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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唇齿 ...

  •   竹书均睁开眼时,便看见了极为昂贵的天顶灯。

      不仅能照明,还能源源不断给主人提供灵气。

      “你醒了。”房门被打开,一道倾长的身影闪显,白则礼端着一碗灵羹慢慢走近,“师弟,为何闲心去湖中呢。”

      竹书均面无表情坐了起来,偏过头看着白则礼。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白则礼尴尬一笑,拿着勺子正欲喂人。

      竹书均猛地起身,干脆下了地,直直往门口走。

      “师弟,做什么呢,还没穿鞋。”白则礼将碗放好,立刻跟上。

      竹书均没理人,光着脚走到小道上,好累,好晕,怎么还没死。

      竹书均浑浑噩噩想着,脚一软顺着小道滚下了楼梯。

      “师弟?”白则礼一惊,连忙去捞。

      而竹书均平静滚在楼梯上,在大空地停下,额头上都磕出了血,衣服也沾满了灰。

      没死,无聊,他要快点死。不然跟不上娘了。

      竹书均痛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撑了起来。

      “哟,这不竹师兄。”

      谁啊?竹书均面无表情扶着流血的头,抬眼看去。
      哦,叶辰奕,叶家小少爷,一只花公鸡。

      被竹书均称为叶辰奕的人,身上穿着金衣,昂首挺身站在空地,两只脚分的开,倒真像只大公鸡。

      “呵!竹书均你怎么这狼狈啦。”叶辰奕绕着竹书均走着,一把玉扇刷得一下张开。“不对!你不是竹书均吧!”

      那小少爷皱紧眉头,啪将扇收起,“换平时你不是早和我对驾!”

      竹书均沉默不开口,叶奕辰啧啧二声。

      “不对!不对啊,你怎么这么狼狈,而且头都破了!你不是木灵拫,哪有受伤的道理。”
      “你是不是又想什么花招,我警告你!”
      好吵,竹书均捂着头,什么玩意儿,这人谁来着,管我做什么。

      竹书均不作声站了起来,又往前走。

      “你做什么!竹书均,你说话啊!”
      “不是啊啊啊啊啊啊,那不是台阶吗?么!!竹书均!!”

      叶辰奕看到人直直滚下去,发生什么事,按照平时的话,他不应该直接过来骂吗?

      反正谁也瞧不起谁,叶辰奕是叶家小少爷从入门就不理解为何剑尊收竹书均为徒。

      又瘦小,又穷,什么东西都抢。脸也瘦得像皮包骨,只有大大的眼睛盯着那人。

      两个人结上予盾是在书阁抢一本剑法,入门级剑法,按理来说竹书均根本不缺这东西。

      难不成,剑尊的徒弟还缺这玩意儿。

      但他偏偏和叶辰奕抢上了,这叶小少爷也是从小宠到大,怎么吃得了这亏。

      两人就扯上矛盾,结了怨。叶少爷是要看见竹书均就是拐着弯去找人麻烦。

      竹书均也很气,根本没有人教他啊。他那时接了个除妖任务,怕法术攻击力不够,专门去学剑。

      这么有钱的少爷跟自己抢什么,家里什么都不缺吧,为什么连这点东西都抢我的。

      换平时肯定是要大吵一架,再由白则礼和稀泥。
      但已是现在,竹书均没有理叶奕辰,空洞着向山下走去。

      没有东西值得他留在世上,他不应该修仙,他应该守在娘身边,然后一起死去。

      共同葬在小屋,而不是像现在。

      求死不得,毫无希望。

      白则礼匆匆赶来,伸手欲抓住竹书均,而竹书均直直滚倒在台阶之上。

      而下方正是练完剑的弟子们,一群人呆滞看着眼前的场景。

      白则礼一惊,难道竹书均要陷害他么,可是这般小打小闹,还不如像以前一样厌烦望着自己。

      而不是像现在头破血流,呆呆傻傻。

      白则礼笑着对人群问了好,走下去将竹书均抱起,辨解道:“竹师弟,昨晚没休息好”

      这理由一听都好笑,而那群弟子随意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白则礼抱着人正准备回去,叶奕辰站在白则礼面前。

      “他为何会这样。”叶奕辰焦急寻问道,他现在还没听到竹书均一句话语。

      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

      他应该永远反抗着。

      白则礼皱了下眉,抬眼望着有几分急意的叶奕辰,突然灵光闪现,他不会是喜欢竹书均。

      明明每次见面都打着讨教自己的理由,总转眼和竹书均对骂。

      啊,他喜欢他。

      “竹师弟只是太累了。”

      白则礼仍然温和有礼,“叶师弟不用担心。”
      叶奕辰听到这话,仿佛像跳脚的猫,立刻嚷嚷:“谁在担心他!!”

      “我叶奕辰最讨厌就是竹书均!”

      金贵小少爷气滚滚转身捏着扇子就走。

      而白则礼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几乎偏执注视竹书均。

      竹书均瞳孔仍然浑浊,丝毫不关心两人。

      白则礼淡雅的香气绕在竹书均鼻尖,惊得竹书均开始挣扎。

      挣扎想从白则礼怀里出去,而白则礼紧紧抓住,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好难闻,好恶心,好难听,竹书均胃里翻江倒海,好讨厌他,他是谁?他们都是谁。
      放开我!放开!

      竹书均胡乱啪打,甚至打乱白则礼头上的发冠,给白则礼白衣上添上几个黑脚印。

      白则礼仍然抓着,有点古怪凑到竹书均面前,“你为什么不说话。”

      无人应答,只见竹书均脸上灰混着血,滑稽又丑陋。

      “竹师弟,说话。”

      白则礼用手小心翼翼擦干净竹书均的脸。

      “竹书均,说话!”

      仍然是无人应答,白则礼浑身冒起了寒意,他修为高深,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冷暖。

      而竹书均仍然挣扎。

      为什么不回答他,为什么啊竹师弟。

      “你是疯了,还是受伤了。”白则礼强硬用手压住竹书均的脸,手指撬开竹书均的唇,指尖摸着竹书均的舌尖。

      竹书均难受到皱眉,口水顺着嘴边滑落。

      “你没有受伤。”白则礼摸着舌尖得出结论,但指尖仍然没有从口中离开。

      竹书均嘴巴被迫张开,眼神迷离,脸泛着红晕,口水流下脖颈伸入衣领。

      白则礼一惊,猛得将手指抽出,竹书均迅速咳起来,边咳边擦着口水。

      而白则礼看着指尖晶莹的口气,心头突然升起怪异的感受。

      立刻拖法将两人清理干净,强硬捉住竹书均的手。
      竹书均的手很嫩,应该和他灵根有关,所以没有人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包括自己,白则礼突然想道。

      为什么别人师门是充满温情,而自己却是满地鸡毛。

      师尊不理人,师弟万人嫌。

      白则礼笑了起来,仍然牵着竹书均,将人往屋里拉。

      竹书均光脚走在台阶上,丝毫不管出现的伤口。
      反正,过一会就好了,没有任何意义。

      他现在只想死。

      好奇怪,你们平时不是盼我死么,为什么,是这副样子。。

      果然,我还是该死。竹书均边想着边用力尝试挣脱白则礼的手。

      白则礼的手,宽大而温暖,只有指腹有画符的茧。
      好可笑,一对师兄弟,认识十年,第一次牵住了手。

      好想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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