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城月儿》ISCARP

14、十四、进宫

　　一大早，子詹走后，我也早早地起床，翠儿和喜儿精心给我妆扮了一番，我穿上一件紫色低胸绸裙，这是我量身定做的，样式有点唐代宫廷嫔妃装的味道，上肩还披了一条白色狐裘，颈上戴了一条繁复的藏式项链。我心里暗踌，既然我是异国公主，穿着奇特点也不算过分了。翠儿和喜儿更是啧啧称赞：“夫人，虽然这个衣服式样有点怪，可穿在您身上可真是高贵漂亮啊。”我心里喜不自禁，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我现在可是一个贵夫人，要沉稳些。
　　翠儿和喜儿跟着我，乘着马车就进宫了。我有些兴奋，很想好好看看这个夏国皇宫是个什么模样。我惊奇地发现，这个皇宫有点紫禁城的味道，红墙绿瓦的，只不过规模上要小一点。里面亭台楼阁，雕梁画柱，流经京城的清河也是从宫中发源出去的。
　　一进宫，在一个宫女的带领下，我先去储月宫，拜见皇后。这个皇后已是个中年妇人，保养得还不错，皮肤白皙，只眼角有点鱼尾纹。我去时，她那里还有几个嫔妃，有两个年纪稍大点，其余都很年轻，而且都是美人。其中一个特别年轻的，估计和我差不多大，一直盯着我不放，我索性也大方起来，让她看，而且我今天本来就是让人看的。
　　她们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的美丽，更惊讶的当然是我竟然不是个傻子。就在我进屋，礼节周到地向她们问好时，有过一阵尴尬的沉默。
　　我心里窃喜，目的达到了，遂面露愧色地说：“皇后娘娘，我早就想来拜见您和几位娘娘的，在家里时，就听母后说，皇后娘娘是世间她最佩服的人了，我本还以为娘娘很威严的，今日一见，原来娘娘又美丽又慈祥。”
　　“呵呵，你这丫头真会说话，快来坐下，我们聊聊。”皇后脸上笑开了花。
　　一一拜见后，才知道年龄大点的两位是谨妃和华妃，而那个一直盯着我的美丽女人竟是太子妃。谨妃有些微胖，皮肤很白，而且白里透红，年轻时的她长相应该是薛宝钗一型的，性子却很爽朗，嗓门也很大。华妃却没应这个“华”字，她是所有妃嫔中穿着最素净的，虽微笑着，其实神情淡然。
　　皇后和几位娘娘对我都很和善，皇后还拉着我的手，啧啧赞道：“真是可惜了，差点儿成了我们家的人。”我知道她是在说我先前和太子婚约的事。
　　这时我瞟了一眼太子妃，她也正盯着我，其实她真是个大美人，她的高贵气质是真的，不像我是装出来的。她自然会好奇，曾和她丈夫有过婚约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一阵寒暄过后，我就趁机想溜，说是子詹找我有事。实则是我不习惯一大堆女人聚在一起，本不熟，还要故作熟稔，我可做不来。临走时，谨妃却取笑我一番：“哟，到底是新婚小两口，才分开多少时间，就吵着要见，难道我们能把你吃了？哈哈——”她说完自己就先笑了。幸好这时又有女眷来请安，我才趁机脱身。
　　翠儿认识路，她以前陪老将军夫人，也就是我婆婆进过宫的。她就带着我闲逛着御花园。现在时近夏季，花园里还是百花盛开，香气袭人。也有不少女眷和我一样游览着，不过我一到她们就不是赏花，而是看我了。她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们，对她们抛来的目光，我也只是报之一笑。心里仍有些不舒服，我有这么好看吗？看来在古代这个地方真不能穿奇装异服，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我就叫翠儿带我去找子詹。
　　问了好几个侍卫，才知道子詹在东宫，宫里这个地方也不是我随便想去哪里就能去的，我打消了去找子詹的想法，他一会儿自然会来找我。为了躲避无聊的追随目光，我们走上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路。
　　“夫人，我们不要乱走了，一会儿将军该找了。”这条路翠儿也不认识，她急了。
　　“不要紧，看，那边好象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吧！”
　　“是进宫的女眷吧，走错方向了，供女眷休息的地方在你右边。”我身后传来如清风般爽朗的男声。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穿雪白缎子的俊郎男子，后面跟着个跟班。他的相貌不错，气质不凡，就是那双眼睛如一潭深湖，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
　　“原来走错路了，我说怎么老也找不着。”我讪讪地找着借口，正要离开，“等一下，”男子又开口，我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走上前来，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是你？”
　　“我不认识你。”我心里想着要怎么摆脱这无聊的搭讪。
　　“檀香炉，可还记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在大街上骑马的纨绔子弟。“原来是你，我还有事，先告退了。”我向他福了福，语气平淡无波，我既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也不想得罪他，既然他也进宫了，想必也是个达观贵人。
　　“请等一下！我打坏了你东西，应当赔你。只是，不知道该送往哪家府上？”我看他说得很诚恳，而且，那个檀香炉确实是我心头所好，既然他肯赔，我自然就不客气了。
　　“有劳了，送到长安大街将军府就可。”
　　他突然一僵，深深的眼睛更黑了，让人看不明白。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很快恢复了常态，似乎他刚才的失神只是我的幻觉。“你是浔国公主？”
　　我没有回答，向他福了福，“我们告辞了。”说完带着翠儿喜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