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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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新同学几乎是前后脚出现，铁青着脸将一打试卷拍在讲台桌上的亲爱老班登场，沉浸于祁沐阳盛世美颜的高二（三）班学子们才恍惚意识到，今天，好像似乎仿佛，是上次数学单元卷出成绩的日子。
呜呼，吾命休矣。
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原本在教室里悄悄蔓延的青春气息荡然无存，领完卷子回到座位上的他们个个都像霜打的小趴菜，人还好端端坐着，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林立群替初来乍到，压根没有参与上一场考试的祁沐阳印了一张空白卷，在他低头看题的时候，系统则是在观察班上的两个空位。
【主角应该就是坐在那里吧】
高二年的学业已经开始繁重，班上学生的桌面上或多或少都堆放着辅导用书和各种试卷，只有一张靠角落的桌面上空空荡荡，看起来倒像是无人的空桌。
不过真正没有人坐的位置，应该是它前面的那一张，上面堆放着雨伞，饭盒，草稿纸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杂物，估计是有些同学把自己桌里塞不下的东西「暂时」寄放在这。
“还不赶快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你们要让新同学坐地上吗？”
本就因为这次拉胯的成绩而怒火中烧的林立群没好气地说道。
六七个同学讪笑地站起，很快便把东西分好，其中也包括那个说话大咧咧的男生，他还顺带殷勤地替祁沐阳把桌椅擦了一遍。
【他今天应该是请假了】
终于安然落座的祁沐阳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试卷上除了小部分的基础题外，自己基本上两眼一抹黑，【毕竟按照原来的发展，他可要在家躺上一整周的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差，我们要尽快把那个危险的家伙抓住，脱离这个小世界】
系统柔和的女声中透出隐隐的沉重。
绝大多数避开管理局审/查，私自降临由信息扰动而新生的小世界的「偷渡客」，怀的多是窃取其本源以增强自身的目的。
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接近这类小世界诞生的锚点，身为气运中心，以波澜起伏的人生经历构筑舞台，与世界意识互相反哺互惠的天命主角。通过获得他们信任，扭转他们命运的方式，逐步蚕食，使仍处于脆弱初生期的世界意识受创，乃至毁灭，借此剥离掠夺由其执掌的，操控物质界生灭的起源之力。此类方式见效慢，周期长，但胜在稳定，每改变一点进程就能有所获益，有些资深攻略者甚至能哄骗得主角献祭自己的一切，即使代价是所属的世界一并毁灭也甘之如饴。
在那之上，还有效率更高，但风险也大的办法，如同昨天晚上祁沐阳所见的那般，让主角早早夭折，舞台尚未建起便已崩塌，剧本方才起始就划下绝笔，给小世界带来的创伤绝对是空前的，足以让始作俑者在短时间内攫取大量的本源。但与此同时，世界意识垂死挣扎的反击也会更加凶猛，有不少曾经在管理局里留下名字的犯/罪/者便是在一时大意中与绝望的世界意识同归于尽。
以上两类方式，一种是略带怀柔意味的「窃取」，另一种则是更野蛮直接的「强夺」。按比例来分，前者居多，毕竟精致利己主义的自私之辈，对自身安危还是很在乎的。但以硬实力划分，自然是后者更强——能扛住世界意识最后反扑的人，不会是简单角色。
关于这点，昨晚追踪到最后，只见到黄毛倒在家中尸/体的一人一统深有感触。
对方似乎在没有如期感应到属于主角的气运剧烈波动后，就迅速把黄毛身上有关自己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最后更是直接杀/人灭口，让系统此前所做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残忍，谨慎，狡猾，一击即退。
像是黑暗中嘶嘶作响的毒蛇，蛰伏只为下一次的致命攻击。
被这样的敌人盯上，对于羽翼未丰的主角来说还真是天崩开局。
【降生之初时期的世界意识对主角的保护虽然有所疏漏，但过于偏离主线发展的变动还是会被察觉并遏制的，不然以偷渡客干脆利落杀/死黄毛的手段，主角早就活不下去了，何必要让一群混混去当打手】
初出茅庐的新任务就遇到这么难缠的对象，系统也不晓得自家宿主到底是什么运气，只能用不幸中的万幸来安慰彼此。
以及那群混混也不是没来由地去找主角麻烦，深更半夜地带着一群人埋伏勒索一个单独回家的普通学生，怎么看都是回不了本的生意，除非有人蓄意报复。
祁沐阳让系统把自己的外表缩水了五六岁，又用提前预支的积分构筑了足够真实的身份进入主角所在的班级，一是防止幕后黑手身份败露后狗急跳墙，直接在学校和人爆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接近怀疑对象。
昨天夜里，面对不怀好意的混混团伙，主角脱口而出的却是【许宇轩】这个名字。
“……阳，……沐阳！”
“祁沐阳！”
和系统将目前的局势大概分析了一番，心理有了一定底气的祁沐阳搓了搓耳朵。
【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叫我】
【不是错觉】
系统的语气里带着怜悯。
【是你的数学老师，叫好几声了。】
【！！！】
林立群按照以前的讲课习惯，很快略过前面得分率高的基础题，将重点放在学生容易出错的较为灵活的变形题和丢分重灾区的函数和立体几何。特别是其中有一道例题他在考试前一天还讲过类似的题型，只是稍微变化了动点的方向，能完整做出来的同学还是屈指可数。
“设椭圆C1的左右焦点分别为F1,F2，直线l1过点F1且垂直于长轴，动直线l2垂直l1与点P……”
翻开最后一面的林立群轻点着投影上画着红线的重点语句，视线扫过下方“死”气沉沉的一片，沉声道，“找个同学起来讲一下这道题。”
上一秒视线还在四处飘忽的学生齐刷刷地低下头，或是奋笔疾书，或是念念有词，或是没事装忙，总之就是没一个人敢和他目光相触。
臭小鬼们跑操的时候要是有这么整齐该多好，林立群差点气笑了。
在一片垂头丧气的狗尾巴草（？）中，单手托腮，对着试题眉头微蹙的白皙面容分外醒目。
林立群想起自己离开前，教务主任转交给他的，祁沐阳单独完成的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卷子，数学卷上鲜艳的146分，墨痕犹新。
只不过一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唤回神来他又熄了所谓「数学好苗子天降我班」的美好妄想。
“在！”
轻推椅子站起的少年不好意思地躬身致歉，“对不起老师，我走神了。”
“在想题目？”
“咳咳——”
在想怎么拳打恶徒，脚踢坏蛋，拯救世界，走上人生巅峰。
“那就把这道题做了。”
………………
…………
……
【系统救我！！！】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出来，但是数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老师，我能上黑板去写吗？用说的我不太习惯。”
磕磕巴巴连公式都读不整齐也太可疑了。
算上之前的期末试卷，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利用系统的演算功能作弊了，还有种愈发轻车熟路的架势。
#穿越之我/靠/系统当学霸#
#好孩子千万不要学#
在同学们略带敬畏的眼神目送下，祁沐阳拿起由于林立群的大力断成两截的粉笔，在椭圆函数的图像上画了一条辅助线，“首先，建立一条垂直于椭圆短轴的直线l3，与椭圆C1交于D1，D2……”
最开始他的声音还有些干涩，像是不太习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讲解题目，越到后来，转接处的语言衔接愈发自然，白色的隽秀字迹宛如以粉笔为源头汩汩淌出的泉水，逐渐充塞小半张黑板。
“综上可知，点M的轨迹C2的方程是……”
粉笔笔尖勾划出最后的句号，复读系统的详解并将之重新抄录的祁沐阳轻舒一口气，“是这样子的吗？”
几个数学渣渣本能地以手挡眼，头一次觉得希沃白板的光芒是那么刺眼，背光而站的身影是如此伟岸。
可恶，学霸自带了不起嘛？！
还真是很了不起（灰溜溜）
【系统，可以帮我梳理一下整个高中阶段的数学系统结构吗？】
祁沐阳冷不丁地对系统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有什么用呢？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任务回归管理局了。】
【我还是不太习惯，在学习上靠外来的力量表现自己的方式……作弊，总是不好的。下次，以后，我要靠自己做出这些题目】
精神传音表现出的情绪平稳而坚定。
【好吧，你要自讨苦吃我也没办法】
【谢啦】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我最强的科目就是数学来着。
面对林立群充满赞许的目光，自知行为不算光明正大的祁沐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连带着他密密匝匝小扇子似的睫毛上都落了些薄薄的粉末，扑闪着如雪花纷落。
旋即，祁沐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听够了就回自己位置上——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立群刚刚大力夸奖完表现出众的祁沐阳，转头又对杵在门口的来人横眉冷对，前后反差之大堪比川剧变脸。
“摔的。”
单手插兜的少年随口回道。
他有着极为立体分明的五官，俊眉修眼，高鼻薄唇，与祁沐阳柔和精致得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面容相比，是另一种极致的俊郎帅气。毫无血色还起了一层干皮的唇部让他看起来稍显憔悴，额头，脸颊，还有脖颈处一看就是由拳头和指甲留下的青紫淤伤和抓挠痕迹平添悍狠的凶戾之气，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祁沐阳答题时安静下来的班上再度响起了窃窃私语。
哪家的摔伤会是这种样子。
看来班上头号不省心的刺头宝座，还是非这位莫属。
遇到好苗子的愉快心情败了大半，林立群恹恹挥手让他进来。
【不是说主角要在家里待上一周吗，他到底啥时候来的，系统你怎么不告诉我？！】
计划再度被打乱的祁沐阳当即一个质问三连。
【我有想提醒你的，可是你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数学】
在祁沐阳讲题的时候就监测到主角接近的讯号，又觉得打扰如此专注的宿主有些不近人情的系统理直气壮。
这小子该不会是从医院里偷跑出来的吧？
走近才发现他额头上还残留着绷带捆扎后红痕的祁沐阳暗自腹诽。
目光往下，意识到对方也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祁沐阳浑身一凛，故作自然地朝他摆了摆手以示友好。
“同学你好，我是——”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从那双有些微妙熟悉感的眼睛上收回视线的纪凌云头也不回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没有半点回应。
“……”
死小孩，真没礼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