一股更为浓烈的黑气向嘉敏压去。他不再蛊惑,而是选择以最纯粹的力量直接摧毁她。
嘉敏感到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她的身体似乎被禁锢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然而,她咬紧牙关,集中所有思绪,将圣女宝珠高高举起。
“即使我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但是我已经不再害怕了!”
“结束吧!”她用尽全力喊道。
一道刺眼的冰蓝色光柱从宝珠中冲天而起,直击莲之主的核心。巨大的莲花在光芒中迅速冻结,每一片花瓣都被寒气覆盖,转眼间化作冰晶。
莲之主的低吼逐渐变成痛苦的呻吟,他的声音在冰封的过程中越来越微弱。最终,那朵莲花的中心——一团蠕动的黑色物质随着光芒的消散而消失。
冰晶从莲花上剥落,如同漫天的雪花,随着光芒消散在深渊中。
嘉敏站在原地,双手依旧紧握着圣女宝珠,她的呼吸急促,脸色苍白,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
周围的深渊渐渐褪去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的光辉。嘉敏知道,她赢了,这场战斗,不只是对莲之主的胜利,更是对自己内心深处恐惧与迷茫的战胜。
“我做到了。”她低声说道,疲惫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莲之主的气息彻底消失,幻境开始崩塌,而嘉敏的身影也逐渐被五彩的流光包裹,向现实的方向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