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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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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北?”
冷不丁听见自己名字,景北川睫毛一颤,回神了。
“席哥。”
席方平西装革履,头发往后梳好且定了型,一身要出门的打扮。
“刚吃饭没看见你啊,才回来?”
“对,出去走走。”他俩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景北川鼻翼煽动,脸色微变。
席方平整理着领带,扭头发现景北川神色有异,忍不住关心道:“身体不舒服吗?”
“刚回来有点晕车,一会儿就过了。”景北川不动声色跟他拉近距离,笑嘻嘻夸赞,“席哥今天发型不错,很帅。”
“是吗?”任何一个人被夸奖都会开心,席方平立刻眉开眼笑,“咱们阿北就是嘴甜,你们春季赛要是能拿冠军,我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景北川眼睛亮亮的:“那我就先谢谢席哥啦~”
俩人身形相仿,个头差不多。
席方平揉了揉他的头:“小许给你们放假了是吧?没什么事早点休息,养精蓄锐,争取让我把红包发出去。”
景北川跟着附和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席方平发动车子,很快消失在浓稠夜色。
直到那辆车再也看不见,景北川抬起手放在鼻子下方很轻地嗅了嗅。
越闻,心脏越凉。
刚才席方平靠他很近,身上的香水味扩散进空气。
景北川总算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易楠家里那个味道熟悉了,因为那个味道跟席方平身上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易楠家里为什么会有席方平的香水味?
还是说,只是碰巧?又或许是他闻错了?
可很快他便想到了更加久远的事情——
例如易楠红了眼眶,嘲讽说:“爱让人心甘情愿堕落。”
所以这个“爱”,不是逐风,而是……
景北川不敢再往下想了。
怎么可能呢?
易楠和席方平?
任何念头一旦有了种子便容易抽条发散,景北川越想越心惊,迫不及待原路返回。
路上他一遍遍拨打着易楠的号码,可惜都没有通。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他:“小伙子这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景北川暗灭手机,在脸上搓手:“可能头上有点绿。”
司机眼睛亮了:“要去捉奸?!”
景北川:“……”
他现在实在没心情扯淡,敷衍着说:“可能吧。”
司机默不作声加速:“唉,现在这女人啊,都是眼光太高,你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的还不知道珍惜……”
景北川偏头戴上耳机。
到的速度比他预想中要快,事实证明在外胡扯还是有一定好处。
这不是什么高档小区,所以外来车辆可以肆意进入,但出乎意料,司机开到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了。
景北川摘了耳机:“不让进?”
“里面出了点事。”保安趴在窗口,“刚才来了个救护车,不知道干嘛的,现在不让进去。”
不安自心底油然而生,景北川付过钱利落下车,在司机“小伙子给多了”的背景音中一路狂奔。
刚拐了个弯,尖锐警报瞬间刺穿耳膜,救护车风一样擦着景北川呼啸而驰,卷动残枝败叶。
景北川心脏打鼓,不顾一切往前跑,穿过围观人群上楼,瞳孔骤缩,一颗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易楠家的大门敞开着,两个小时前他还在洗手池前跟他调情,然而现在内里却是一地狼籍,能看见的一切都被恶意砸毁了,冰箱横倒在地,卧室门摇摇欲坠。
“易楠!易楠!”景北川边叫边迅速且仔细地搜查了每个房间。
一无所获。
这些东西、这个场景,单凭席方平一个人,从俱乐部两人先后离开到现在的短短时间,绝对做不到。
景北川心里慌的厉害,他找到屋子里所有能找到的钥匙一并揣兜里,接着便开始打电话给易楠。
屋里面没有声响,幸好易楠手机也没有关机,并且接得很快。
“你好,我是封大医院的,你是机主朋友吗?”
景北川几乎可以确定了刚才那个救护车上的就是易楠,他颤声道:“是,他人呢,他怎么样了?”
“他出了点意外,具体需要当面说清楚,你能联系到他的家人吗?”
景北川关上门:“我联系不到。”
“那你……”
“我现在过去。”景北川主动给出建议,“给我地址吧。”
医生立刻报出一串地址,景北川打车赶过去找到接头护士,得知易楠只是昏迷和轻微脑震荡后暂时松了口气。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护士严肃道:“他的情况有点复杂,再问一遍,你是他什么人,能不能联系到他父母亲人?”
“我是他男朋友。”景北川眼睛一直控制不住往后看,似乎要穿透铁门看清楚里面的状况,“我们刚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父母的联系方式。”
附近还有其他病人,护士又问了几句问题,把手机给他离开了。
景北川推门进去,看清楚床上的人后眼睛瞬间红了。
几个小时前,这人还被自己搂着腰索吻,可现在他就像个精致的破布娃娃,双眼禁闭,面色惨白。
“易楠……”
他一步步靠近,最后跌倒在床边,两颗黄豆似的眼泪接连落下。
“易楠,易楠?”景北川双眼被泪水迷蒙,“你理理我呀,你看看我好不好……”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果他能预知到离开后会是这么个场景,那他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易楠。
真的很奇怪,景北川嘴上跟所有人都在说着不在意,然而此时此刻却恨不得躺在床上昏迷的人是自己。
后续医生又过来了几次,景北川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接到周越电话,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能打就滚蛋。
景北川静静等他骂完:“我等会儿回去。”
周越安静一秒:“你咋了?”
提心吊胆一通宵,景北川现在说句话都嗓子难受,那疲惫感直接透过了手机通话。
“我有点事,关于……”怕周越身边有人,景北川咽下易楠的名字,“那个他的。”
听到又是跟易楠有关系,周越马上不乐意了:“景北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现在真不是时候。”景北川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他现在昏迷,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他。”
“昏迷?”周越捂着听筒找了块清净处,“你说清楚怎么回事,什么时候?”
景北川眼睛没有聚焦:“昨天晚上,医生说是摔伤,只要醒了就没问题,但是他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亲人。”
周越突然冷不丁的:“他没有亲人了。”
景北川狠狠吸了口气。
“北川,你真听周哥一句劝,别管他了。”平日里周越从来没有这么正经地叫过景北川,眼下是真的没办法了,“你想想你自己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你也说了你跟他就是玩儿玩儿,现在该玩儿够了吧,你有自己的工作事业,别把别人的事变成自己的。”
景北川何尝不知道周越说的都是实话,可现在他撒手不管了,那易楠怎么办?
留他一个人躺在这里吗?
周越猜到了景北川在想什么,叹气:“训练赛马上开始,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因为任何事耽误你和队友的时间精力。”
“……”景北川扶着额头,“我马上到。”
不管怎么说,哪怕现在有天大的事,他景北川也还是长御AIP的首发打野。
KPL比赛不是一个人的游戏,而是整个团队的荣耀。
电竞选手普遍花期短,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那么怎么样都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这个不行,他不能拿其他四个队友的未来和青春去下赌注,太自私了。
他干不出来。
队友看到他两个快要垂到脸蛋的黑眼圈纷纷上来打趣,周越把他们挥开,坐旁边盯训。
幸好景北川几场训练赛并没有特别出格抽象的动作,有时候周越都佩服景北川这种能力,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都不能动摇他的游戏操作和决心。
像个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
也得亏AIP不跟江沅NSD、怀今A.two那些战队似的,看选手看得严,不然景北川想跑出去都没办法。
易楠还是没有苏醒,景北川中午随便对付着吃了两口,继续守在易楠床边,生怕他醒了找不到人害怕。
中途又来了两个医生,神秘兮兮把他叫走,明里暗里打听易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关于这些景北川还真不知道,他问:“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东西?”
其实他也想过报警,只是想起来满满当当的赛程又犹豫了。
说到底易楠也只是他一个消遣,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医生的意思景北川听懂了——
昨天晚上景北川离开之后,有五个人进入了易楠所在的那个单元楼,没多久易楠就从窗户掉了下来。
万幸只是二楼,不至于摔死人。
但后脑撞到水泥地后果也可想而知,尤其是像易楠这样身子骨本身就弱的。
问题就停在这里,所有发生在易楠身上的一切全都很可疑,而且这几个人意图明显,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受谁指使。
不查只会不了了之,但查的话肯定会十分耗费时间和精力。
而且还不一定查的到。
人的骨子里天生自带权衡利弊,景北川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