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芒果》青蒸青蒸

2、窗外

　　没过多久到中秋这天，学校中午的饭全部免费，陈亦诚去得晚，苹果早已发完，他在香蕉和芒果之间选择了芒果。下午第一节课前班主任给他们一班人一人发了两个月饼，陈亦诚把他们放进书包，留着给周姨和何茂吃。

　　放假前最后一节课每个人的心思都放在想怎么过中秋上。在老师说这次放假时长后，教室里聚齐一个班“啊—”的一声。

　　陈亦诚满心欢喜回家准备给他们，家里客厅已经放了一个大月饼礼品盒，应该比他这个更好吃。

　　犹豫再三他还是给了何茂，何茂稀奇地看着这个口味，笑着回：“挺符合当下时节，我第一次见桂花味。”

　　陈亦诚第一次看到他笑，只是微微的，幸好被他捕捉到。

　　往年一个月前桂花早已盛开，今年到现在还没有开，着实不寻常。

　　周姨把月饼掰下一半给陈亦诚，他原本以为这个月饼会好吃，但也只是名字稀奇，味道一般。

　　他想何茂会不会觉得太干了，一点儿没有桂花味，又觉得这是好意，他不应该想的，干嘛想那么多，陷入纠结的情绪中。

　　今天晚上意外地一直睡不了觉，他干脆起来写一页数学题。

　　这本不该困扰他，在写完并对答案后困意来袭便睡下。

　　——

　　何茂和钟辛的班主任邀请他们来学校做宣讲，分享自己学习的方法，聊聊大学生活等等。他们的班主任现在在高二交书，又是下午去，何茂想不会遇到陈亦诚，故而没告诉他这件事。

　　他今天休息没去公司，钟辛顺路带他。海湾半岛门禁严格，钟辛多多少少来过几次，保安对他有些许印象，还是联系何茂，听业主同意后才放他进入。

　　何茂第一次看到他新车。

　　“帅吧！”钟辛手心朝上，向何茂展示。

　　这量车是悠悠选的，价格，油耗各方面合适，给了钟辛定颜色的权利。

　　悠悠是钟辛的女朋友，悠悠是她的小名，大名叫唐梓悠。

　　何茂不违心的说：“帅。”

　　等何茂坐上后座，钟辛向后扭头，贱兮兮地说：“我可以见到陈亦诚了，特好奇他长什么样。”

　　何茂给钟辛说家里来了个人，要在他家小住，钟辛一天好奇这，一天好奇那的。

　　“就没你不好奇的。”何茂调侃。

　　车开动，车窗半开，迟了一个月开的桂花树终于开花，飘来芳香，何茂向外望，“又不在一层。”

　　“那可以去找他啊，看一眼就走。”

　　“结束了，你自己看，我直接走。”何茂不想搞突然遇见。

　　“这我可太是熟悉了，闭着眼我都可以下到高二的楼层，我下楼追悠悠，养成肌肉记忆了。”他来了劲，说话速度加快。

　　钟辛毕业后进到贷款公司，人能说会道，别人谈不下来的客户，他站在人家的角度道尽了难，说到人心坎里，一顿饭的功夫把别人几天没谈下的生意谈成了。

　　“悠悠想买的那个包没货了，她昨天伤心了一下午，我心疼死了，买个另一款先垫上，有货了马上给她补上。”钟辛说道。

　　何茂听着钟辛秀恩爱。离学校距离短，路上几乎没人，车只有两三辆，没说几句话便到了，钟辛把车停在路边，班主任在大门口接上他们，在保安处登记，保安叔叔认识他们两个，见他们回校也开心。

　　钟辛把带的点心给保安叔叔，“叔，我上次去旅游，带回来的特产，给你拿了一盒。”

　　保安叔叔没想到自己有礼物拿，别提有多激动，“好，好，好！谢谢！”

　　没有出现毕业进不去学校的情况，他们顺利进校。

　　他和钟辛一一上台讲自己的学习方法，把自己的经验给大家分享，这个话题没进行5分钟，丝滑换成了“茶话会”，聊在安大的学习经历。

　　还是聊“茶话会”有意思得多。

　　钟辛主动引起话题，不会让台下冷场，强调不要熬夜，虽然他天天熬。

　　“我有个咖啡推荐，天天瑞钱包受不住。”钟辛在黑板上写下咖啡牌子。

　　“这个味道不错，价格也合适。”

　　“学长，知识点记不住这么办？"一名女同学问。

　　“我有一个方法是把你朋友的备注改成你记不住的内容，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中记住了，我有几个给朋友改的备注到现在还没该改回来。”说到后半句，钟辛忍着没笑。

　　悠悠的备注从不会改成学习的，改的兄弟几个人的。

　　结束后，他们在办公室和班主任说了半个小时话，走的时候是学生晚上吃饭的时间，走廊上大批学生赶着下楼前往食堂。

　　“走吧，他可能下楼吃饭去了。”何茂说完，要往前走。

　　钟辛不看到誓不罢休，“他还在学也说不一定。”他坚持上楼，何茂在后面一米的距离跟着他，从窗外看，陈亦诚不在教室。

　　何茂想终于可以走了，转身大步向前走。

　　“我拿校园卡了，还有十几块钱没花完，去看看能不能刷了。”钟辛快步超越何茂。

　　“能用的话，买袋酸奶去。”说的潇潇洒洒，心里无不心疼钱，要是作废可完蛋。

　　两人出教学楼，穿过“博学亭”走到食堂。

　　中途有人认出了他们但并没有靠近。钟辛听到有人说：他们好像荣誉栏上的人。

　　安城一中荣誉栏上有何茂和钟辛的照片，他们并不在前排，也没挨在一块。只是他俩的照片是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

　　褪去青涩，样貌上多了几分成熟，何茂头发没有高中那么卷，钟辛比高中白了一点，略显发福。

　　读卡机还可以用，钟辛放下颤抖的心，幸好钱没白白浪费。

　　“随便拿酸奶，我请客。”他轻拍胸脯，大方地道。

　　何茂也不客气，拿了袋原味的。钟辛拿了两袋葡萄味的。他把卡交给何茂让他去刷，说巧不巧，何茂刚刷卡那一刻，他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哥。”

　　陈亦诚从二楼下来，楼梯口在酸奶窗口旁边，当他下到一楼，看到了他哥的背影，几乎全是校服中，何茂的背影闯在他的眼前，他以为自己糊涂了，但是何茂稍侧头的时候，他确认了自己想法。

　　读卡机响起滴的声音，何茂拿着卡，转过头道：“好巧，我们来学校做个宣讲。”

　　钟辛终于见到陈亦诚，自来熟般指向何茂，“你好，我是他朋友。”看他旁边还有一个男同学，热情问：“你们喝酸奶吗？”

　　陈亦诚摆手，“不用，不用，谢谢。”

　　钟辛还是要来卡，买了两袋，钱刚好花完，他把酸奶交到陈亦诚手上。

　　陈亦诚接下，分给他旁边的同学。

　　“谢谢，哥。”他微微低头。

　　再看向何茂，何茂穿了白色的卫衣，除了那一句后没再说话，他没来由地想他进入到何茂的生活中，何茂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学校。

　　“那我们先走了。”何茂先了一下说。

　　走到大门口，副校长正在向保安交代事宜，见何茂和钟辛走过来，立刻笑盈盈的看着他们，“来看老师来了？”

　　钟辛交代事情，副校长又问：“怎么样，进行的可以吧？”

　　何茂实事求是答：“还可以。”

　　副校长脸上笑容满面，向两人走进一步，“生活上都好吧，工作怎么样啊。”

　　这位副校长老奸巨猾，眼里都是利益，何茂微笑道：“都挺好的，都好，都好。”

　　东扯西扯到百日誓师，“你们两个百日誓师的时候也来啊，给学弟学妹们鼓鼓劲！”

　　钟辛来不来都行，摸了一下头“早着呢！说不一定。”

　　“来啊，来啊，你们能来他们也开心。”仿佛要窄干他俩，毕竟是给学校争光的人物。

　　最后两人答应下来。

　　出校门去开车的时候钟辛说要回家做饭，下回有时间了跟何茂约见面。车上放着悠悠的歌单，他没用几分钟给何茂送回家。

　　——

　　这个月月末的一天，周姨告诉陈亦诚今天是何茂的生日。他总是不说，当正常一天过。来到海湾半岛后，周姨给他过了俩2次生日，给他做长寿面，买个一个人能吃完的蛋糕，看着他许愿，吹蜡烛。

　　不缺陈亦诚的生日。

　　爷爷身体健康，自己做饭，何茂去他爷爷那儿做了长寿面，陪爷爷说上一天，给周姨发消息说吃过蛋糕了。

　　何茂想陪爷爷说话就算是生日礼物了。周姨知道他没吃蛋糕。

　　生日这天晚上，何茂听到陈亦诚他卧室门的声响，他打开一半房门，看到他背着手站在门口，“有什么事吗？”

　　“有！”

　　何茂看到陈亦诚的手从背后拿出来，看到他手上拿着的钢笔盒。

　　陈亦诚把钢笔盒交给何茂，“哥，生日快乐！明天晚上给你补生日蛋糕！”

　　在陈亦诚这里，吃生日蛋糕才算过生日。今天是星期四，但是现在太晚了，没办法吃上。

　　第二天晚上，何茂吃到了自己22岁的生日蛋糕，还有陈亦诚和周姨唱的生日歌曲，许下今年要生活和工作顺利的朴实愿望。

　　何茂不笑的时候周身有一种生人勿近的遮挡线，泛了一层冷气，借着光，陈亦诚看到何茂抿唇，脸上的阴影随他的动作而改变。何茂的表情中有开心的情绪，陈亦诚想何茂一直是有温柔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