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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黄袍子从身后捧出一大坛酒,高举过头顶,连声求狮子头饶命:“大爷勿恼,是十一娘命我来给您送酒的。”

      狮子头疑惑:“我何时叫过酒?莫不是讹我的钱!”说着便“哇呀呀”地要打杀了黄袍子,追打之间,不小心把酒坛盖子撞开,一股浓烈酒香扑鼻而来,直熏得人头脑发昏。

      真是好酒——狮子头眼睛一亮,再看黄袍子,恶声恶气地:“你是楼里打杂的?”

      黄袍子矮着身子做佝偻状,小心翼翼陪笑道:“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柳枝儿挨打,我不正在当场,楼里穿道袍的能有几个?”

      鬼樊楼鱼龙混杂之地,不乏犯了戒的僧侣道人,更有甚者,有些僧寺道观就是男女混杂的地下艳窟,借着出家人身份趁人不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狮子头强盗揽着黄袍子肩膀将他带进屋里,豪气大笑:“对对,十一娘确实养了不少打手,我不常来,哪能个个认识?想是我那些兄弟馋酒叫了来,你来替我温酒,再去伺候我兄弟们!”

      “是是是……”黄袍子撇撇嘴,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远离肮脏的“虱子头”,幸好低着头,又黑得看不清表情,否则面上一脸嫌弃,早就露馅了。

      黄袍子进门,见桌边坐了个身穿绿罗裙的窈窕女子,拿着注子把酒当成清水梳妆,嘿嘿一笑,道:“大爷这粉头可是外来的?咱们楼里可没有此等姿色的美人儿。”

      这话说的实在违心,宋玉熙脸上红肿斑痕纵横交错,有如蜈蚣,十分骇人,怎么看都不似美人。

      宋玉熙瞥见他脚上崭新黑履,面色微沉,又见他盯着自己打量,怒道:“大王就是这般待我的?自古君王礼贤下士,钟鼓馔玉不足赐也,随便街头一个乞丐,也敢轻薄于我?!”

      狮子头蹙眉,见宋玉熙神情激烈,不似作伪,看那黄袍子生得猥琐,有心利用他来试探,便佯做气愤,道:“我这兄弟来送酒,你怎好喊打喊杀?难不成你还想做我的主?!”

      宋玉熙闻言,一行清泪便落了下来,握着帕子哭哭啼啼,闹得狮子头好生心烦,索性便抓了宋玉熙起身,将那黄袍子唤到床边,两个一齐推倒,跌作一处,衣衫纠缠,连起身都起不来了。

      “今日你两个就在此处媾|和,凑成一对野鸳鸯,给我下酒吃!若不然,小心爷爷弯刀!”

      黄袍子悚然一惊,便要起身,被狮子头抽出弯刀抵着脖子强按下去,一张毁了容的丑脸便在宋玉熙面前,四目相对,鼻息相接,似乎都能闻得见她身上清新的女儿香气。

      “这……”黄袍子还在犹豫,宋玉熙却怒道:“好你个贼人,不讲道义,你要毁我清白,我如何替你去骗我姨父姨母钱财?”

      狮子头走开几步,坐在桌边:“你落入贼人之手,还念着什么劳什子清白之身,老子怎知你不是有意拖延,等着谁来救你!”

      身上黄袍子忽的一僵,不自然地错开眼神,宋玉熙心知不好,伸手把雕花木床的帐幔抽开,隔绝了狮子头视线,由下位翻身至上位,骑在黄袍子身上,欺身压下,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黄袍子挣扎得剧烈,宋玉熙只好使了一指禅,攻向他的薄弱之处,眼神威胁,叫他配合。

      “你莫不是银样镴枪头,看见美人还学柳下惠坐怀不乱,难道是我没有魅力?还是你另有心上人?”宋玉熙媚眼如丝,声音颤得像支青楼艳曲儿,面上轻纱未解,别有朦胧意味。

      两人目光相接,那黄袍子的眼睛生得极漂亮,脸上黢黑,鬓边耳后却雪白一片,因着宋玉熙言语调戏飞起潮红,闭上双眼连看都不敢看她。

      “原是不行,我还当怎么回事——”宋玉熙见他不配合,立刻另想了办法,撑起身来,要从床上下去。

      “你这小娘子忒不矜持……”黄袍子反手将她拉住,借着男子身强力壮反制上来,一手掐住宋玉熙腰肢,推倒在床上,一手将雕花床摇得嘎吱乱响,又放声大笑掩盖细节,“房中术你不会,我来教你!”

      宋玉熙被黄袍子压着,两人躯体相接,声浪激烈,狮子头听着两人像是入了巷了,按下注子要倒酒喝,不想里面晃荡无几,正好黄袍子带了酒来,便倾坛子倒了一壶,就着注子喝起酒来。

      他喝酒,咕咚咚地吞咽,这一头两人紧张万分,都竖着耳朵听他动静,黄袍子脸上汗津津的,划出一道黑迹,墨水似的汗滴落在宋玉熙面纱上,宋玉熙嗅了嗅,灶底灰和着木炭灰,显然是伪装。

      他身上衣裳污糟,人却干净无味,宋玉熙一被他凑近就知道是谁。

      美人在怀,黄袍子倒是气定神闲,目不斜视,仿佛宋玉熙是块泥塑木雕,先前的满面红云也在声声假装的呻吟中慢慢褪去,他双手撑出一处空间,环在她身上,情形虽然旖旎,却无暧昧之意,两人目光相触,都下意识避开。

      颈间一条血线细痕,珍珠般的肌肤埋在锦被红云之中,煞是好看。黄袍子伸手,似乎想碰她脖子,宋玉熙慌张躲避,全然没了先前强势。

      他把她肩头滑落的衣衫拉起来拢好,掩住峰峦红樱,漫漫春色,因这动作,一时没撑住,跌落下来,浓重呼吸打在她伤口上,酥酥麻麻,叫宋玉熙不自在得很。

      “离我远点。”她目光警告。

      “对不住。”他吐息如兰,更加剧反应,两人喘息声交织在一处,盖过了怦怦心跳。

      狮子头饮酒,是一个好机会,宋玉熙荷包里装着老陆给的蒙汗药,先前被掳时,她便伸手进去在指甲下、袖口处藏满了药粉。蒙汗药撒在酒里效力最强,这药有异味,民间卖的酒杂质多,味道不纯,可以很好地掩盖住,她早借着梳妆倒酒,把帕子上裹的蒙汗药倒了回去。

      果然,没过一会儿,狮子头便醉至醺醺,口齿不清,拔刀过来拨开床帐,看见两人衣衫俱全,只是叠在一处,脸色大变。

      狮子头手上酒注子滑落在地,猛地想起什么,低声怒喝:“你这酒哪来的?!”

      “灵彻寺码头边,如何?”黄袍子也不欲再装,腾地蹿起来,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抵在狮子头喉咙上,寒光淬芒,一看就是把削铁如泥的神兵。

      鬼樊楼的人哪个敢到灵彻寺码头边上的正店买酒,怪不得酒香如此醇厚,狮子头这才悟出不对,可惜为时晚矣。

      黄袍子正要进一步逼问狮子头幕后黑手,却见他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即便是正店酿造的好酒,也没有这么容易醉倒人,黄袍子来之前早做好将有一场恶战的准备,却不想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

      还有,明明两人遭掳,怎么只有宋玉熙和狮子头单独待在房里?

      黄袍子狐疑地看了眼身边绿罗裙的女子。

      狡狡狐精,人话鬼言,行事太大胆,半点不似先前所见温柔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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