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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惨遭灭门 ...

  •   “抓住他!”
      “老大这边,这边!”
      孟津瑟缩地蹲在黑色垃圾袋堆成的山里,极力隐藏着自己的身影,一呼一吸间有鲜血从他的鼻孔里淌出。
      一批接着一批的花臂青年跑过,狭窄的小巷里充斥着惨叫和血腥气。
      为首的花臂青年手里拿着一张通缉令,在通缉令的右下角,是“神明”的印章。
      而通缉令的正中央,印着孟津的画像,画像的底下是扭曲的字——罪人孟津,忤逆“神明”,已从信徒降为背叛者,活捉者赏。

      孟津往垃圾袋里缩了缩,视线落到飘在地上的通缉令上。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预备神使沦落为背叛者。
      明明七天前他还是最得器重的预备神使,现如今却被数不清的执行者和社会人员追捕。
      真的是因为他忤逆了“神明”吗?
      可“神明”不是最为公正、廉明的神吗?
      而且他是“神明”亲手缔造的社会秩序里,最能和“神明”互通心意的阶层,是那些为“神明”当牛做马的执行者都无法比拟的存在,怎么会变成背叛者。

      “老大,这有条小巷!”一个花臂青年朝最前方呼喊。
      听到动静的人们再次一窝蜂地跑回来,他们拿着钢管到处打砸,吵闹声唤回了孟津的思绪。
      突然,通缉令上的“神明”印章化为一缕白烟飘荡在小巷中,花臂青年们就像中了蛊一样,开始互相攻击,小巷里瞬间充斥起刺耳的哀嚎声。
      孟津甚至不敢大力呼吸,他捂住嘴颤抖地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陌生人,那人眼珠瞪得溜圆,如鱼目般的瞳孔死死盯着孟津,向前伸出的手还在抖动,大股的鲜血顺着脖颈流出,和其他惊恐面孔身下的血汇聚在一起,蜿蜒成一条小河。
      一张张人脸齐齐看向孟津的方向,花臂青年们却毫无所觉,继续无休止的打斗。
      鼻血越流越多,很快染红了孟津的外套,浅咖色的外套上有大片暗色痕迹,连带着里面的内衬也遭了殃,唯有始终被孟津紧紧抓在手里的玉牌仍干净如初。
      那是七天前家族被灭门的那天,母亲拼死给他的信物,是他足以为家族翻案的唯一证据。
      巷口外传来警笛声,花臂青年们四散而逃。
      孟津撑着一口气想站起,最终却因失血过多跌坐回了原处。
      玉牌磕在地面叮当作响,孟津背靠着墙,将玉牌戴在了脖子上,小声祈祷着,“最后保佑我一次吧,求您了。”
      孟津不断在胸口画着十字,试图以这种方式取得心中神明的庇佑。
      “神明”似乎并没有听到愿望,也没有眷顾许愿的人,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近,孟津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不能再懦弱了,都是因为他随意接收除“神明”以外的神意,家族才遭受此等灭顶之灾,若他再继续躲藏下去,他就只能一辈子活得像个过街老鼠,永远无法洗刷冤屈。
      这一刻,他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强撑着站起来,向前挥出一拳,咔嚓声拍打着他的心脏,他知道他完了。
      尤刹握着袭击自己的拳头,轻轻一捏,断了男人的后路。
      看着像个木偶一样的人,尤刹猛踹了他一脚。
      孟津卧倒在地面,大口往外吐着血,眼泪不争气的涌出,这一脚踹的很实,孟津感觉自己的脏器都移位了。
      孟津倒地时胸前的玉牌掉出,尤刹脚步一顿,看了眼手里的通缉令,又回想起自己为了脱离神域和“神明”达成的谈判,瞬间明白了他就是自己要带回去给“神明”的倒霉蛋,随即蹲下身拍了拍孟津的脸,“抓到你了。”
      “我的任务目标。”尤刹拍了拍他的脸,手指伸到鼻子下。
      尤刹边查看孟津的生命体征,边比对着通缉令看他的脸。
      他实在不理解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人对“神明”能有什么用。
      这么大费周章的通缉,不惜耗费巨大的财力人力,甚至是赐福和赦免这种如此宝贵的能力,也一定要抓到他。
      不过这与尤刹没有关系,他的任务就是将孟津完完整整地带到神殿,其他的都无所谓。
      确认孟津没有生命危险外,尤刹将他拦腰扛起。

      夜色中,一位身穿暗色皮衣的男人扛着身材瘦弱的孟津隐匿于巷子深处。
      拐弯前,尤刹将报警器投掷到身后的垃圾桶里,警报声渐渐消失,在无人问津的夜晚掀不起一丝波澜。
      铁门被踹开,尤刹的皮靴沾了血渍,他将孟津放平后在他那已经脏的看不出来原本颜色的外套上蹭了蹭,手中提着的铝盒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微弱的光。
      尤刹把玉牌拽下,绳线在孟津的脖颈上留下了红印,他把玩着玉牌,屋内没有开灯,但玉牌却亮的晃眼。
      破旧木床上的人面色苍白,脏污糊了一脸,如果不是胸膛在小幅度的起伏,真的要让人以为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
      尤刹拿着玉牌靠近孟津,像是验证般把玉牌戴回他身上,口中喃喃道:“你可真是个宝物啊。”
      他看不清孟津的脸,心中烦躁,瞥了眼孟津的外套,直接撸下来当抹布给孟津擦脸,外套被揉成一团,动作间一本书从口袋里掉出。
      尤刹随意翻了几页,最后停在了书的末页上。
      上面的信息明晃晃标注着孟津的身份,还有孟氏为“神明”所做的贡献,尤刹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全部。
      他将书合上,感慨了一句,“这是本走狗日记吧,里面净是些神明的马屁。”
      须臾间,尤刹将孟津收拾的干干净净,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尤刹才阖上眼,他压根不管孟津的死活,只要这人还在他身边,是什么样都无所谓。
      孟津三天未进食,身体已然虚弱到了极致,这几日他都是靠着意志强撑过去的,现下突然放松下来,意识混沌一片,只能模模糊糊感受着外界的波动。
      从玉牌被扯下的一刻起,孟津的心就没放下来过,他怕这人不识货把玉牌摔了,又怕太识货,夺走他的精神慰藉。
      好在最后玉牌还是回到了他的身上,冰冰凉凉的,让他很安心。
      对于男人粗暴的行为,孟津没有反抗的勇气,也没有力气,被动的承受完一切,他迷糊间睡了过去,男人鹰隼般的目光让他意外的很安心。
      孟津再次有意识是第二天正午,喉咙里的灼烧感太过强烈,他不得不睁开眼,随他睁眼动作一起的,是尤刹掐住他脸的动作。
      苦涩的药汁灌进口腔,孟津呛咳着溢出生理性泪水,期间还夹杂着几句零散的呼救声,“不要...求求你...”
      眼泪砸在尤刹的手背,棕色的药汁打湿了孟津的脸庞,孟津眼里的恐惧几乎要凝成实质,手下意识摸索玉牌。
      一碗汤药喂完,孟津哭的眼眶通红,捂着胸口一脸柔弱相。
      脆弱的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尤刹将手上的药汁抹在孟津背上,拍了拍他,“别哭了,不是毒药。”
      哭声渐弱,取而代之的是呜咽声,孟津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小声哭着,肩膀一缩一缩,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幼兽,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此时的他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哪还有刚才的破碎感。
      屋外,大雪压垮了树枝,吱呀声惊得孟津差点从床上弹射起来,他现在就是个应激的兔子,对四周的环境时刻保持警惕。
      眼前被摆上一份自热米饭,孟津透过指缝向外看,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口水分泌速度加快,他眼巴巴地望着食物,却不敢上前。
      他不知道饭菜里有没有下毒,他好不容易活到现在,不能什么都没做成就见列祖列宗。
      “要么吃,要么饿着。”尤刹威胁的话一出,孟津立马端起米饭,右手颤抖地拿起筷子夹了点白米饭,却没有马上送到嘴里,他眼神飘忽地看向尤刹,见男人同他吃了一样的餐食才开动。
      他故意做出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吃饭是一种酷刑。
      尤刹敲了敲他的饭盒,“慢点吃,这一份是正好的量。”
      孟津动作慢下来,抬眼觑着他,扒拉两口饭后道:“谢谢...谢谢你。”
      “什么?”尤刹没听清,拧着眉凑近问,孟津埋头扒饭,毛茸茸的脑袋一拱一拱,咽下最后一口后斟酌回答, “谢谢你,好人。”
      好人?
      “哈哈,哈哈哈!”尤刹放下筷子,突然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好心,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原来他的任务目标是个认不清自身处境的傻子啊。
      孟津不解地看向他,澄澈的眸底闪过一丝精明。
      午饭过后,两人相顾无言,尤刹仔细擦拭着他的武器,像是在为一场大战做准备,他把每一件武器归位,然后打开铝盒,从里面取出一管药剂。
      这是他为了防止孟津反抗特意带来的。
      药剂呈淡蓝色,颜色好看极了,尤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随即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拉住孟津的胳膊,将针管扎进他的手臂。
      孟津向后缩去,针头没有扎进血管,但刺痛感还是让他张大口拼命呼吸,手臂被禁锢着,他反抗不了,痛苦全数反应到了表情上。
      “不要,不要打针,求...求您,不要打针...”孟津流着泪祈求,男人一身腱子肉,他硬刚肯定打不过,但他要尽可能地博取同情。
      孟津求饶了几句,尤刹最终放轻了力道,针剂也只注射了一半,孟津假装瘫软在尤刹怀里,阖着眼等待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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