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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私藏硫磺案(五) ...

  •   步入许段笙为张之儒分配的偏房,沈清沉只觉冷得厉害。

      阳光透不过窗户,常年阴冷,哪怕是正午,也不见得能温热半分。

      “怎把他安置在这地方,”沈清沉哆嗦着身子,不一会便打了个喷嚏,“待会再命下人寻个暖和地,对病患总归是好写的。”她的说话声掩盖了门外脚步声,然这寿安宫宫人众多,她也未能察觉一二。

      她俯下身去抚他的脸,硫磺被瞬间点燃,火光从洞穴中涌出,大火燎过他的侧脸,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烙印。沈清沉将被子撩起,张之儒的手从被中掉出,手臂侧面也留下了大火的痕迹。

      倏尔,她想起昏厥前的一瞬温热。

      “难道...”

      见张之儒迟迟未有苏醒的迹象,她也只可退出身去,轻拂袖子,示意下人进屋好生照看。

      宫人方要抬脚进屋,被她叫住,“且替他寻个好些的房间,难道我偌大个寿安宫就只有这样的房间可待客吗?”

      那人本想解释什么,又想起近日宫内关于她的传闻,只低下头应是作罢。

      “殿下,戚治已在殿内等候。”李崎迎上前去,经过这几日的排查,如今只有戚治有可能替徐俜做这私藏硫磺的勾当。

      未等沈清沉到来,许段笙便与戚治攀谈起过往,“家翁如今尚还安好?”

      那戚治将青丝分作两缕,向右萦绕盘至头顶,作单螺髻,看着年纪不算太大,只与沈清沉相仿。她垂下眸羞涩笑道:“承蒙皇家恩典,一切安好。只是家父如今开始将烟火铺子分与我,我也尝试着做些买卖。”

      “如此说来,戚掌柜便也不乏认识脚夫的路子了。”沈清沉听两人攀谈,便也示意李崎莫要轻举妄动,只等戚治卸下防备与许段笙攀谈,才上前去捉拿把柄。

      戚治顺着声音来处望去,目不斜视,望向沈清沉的眼神中满是自信与轻蔑。

      许段笙侧着身子,阳光照映他望沈清沉的目光,眼神流转,无一不是情爱。他快步迎上前去搀沈清沉的手,“公主大病初愈,还是少些操劳为妙。”

      沈清沉无视他的奉承话,只轻拍两下他伸出的手背,便从他身边过,直勾勾地走向戚治。

      这妮子生的一副胆怯模样,嘴倒是意外的利索,“做买卖的,识些脚夫,犯不上公主特意命人来请吧。”

      “识脚夫自然犯不上,”沈清沉看她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无一分罪犯模样,“可若是谋害公主,可就罪大了。”

      戚治听她口中说出“谋害公主”四字时,嘴角隐约上扬半分。

      “戚妹今日来不是为与段笙叙旧吗?”许段笙也闻出来两人间的火药味,忙上前拉住沈清沉,“何故这般剑拔弩张。有误会坐下来好生说道便是。”

      沈清沉拂袖坐下,啖茶空隙不忘观察戚治神态变化。大学时她为新鲜也曾蹭过几节人体微表情,没想到如今竟也派上用场。再佐以必修的犯罪心理学,并不比那挂件系统逊色多少。

      戚治见沈清沉落座,方才扬起半边嘴角入座。刚一入座,她的手臂便交叉抱于胸前,倚在案上,身体微微向前倾。这通常意味着她是一个自信的人,且对面前与她交谈的人,也就是沈清沉,所聊的内容与发表的见解不感兴趣或抱有防御心理。无论沈清沉如何盘问她,她也有自信自己不会被对方带着跑。再者,她身体前倾的地方正对着许段笙,意味着她对许段笙的话语至少还有一些兴致。若由许段笙来盘问,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然而,该如何让许段笙开口盘问才是最令沈清沉头疼的。

      “是本宫特地命人去请戚掌柜的,”沈清沉轻咬一口膳房制的椰汁千层糕,对付这样的防备心重的嫌疑人,先设法让其卸下心防才是最重要的,“除了硫磺案以外,本宫也想替段笙牵这线。自他嫁入公主府,便醉心于丝线,许久未有与旧识见面了。”

      许段笙红着脸望她,垂下头从桌下伸出手去摩挲她手背,却又被她温润的手一把按住,“这戚掌柜还在呢,休要胡闹。”她只伸出只尾指任他握着,他才安分些。

      “公主与驸马这般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她牵强地扬起嘴角,说着两人幸福美满,眼里却只容得下许段笙。

      许段笙勾着沈清沉的尾指,身子半偏向她,这是他倾慕的体现,“对了,未见戚妹夫婿,可是今日未随你来雒州?”

      戚治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嗫嚅着:“听公主传召,行程仓促,故未有带其前来。”

      “那可不行,妻君去哪夫婿都该追随才是。”说罢他挽起沈清沉的手,“若非公主不允,段笙也定要随她闯荡。”

      沈清沉迟迟未插嘴两人议论,只在一旁淡然品尝浓茶与糕点,尽量将自己隐作透明,伺机而动。

      “戚妹如今主持店铺也是烟火铺子?”

      听他提起店铺,戚治有些提防,可面对的那人始终是许段笙,她并未多想:“本想寻些别的路子,可自家翁卒中,腿脚便不多利索。所以如今手下铺子也都作烟火铺子交由长姐经营。”

      “哦?那为何公主又会称呼你为掌柜?”这话听着虽似拷问,可顶着许段笙那张可人面孔,笑容祥和,戚治便也不假思索地回应:“甚么掌柜只不过是些场面话,我如今只不过是替铺子做些漕运。”

      “漕运,”沈清沉用帕子擦拭嘴角,看着却似掩盖她嘴边的笑意,“难怪戚掌柜不怕本宫问起脚夫,原来脚夫本人便是戚掌柜。”

      发觉上当,戚治起身,想逃离这寿安宫,却见四处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她奔至墙边,借着米缸的高度,脚踩翻飞到屋檐上,“公主也太小瞧我了。”

      沈清沉目光追随她上到房顶,身子却不曾动弹,只将茶杯举起淡淡抿茶,“话别说得太满了戚掌柜。”

      戚治转身想逃,却不知何时,一把短刀架上脖颈,“承让。”李崎轻功了得,未等她发觉便已从后方将其拦截。那人却不知悔改,一扭身子从李崎刀下逃脱,只留下几撮发丝。她又握紧拳朝李崎打去,迅如疾风,见李崎逐一避开,便将重心下移,绷紧了大腿从她脚下扫去。

      “阿崎小心!”显然她会武功这事并不在沈清沉的设想内,以她的功夫本无需担心李崎,可李崎也才刚续上命,功力仍未复原完全,又怎能不替她捏把汗。

      李崎虽注意到她将重心沉下,身子却未能躲开,被她的脚绊倒,从房顶上滑落。所幸滑落半途她握住柱上雕饰,调整了下落姿势,稳稳落地,却只能看戚治从房上纵身跳下,留下一句:“公主不过如此。”

      沈清沉上前去扶李崎,替她掸去腰后的灰尘,她却又单膝跪下身去,“李崎办事不力,请公主责罚。”

      “起来吧,你的伤也并未痊愈,本宫又怎忍心罚你。”她明媚地笑着,旋即脸色又一沉,她知道此行是抓拿戚治最好的机会,若没能抓住,便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更何况,她时间不多了。

      “进去吧你,瞧你嚣张的。”

      门口闹闹哄哄,两人也朝寿安宫宫门看去,却见陈孝霖提溜着一女子,发髻散乱。

      “这是?”沈清沉疑惑地拨开遮盖她面容的散发,却见那张桀骜却凶狠的脸,是戚治。她随即嗔笑一声,点着头憋笑看向陈孝霖,“妹宝厉害。”

      陈孝霖虽未听懂什么是“妹宝”,却隐约觉着沈清沉是在夸奖自己,攥着戚治衣领的手更是来劲,“嘿嘿...分内事。”

      “那段笙呢?”看三人和谐地笑作一团,许段笙委屈巴巴地迎上前,拗沈清沉的衣袖,“段笙不厉害吗?”

      沈清沉噗嗤一笑,伸手去揉他拧起的眉,“厉害,段笙最厉害了。”她若早知这夫婿这般好脾气,眼里只有他的妻君,甚么故友道义都可抛之脑后,她也便不把这原主夫婿当做洪水猛兽了。

      他于她有益,能甘心做她的棋子,她便也愿意留他在身边。

      【恭喜宿主成功侦破私藏硫磺案】

      【获得寿命:20天】

      【剩余寿命:25天】

      烟火漫布星空,在漆黑辽阔的黑夜中抹上色彩,或嫣红,或珠紫。

      如众生命运一般,潜伏半生只求在历史长河中的一刻绚烂,或成赤,或黛墨。

      一叶轻舟,沈清沉漫步船板,望向天边各色奔走生命终点。

      许段笙从身后伸出手搂在她腰间,将脸颊轻贴他的妻君,在她耳边话语卿卿,“殿下,真让段笙一顿好找。”

      沈清沉回身抚他脸,在他唇边用指轻点,玩弄他的下唇,“想念唤我名姓便是了,生这张嘴净知道卖乖。”两人紧紧贴着,温热在两人身间传递,“今日段笙这般听话。”她自也想要好生奖赏这位功臣,佯装帮他整理里衬,却用力将他拉得更近。

      朱唇贴在他半启的唇齿,只一阵错愕,他便害羞得想逃脱,却被沈清沉攥紧了里衣,只能沉醉在她丹唇下。微睁他双眸,却被心上人眼中的侵略性吞并。

      他甘愿作她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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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段评已开欢迎讨论】 每天18点更,有事会请假ww 近期几次捋大纲发现全文可能会去到40w+,因为是精心想的人设还是决定不砍纲,给每个孩子一个交代,所以欢迎读者姥姥养肥~! 我将绳套挂宿敌脖子上,宿敌:夫人好手段!(竖拇指) ——《病娇宿敌又想攻略我》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