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这个集中营不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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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打工人兰尼好不容易处理完招生的烂摊子，泡好茶，躺在懒人沙发上正准备美美刷视频。
领导的一通电话打来，他又不得不取消休假，去接见苑安康。
干完这半年就辞职。
兰尼面无表情地心想。
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从前线退下来，选择当孙炀这个疯子的文书。
宿舍离训练场不远。
到地方时，苑安康似乎还在进行考核，没回到泊位。
“早知道先躺一下，再卡点来了。”兰尼自言自语道。
摩挲着还热乎的保温杯，兰尼从机甲停泊区边上的修理室边找了把椅子，懒洋洋地坐下，发出舒服的喟叹。
见苑安康还没到，兰尼便打开光脑，悠哉地抿了口枸杞菊花茶，点开苑安康的回放视频。
他自然听说了苑安康的辉煌战绩，毕竟群聊里全在讨论这个小孩，想不知道都难。
群里的人都说，这家伙不像是来考核，倒像是来进货，简直是条疯狗、暗夜元帅转世。
真是喜欢夸大其词。
兰尼不以为然。
一个没受过系统教育的小孩，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连元帅转世都出来了。
“呲啦——”
视频才播放几秒钟，兰尼还没找着画面里哪个是苑安康的机甲，一抹阴影便笼罩了下来。
兰尼抬头。
一台高大威猛的机甲停泊在他面前，只不过这机甲……兰尼委婉地形容其别具特色。
猎兔-Y14的引擎，鸦羽的辅助轮，H64的钛甲盾和合金匕首……以及最显眼的属于海燕的三排炮击阵列。
除了驾驶舱，没有一个部件是原装的。
这些光鲜亮丽的配件无序地组合在土味洒水车上，不亚于满脸皱纹的无牙老头身穿性感兔女郎，肌肉虬结的左手拿粉色魔法棒，白净纤细的右手单手拎大狙。
只是，兰尼左看右看也没能分辨出，这机甲原来是什么型号。
或许是什么平民机甲吧，兰尼猜测，毕竟对方连学费都交不起。
不过，这么一看确实有点实力，水平估计都跟萧歌——那个王八蛋上司孙炀的养子相差无几。
把两人放到一起，兰尼惊讶地发现他们之间居然出乎意料的相似。
就是不知道这个苑安康是不是同萧歌一样，身高腿长，穿上外骨骼都能跟轻型机甲打得有来有回。
兰尼捧着保温杯，思维越想越远。
直到机舱打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兰尼才回神，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从驾驶舱下来。
起初距离较远，兰尼先是仰望，可随着苑安康越来越近，他的头也渐渐低下，最后视线落到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位置。
对方抬起头，声音干净清透：“你是考核官吗？”
少年的身材很瘦，目测身高也只有一米六八左右。褐色短发的尾部枯黄开叉，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鏖战，脸上还带着略欠血色的苍白。
他看上去温和内敛，绿色的双瞳如新芽般清亮，嘴角紧张地绷直。
资料上显示苑安康已经十七岁，很快就年满十八。
但在人均一米七五的星际时代，他看上去简直像是只有十五岁的邻家小孩。
所以当初电话里说的什么“杀人”，莫非只是视频刷多了、在犯中二？
——兰尼承认自己有些以貌取人。
他掩饰性地喝了口还有些烫的枸杞菊花茶，遮住自己发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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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安康有些紧张。
这场考核太简单了，他从没有经历这么轻松的考核。
没有隐藏的机关，没有刁难，更不需要杀人。
可他将所有人都打到缴械投降，最初那股炽热的视线依然如附骨之蛆般紧紧跟随。
直到驾驶机甲回到泊位，闸门关闭，如芒在背的视线才消失不见。
苑安康深呼吸，看向面前等了他许久的男人，缓缓开口：
“你是考核官吗？还需要我做什么？”
下一步是无机甲单兵生死战，还是注射药剂测量疼痛耐受？
“不，不需要。”
没承想，这个眼瞧着不太清明的男人扯出笑容，说：
“我叫兰尼，考核官另有其人。我只是负责来通知苑安康，也就是你，已经被录取了，接下来只需体检和办理入校手续。”
苑安康：“体检？”
兰尼说：“是的，这是每个军校都必须要走的流程。啊……不用担心，不同于传统的需要裸检，柯尼卡配备最新款的检测装置，只要进个仪器，很快就能完成。”
果然。
下一步是要检测身体疼痛耐受，还要用上特殊的仪器。
苑安康心下了然，紧绷的思绪却渐渐舒缓。
毕竟应对摆在明面上的规则，比潜藏在暗处的算计轻松得多。
他不在意这些，但阿姨叔叔正在外面等他。
如果测完耐受、满身伤痕地回去，他们肯定会不知所措，焦急地用绷带一圈圈把他裹成木乃伊。
于是苑安康问：“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提前回去？”
“现在就可以。”
兰尼掩饰性地咳嗽两声，脸上疲惫的笑容莫名变得格外慈祥，
“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你表现优异，只要在开学后的一个星期内到校、完成之前说的步骤即可。”
苑安康若有所思。
“不过……”
兰尼话锋一转，继续说，
“柯尼卡从这个学期起严格执行军事化管理，不允许出校门，直到三个月新训期过后才可以申请外出，一个月可以申请一次，一次四小时。”
“这个时候你可以回家，但是不能离开星球。”
苑安康闻言，眼眸缓缓睁大，他几乎是颤抖地挤出这句话：“一个月只能回一次家……？”
“是的，一次四小时。”兰尼微笑。
“包括来回时间？”
“包括。”
即使苑安康做足心理准备，听到消息后依然感到无比低落。
他发觉自己变得十分贪心，有了欲望，不再是最强尖兵。
教官说，尖兵只需要执行命令，没有情感才能成为最强。
——虽然没有感情的教官后来被他杀了。
兰尼则打开光脑，将文件远程发送给失魂落魄的苑安康：
“这是你的特招证明，下次来报到的时候记得带上它的打印件。”
他捧着保温杯，道：“如果有什么不懂，你可以先在网上了解一下，再来决定是否要进入柯尼卡。”
旋即，兰尼的目光落在苑安康身后。
“对了，还有几件事。”
苑安康顺着兰尼的视线看去——那里正是他停放机甲的位置。
兰尼说：“建议你将这些抢……咳，‘协调’来的武器拆了，放在这里。”
“为什么？”
苑安康难以接受，凭本事抢来的装备为什么要还回去？
“因为理由不够，如果你是纠察就没问题，这是潜规则。”
兰尼笑了笑，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新训期会决定你的兵种，校领导这边建议你成为纠察。如果你成为纠察，这边还会给你配置专用机甲、武器和奖金——你可以自由调配。”
奖金！
苑安康知道这个，就跟集中营的积分一样，可以换好多东西。
至于机甲和武器……既然成为纠察后就可以抢，那为什么还要换呢？
正好阿姨最近总是手腕关节痛，他要换一些药还有辅助手给阿姨；叔叔喜欢炒菜，就给他配置最高级的厨房，这样叔叔炒菜就不会被呛到流眼泪了。
还有哥哥，哥哥喜欢小人，他就换好多小人给哥哥，哦，还有一些圆圆扁扁的、像遥控爆炸一样的铁片，他也换些给哥哥……
剩下的就用来买苹果，买好多好多苹果。
但是他还有个问题：“纠察是什么？”
兰尼嘿嘿一笑：“帮助其余人成长、维护学校秩序，而且权力较大，是所有人的公敌。”
随后，他想到少年有些“中二”的性格，又调侃似地补了一句：“对了，不用杀人，我们这强调真善美。”
不能杀人？真奇怪，居然有不用杀人的集中营。
苑安康惊诧了一瞬，但不过须臾，他再度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明白了。
不同集中营有不同的训练方向。
就像当时，他是作为尖兵、杀人机器培养的。所以毕业要求也是杀光所有人，只有胜利者才能活着走出去，成为正面作战的消耗品。
而这里——柯尼卡——则考验“侦、擅、每”，即侦查危险、获取信息，擅长利用周围的一切条件，每时每刻不许松懈。
正因此，负责培养情报人员的柯尼卡没有那么严苛的要求，只需要让人失去意识即可。
至于纠察，很显然，也就是类似集中营的教官，是公敌。
不过他不会听信一人之言，得找时间自己搜集情报，选择能最快毕业离校的方向，再做决定。
这下，先前那些违和点就都可以解释了。
苑安康了然，点头回应：“明白了。”
兰尼可不知道在短短的几秒内，苑安康想了许多跟他本意不沾边的东西。
只是对方如此平淡的反应，让本来想看戏的兰尼有些无法理解：
“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纠察可不好当。”
纠察相当于风纪委员，可是最惹人仇恨的角色。
“是有些害怕。”苑安康想了想，说。
当他教官的已经死了，要是他成为教官，谁知道会不会也被人杀掉……哦，不对，这里不能杀人。
兰尼无语：“你这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苑安康奇怪地瞥了兰尼一眼：“我怕。”
“你就是不怕。”
苑安康不再说话。
明明他很怕死，他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决定来柯尼卡，要是死了阿姨叔叔肯定会伤心的。
难道这又是在考核什么吗？
想到方才强调的“侦擅每”，他将视线落在兰尼憔悴、深重的黑眼圈上。
随后，他恍然大悟，极其认真地对兰尼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根据我的观察，你可能脑子有些不太清醒。”
说完苑安康还暗暗告戒自己。
果然侦查是每时每刻都要进行的，这样回答后，考核应该能通过吧。
兰尼一脸懵：？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这个集中营不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