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剧本不是这样的》归零再生

5、第五章

　　醉酒男的倒地过于丝滑，和他一起的女人甚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想要去搀扶却差点被一同带倒。

　　之后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花容失色，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你把他杀了？！”

　　祁沐阳掩在面具后的嘴角一抽。

　　不至于，真不至于。

　　冷静下来后，男人起伏明显的胸口还有隐约发出的鼾声让女人意识到自己闹了乌龙，但见眼前一个下手狠辣（？）面具男，一个表情不善的高冷服务生，根本不是势单力薄的她能够对付的，很快便熄了追究的念头，干笑着后撤，“我和这个人刚认识的，不熟，先走一步。”

　　“等一下。”

　　还没等她转身，一只落在她肩膀手便阻止了后续的所有动作。看起来分明轻飘飘的姿态，却教她大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唯有惊恐地睁大双眼。

　　“这些「冷焰」，你们是从哪里拿到的？”

　　祁沐阳身后，正在把滚落在地的烟花筒拾辍起来的纪凌云若有所思。

　　作为酒吧的员工，他先前拦着两人不过是出于规则，倒没发现这些烟花有哪里不对，但看神秘人眼下的态度……

　　“什么哪来的，当然是买的，不然还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焦躁之下顾不上害怕，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撞上这档子事的女子白眼快翻到天上去，语气相当不客气。

　　“——这可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东西。”

　　飞速拆解了一根圆筒的纪凌云脸色发黑，“普通烟花里不会掺着这些。”

　　他捻动手上的深色火/药，轻薄的粉末触觉中不时传来坚硬的金属感。

　　即使没有刻意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他也能想象出这些被刻意加入的金属碎片伴随着火光一同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溅射，会是何等惨不忍睹的画面。

　　【不止如此，这些火/药还被特殊处理过，极易爆/燃】

　　系统将解析通过传音告知祁沐阳。

　　【以这家酒吧配备的设施，是无法短时间内处理的】

　　了解真相后的女人彻底傻了，特别是想起刚刚还一脸期待地抱着男伴的胳膊，等着他玩浪漫，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眼神都跟着清澈不少，“是我们来酒吧的路上，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向我们推销的，当时我就觉得他的打扮很可疑。”

　　但后来男人给他们展示了点燃后的效果，的确很安全，四溅的绮丽火光漂亮得很，再加上价格又实惠，这才禁不住诱惑。

　　“你没看见他的模样？”

　　“的确没看见……”

　　那地方光线很暗，男人又戴着兜帽和口罩，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捉摸不定的暗影之中，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留下有关他形貌的任何特征。

　　“怪了，我怎么会去这种人那里买东西。”

　　如今复盘起来，女人也觉得他们的经历十分古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遮遮掩掩地兜售理应昂贵的高级烟花，各种细节都很可疑，可一直到被点破详情后，先去被无意忽视的违和感才骤然浮现。

　　细思恐极的她不由抱紧胳膊，汗毛直竖，“该不会撞见什么脏东西——欸，我能动了。”

　　她捏了捏恢复如常的手掌。

　　还想问些什么的她抬起头，却发现刚刚还在这里的两人早已不见踪迹，唯有地上翻了个身，嘴里还不时哼唧着什么的醉酒男的存在，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虚妄。

　　“这位小姐，请问这里是发生什么了？”

　　这场冲突的爆/发和结束都很短促，等另一位酒吧管理者到来的时候，女子的心情都已经平复了许多。

　　“没什么。”

　　越想越后怕的她只想赶快回家，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后痛快睡觉。

　　下半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倒霉地方了。

　　“那地上的这位先生？”

　　“不认识，鼾打得和头猪一样，怪丢人的。”

　　飞快斩情缘的她临走之际，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歪头问道，“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大高个长很帅，但脸臭得像别人倒欠他五百万的服务生？”

　　？

　　从女子提及的关键词里飞快得到一个人名的领班笑容尴尬，正要说些什么，胸口就被拍上了一叠钞票。

　　“看样子你应该认识，这些是给他的小费，替我和他说声谢了。”

　　****

　　【是偷渡客，这种针对原住民意识的干扰手段，是他们的经典花招。】

　　又一次挫败对方的阴谋，祁沐阳的心中却并无多少成就感。

　　通过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明白自家宿主其实并不如何擅长掩盖情绪的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在生气吗？】

　　怒火中烧的祁沐阳眨了眨眼，【很明显？】

　　【新手任务撞上这样的敌人的确很麻烦，但我们好歹又一次保住了主角，也让他漏出了蛛丝马迹——】

　　【……】

　　【我不是因为这些生气】

　　祁沐阳第一次打断了系统的安慰。

　　他垂下眼帘，纷杂的情绪让他一时无话可说。

　　偷渡客为了切实拖主角下水，对小世界普通人的利用和漠视让人齿冷。

　　而从刚刚的对话里，他才意识到，在系统看来，很可能会波及十数甚至数十无辜者的灾难，同样不过是新手任务里的一次小小波折。

　　从头到尾，偷渡客和系统在乎的，只有【主角】本身。

　　系统的想法有错吗？

　　虽然功利，但并没有哪里不对。

　　对于此方世界，一旦主角早夭，基本等同于步入毁灭。

　　寻常人的生死喜悲，在这过程中不过是可以随时加注的筹码，并不值得二者重视。

　　“嘶——松手！”

　　气急败坏的痛呼声打断了祁沐阳的凌乱思绪，他略显茫然地侧过脸，发现纪凌云正大力攥着一个西服男的手腕，神色不虞。

　　【这货，刚刚想偷摸宿主你的屁/股】

　　他也提醒了，不过宿主当时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

　　祁沐阳听不懂，祁沐阳大受震撼。

　　那一点点残存的伤春悲秋都被震到了九霄云外。

　　另一边的纪凌云，感情其实也同样复杂。

　　他在这里工作也有段时间了，判断真醉假醉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西装男装得踉踉跄跄仿佛喝大了的脚步，其实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行进的方向靠，最后更是要做出站不稳的样子去揽身前人的腰。

　　可这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以对方表现出来的身手，真正需要担心的应该是xsr他的猥琐男。

　　说不准他容忍这家伙靠这么近的原因，就是为了钓鱼执法。

　　然而事实是，纪凌云在男人装模作样挥着手凑近的时候，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用上了十成的力气。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也是帮了他两次的恩人。

　　举手之劳是应该的。

　　纪凌云很快便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知恩图报，主角人还是挺好的】

　　祁沐阳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许多。

　　坏的只有为了一己之私，妄图让无关者为其承受代价的偷渡客一人。

　　要尽快把这混蛋驱离逮捕，这个新生的世界才能获得更好地发展。

　　系统: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主角其实是为了酒吧的客户着想。

　　宿主此前的心情可是不爽到了极点，真要在这时候触加持了武林高手MOD的他的霉头，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看在他因此莫名其妙心情好转的份上，系统就不把这煞风景的话说出来了。

　　可惜的是，主角提供的帮助与系统的体贴沉默带来的小小愉快，并未能持续太久。

　　酒吧大门前

　　第一次试图推门离开无果，第二次尝试后终于确认，门外被什么东西反锁扣紧的祁沐阳深吸一口气。

　　怪不得，之前他还在想，如果仅只是飞溅的金属碎片和爆/燃的火/焰带来的火灾，似乎并不足以确保危及主角生命。

　　可是，如果再加上唯一逃生的道路被封闭呢？

　　【这破酒吧的消防检查到底是怎么过的？】

　　祁沐阳发出灵魂质问。

　　被碎片突然划破的伤口，燃烧的火焰，熏人的浓烟，酒精腐蚀过的精神和身体，密度如此之大的人群在惊恐和慌乱中不顾一切地奔向原以为能带他们脱离地狱的希望，由此奏响最后的绝望终章。

　　愤怒加持下，祁沐阳握着的金属把手深深的凹陷，伴随着“叮——”的一声嗡鸣，紧锁的大门终于豁然洞开。

　　一根两指粗细的铁链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不知抱着什么想法，始终跟在祁沐阳身后的纪凌云见状，瞳孔微缩。

　　“什么感想？”

　　黑暗中的毒蛇磨牙吮血，择人欲噬，也是时候让主角提高些自我防范的意识。

　　“Lim惹上人了。”

　　沉默半晌后，纪凌云声音嘶哑地开口。

　　——Lim是谁？

　　祁沐阳一时语塞。

　　【深蓝的幕后老板】

　　就算未来如何广阔无垠，真正发迹前的纪凌云还不过是一个靠打工维持学业生计的穷学生，自然想象不到如此残忍可怕的连环毒计，是针对他一人而来。

　　面对祁沐阳的提问，他说出了自己认为最可靠的猜测，不想对方根本就没有回复他的想法，径自离开。

　　目送其背影的纪凌云僵立原地片刻，蹲/下/身捡起那条断口处干净分明的链条，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捏紧拳头，快步追了上去。

　　“你——”

　　察觉到靠近的脚步声，神秘人放慢了步伐，也让纪凌云对接下来的行动燃起微渺的希望。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夜风掠过他稍显凌乱的刘海，些许发丝遮蔽下的眼眸闪动着其主人或许都未曾察觉的，执拗与向往的辉光。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系统，我忽然有个想法】

　　【？】

　　【让我们思路打开——】

　　莫名被挡开的匕/首，踢人如挂画的沛然巨力，弹指击晕人的技巧，这些或许都能有些似是而非的解释，但不久前他曾亲眼见证，那条没有工具的话，人力几乎不可能毁坏的铁链，隔着一扇门被无形断开。

　　间隔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接连两次遇到足以危及生命的风险，即使有所反抗，亦无法消弭。

　　从小到大，习惯将一切掌控手中，安排好方向的纪凌云，近乎憎恨地排斥着这种无力感。

　　飞速奔跑后的些许喘/息/声中，对方微微侧身。

　　他的面具在夜色中并不分明，镂空处显出的眼眸像是一潭不见底的深水，诱惑着探究者溺毙其中。

　　自己的人生很可能因为这次的回答而截脱轨，转向，驶往莫可名状的混沌。

　　静待着的纪凌云莫名生出预感。

　　“侠，以「武」乱禁。”

　　伴随着被刻意压得低沉喑哑的话语吐露，不知从何而起的狂风卷起大片砂石碎叶，猝不及防下他本能眯眼，视野再度恢复后，眼前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