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女主发达了》冷芙

9、第 9 章

　　如玉返回家后，就直接顺道穿过花园，从小门进了王姨妈家，虽说现在还没有住到一起，但是脚程上也没太大分别。

　　那边的妈妈却说，王夫人出门拜客去了，还没回来。

　　“哦，我也是出外面刚回来，顺道过这边，没什么要紧事，那我改日再来给母亲请安。”

　　因为天气寒冷，王姨妈也让她不必每日都过来请安，所以，如玉来得并不勤。

　　都快过小门了，那边一个小厮却急匆匆追过来，口里喘着气，笑道：“听说奶奶来了，这会儿大爷正好在家，说有些话儿和奶奶说，奶奶这边请。”

　　“哦，好。”如玉笑着。

　　姨哥今天在家？还有话和她说？

　　倒是自从新婚那天，他们再没见过呢。

　　一边跟着这人往回走，包令一边热络地介绍着：“我就是大爷身边的长随，叫包令，之前给您端过猪蹄的那个。”

　　“哦，呵呵，”提起猪蹄，如玉好像对这人有点印象了。

　　跟着包令去了他们的新房寝院，进了明间。

　　看到姨哥背向他，身形高大，穿深暗靛青色衣袍，不禁想着，原来他之前病弱的身子只是一种假象。

　　给姨哥微服一礼：“姨哥。”

　　王仁回头，也微点头，瞟她一眼：“如玉姨妹。”

　　只是嘴角却抿地紧紧的，脸也阴沉。

　　如玉并不知道，刚刚在外面街上，他已经看到她了。

　　接下来，两人俱都沉默了。

　　不是你说有话么，如玉疑惑，也不得不先起头，望着他：“姨哥最近身体怎么样？”

　　王仁也回望着她的神态，知道她是好奇：“我身体一向很好，先前装病只是形势需要，给人的假象。”

　　这样如玉就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

　　微低着头，胸腔里满是郁郁，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们两个去厨房端几个菜过来。”

　　这明显是嫌他们碍眼，让他们退下去。

　　包令连忙退出去，自从大爷在外面遇到奶奶和那个外男有说有笑，就变了脸色，周身像裹了一层寒冰似的。

　　桃红虽然疑惑，感觉大爷像是生气了。但是为什么生气呢。不及多想，也只能退出去。

　　如玉也看着他，王仁微皱着眉，并不看她，像是生气的样子。

　　可她自问好像没有哪里做错吧？

　　“你现在已经是国公夫人，还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共事，到时候人言可畏，损害的可是国公府的声誉。”

　　声气严厉，出口成呵斥。

　　听了这话，如玉才明白，原来还是因为她卖刺绣的事儿。

　　一个个的都嫌她丢人是吧，不禁心头火起：“我靠我自己的双手卖刺绣，怎么了，冲喜之前，你们就知道，现在才介意吗？什么不三不四，我都是和正经的买卖人。”

　　他自己也知道理亏，只是这郁气烦躁、膨胀，急需一个出口。

　　王仁炯炯的深目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作假的表情：“今日，我都看到了，你和一个外男有说有笑，很是亲密。”

　　“那是傅二爷，我一直以来寄卖刺绣的东家，我也是有事相求，姑父病重，傅二爷认识一个医术极佳的名士，姑母让我求他引荐名医。”

　　原来如此，是有这事。郁燥的心气略解。

　　“反正我看你们有说有笑，难免让外人猜疑。”

　　“我们就是买卖上的关系，也是朋友，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况且人家有意中人，这样造谣，让人家以后怎样结亲。旁人说闲话就说罢，我还能天天活在他们嘴里！”

　　“意中人？”王仁敏锐捕捉到，“他说的？”

　　“嗯，是有提过，说是比他年纪小些，其他也没多说。反正不能那样误会我们。”

　　王仁气憋，你也刚及笄的年纪，可不是比他也小吗？

　　况且男人看男人，那眼光明晃晃就是对她有意，都望呆了！

　　不过，夫人这样在情字上迟钝，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倒是不戳穿的好。

　　王仁忖度着，心下火气已经几乎全消。只要如玉对那人无情就好说，他自有千百种手段可以对付别人。

　　“好了，说清楚就好了，旁人说些闲话，也不必管他，做好自己的事儿就好。你想卖刺绣也挺好，自食其力嘛，这是值得称赞的。”

　　看着她激动辩驳的绯红脸蛋，是做不得假的，他不禁倒开始温和宽慰她。

　　如玉没想到这人变脸变得如此快。

　　刚刚怒声斥骂的不是他吗？现在倒是好好的了。

　　哪知王仁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卖刺绣，是不是损坏了门风，只是想知道她的新夫人心里是不是想着别人。

　　兜这么大一圈子，他也是累。

　　可直接叫过来问她，我看到你和其他外男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我很生气，你喜欢那人？

　　总觉得有拈酸吃醋之嫌，他王仁怎能那样。

　　把外面的饭菜叫进来，摆了一桌子。两人对坐，桃红包令在旁布菜伺候。

　　这回饭桌上，国公爷倒是言语温和，还说些宽言支持的闲话，还给如玉夹一些菜，桃红包令刚刚站在远处隐约听到两人声量高地喊话，还心内有些担忧，额，这么快就和好了？

　　“我也识得一些行商的大掌柜和东家，”王仁用饭间，对她道，“回头我派人帮你把刺绣放在那里寄卖，能卖更多。”

　　国公爷认识的商户，那和普通的富商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

　　而如玉只是淡淡的：“不用，现在买卖已经愈发好了，挣得也越多了，现在撤出来，倒显得我有难时求别人，赚钱了又抛弃了人家。出尔反尔。”

　　这只是一方面，如玉还觉着，如果那样自己未免更加依赖姨哥，从内心里，她想要不占任何人的便宜，全靠自己的力量立起来。

　　那样自己的内心也会更安定，更有安全的感觉。

　　进一步说，以后遇到事情，和姨哥争执也会更有底气，没有姨哥，自己也有足够力量对付赖家舅舅，不必再弱小如飘萍，因为自保而各种委屈自己。

　　王仁又一次气噎，耐心劝解道：“不是那个意思，你和你以前的东家好好商量，他也赚了你很多银子，不会太亏待他，我给你介绍的富商比他大不知道多少，有些还是皇商，他也定会理解的。”

　　“不用说了，多谢姨哥的好意，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也会注意，不会传出些不好的流言。”

　　“我吃完了，多谢姨哥留饭，那我改日再来给姨母请安，就先回去了，回去还有些其他家事要处理。”

　　看着她这样坚持的态度，王仁也没办法，饭都没用多少就吃完了，想她也是不想和他再讨论这事的借口。

　　望着她清丽的面容，脸上那坚持的神态，又似乎说明她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弱依人，她是有自己的准则，也是有自己的力量的。

　　一颗心不觉得，愈陷愈深。

　　“那姨妹回去慢些，到屋里就喝杯热茶，避避寒气。我还给你准备了一车的年礼，一会儿就给你从正门送过去。”

　　如玉抬起头，明显关照的话，还送了礼，姨哥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她，眼睛里全是温和。

　　虽然她没有全听他的，拒绝了他的帮助，但他还是心情好很多了，没有先前一进门那种乌云压顶咄咄逼人的怒气了。

　　如玉也微笑道：“那就多谢姨哥了，姨哥忙于政务也要注意休息，这几日请安姨哥都不在，也不要太过辛苦。”

　　桃红伴着她，从小门又回到徐府花园，两人在花园中踱步。

　　如今，大魏分为南北两京。南边京都，虽然也严寒，但并没有北方京都那样酷寒下万物萧索的感觉。花园中湖水并未结冰，也有绿树草地，梅花迎枝绽放，虽然天快擦黑了，也有一番景色。

　　桃红疑惑着：“奶奶，刚才我和包令在外边，听着你和大爷几乎吵起来，可怎么突然又好起来，用饭的时候，大爷还说要帮你卖刺绣，对你说话都特别和气。这是怎么回事儿？”

　　如玉抄着手抄筒，洁白的脸蛋儿衬着毛茸茸的洁白大貂鼠风领：“我也不知道，好像说方才在街上，看到我们和傅二爷了，看我们关系有些亲密，我就把我姑父病重，需要人家帮着请医的事儿说出来，也解释说傅二爷自己有心上人，我们之间都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没有一点男女之情。他便也不那么生气了。”

　　“我觉着，姨哥还是脾气很好的，虽然刚开始厉声责问我，明白后还宽言安慰我，并不觉得卖刺绣是多丢人的事，他还赞成呢，还说可以让他的朋友们帮我，你也听到了，我觉得姨哥还是一个挺好相与的人。还是挺稳重的。”

　　桃红听着她这一大套话，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叫您过去就是为这啊，这，怎么听着有点像是，拈酸吃醋啊？”

　　如玉皱着眉，用心思索：“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也不知道。”

　　桃红看着她家奶奶这用心思索的样子，也是难为这情感迟钝的人了，这铁定是啊，看他们姑爷那一开始乌云压顶的样子，后面又各种温和关照，豪掷礼物的样子：“肯定是，我们丫头底下也经常说谁谁捏酸吃醋，就和大爷这一样样的。”

　　如玉扣扣头发，不置可否。

　　不过姨哥对她很好就是了，现在她感觉倒是愈来愈舒心、安心了。和江家表哥在一块儿时，总像是空荡荡的，没着没落。现在姨妈慈善，姨哥也各种照顾，浑身像是被暖洋洋的温泉水泡着。

　　即使发生什么事儿，也总觉得有人可以一力撑起，帮到她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姨哥给他的安定、安全的感觉吧。

　　等两人回了自己的小院，不一会儿门上人就过来报说，王家大爷送的一车年礼到了，送到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