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明月》洛朝辞

9、镇北军这是怎么了

　　裴缙强忍着怒意，压低声音道：“这便是你训的兵？”

　　楼尧颤颤巍巍地应答：“是，末将方才接手练兵事宜，还是有些生疏。”

　　裴缙叹气：“如果孔深在就好了，还能教教你！”

　　楼尧立马应和道：“是，孔将军的能力是我等都赶不上的。”

　　裴缙随后走下高台，往主帐走去，楼尧仍旧留在高台之上。

　　裴缙走到一半，未发现楼尧，站在原地转身，发现他还在上面，无语地看着楼尧，楼尧看着裴缙在底下看着自己，赶紧下来：“殿下！您找末将？”

　　裴缙点头转身，此时他的心情愤怒到极点，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楼尧跟在他身后。

　　帐内，裴缙坐下，楼尧忐忑不安地在裴缙面前站着。

　　裴缙沉默许久，随后说道：“你何时成了本王的偏将？”

　　楼尧回答：“去岁，因了然谷一役斩了敌首，您亲自提拔末将。”

　　裴缙仔细回想了然谷一战，那一战确实惊险，他斩了敌首，解了镇北军被围困之危局，功劳甚著，故而自己提拔他做了这偏将。

　　此时，沈炽从外面进来，感受到帐中紧张的氛围，试图缓解气氛：“殿下，今日来的挺早。”

　　裴缙没有言语，楼尧向沈炽行礼：“沈副将！”

　　沈炽回礼：“楼将军。”

　　沈炽见裴缙不言语，说道：“这是怎么了？”

　　裴缙看了一眼沈炽，盯着他，沈炽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裴缙随后说道：“是你安排他练兵的？”

　　沈炽看了一眼楼尧，楼尧悄悄地看向沈炽，下一秒又低下头去，沈炽似乎是明白了裴缙因何事板着脸。

　　他对沈炽解释道：“殿下，您也知道，这孔深被您留在了凉州，这先前都是他在练兵，如今来了雍京，这一时之间末将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就选了从未练过兵的楼将军，这一时练不好也是正常的。”

　　裴缙却不认为如此：“如若练不好兵，本王要他做这个偏将做什么！”

　　楼尧此时冷汗直流，今日自己这偏将之位就要没了吗？

　　沈炽赶紧安抚裴缙：“殿下～您给他一些机会便是，他去岁才被您提拔为偏将，这也没练过几次兵，您要相信他日后定能有所成长。”

　　裴缙望着沈炽，严肃地说道：“阿炽～你知道的，如今这雍京危机重重，方才练兵之时，我发觉所有将士动作软绵无力，那阵法乱成一团！如若日后本王要用他们，难道他们就这副样子上战场吗！”

　　沈炽听着这话，转头看着楼尧，呵斥道：“楼尧，这是怎么回事！我镇北军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楼尧抬头，不敢说话，沈炽接着责令道：“快说！”

　　楼尧表情透露出纠结，犹犹豫豫的地开口道：“如若末将说了，殿下能否别罚末将？”

　　裴缙冷漠开口：“本王向来赏罚分明，是你的错，本王不会放过，不是你的错，本王自也不会追究。”

　　楼尧闭上眼睛，随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睁眼说道：“殿下！昨夜不知为何，军中许多将士都泻肚了一夜，今日您又要来巡视，末将不敢耽搁，只好把他们又拉出来，这才显得他们动作软绵无力。”

　　裴缙眼神微动，沈炽先行震惊地说道：“泻肚？昨日将士们吃了什么？”

　　楼尧摇头：“昨日末将同他们吃的一样，可也无事，不知为何他们变成了这般。”

　　沈炽随后看向裴缙，裴缙开口道：“去把泻肚的其中一人召过来，本王要问话！”

　　“是！”楼尧立即转身往帐外走去，突然，他被裴缙叫住。

　　他转身看见裴缙起身，说道：“本王亲自去见他们，你先让他们全部回营帐休养。”

　　楼尧得令前往帐外吩咐下去。

　　裴缙走到沈炽身边，沈炽问道：“殿下真的要自己去问？”

　　裴缙点头。

　　沈炽劝道：“不然我去替殿下问话，万一他们所染是什么时疫，您这贸然前去怕是不妥。”

　　裴缙转头看着沈炽，说道：“本王是镇北军统帅，理应亲自去看看，断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可是……”

　　“行了，一起去看看吧。”

　　裴缙和沈炽来到步兵营帐。

　　看着将士们苍白的脸色，裴缙也有些许不忍，他走到其中一个小兵面前，问道：“你们昨日可吃了什么额外的东西，是他人不曾吃的？”

　　那人明显犹豫了，沈炽和裴缙都看出他们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沈炽呵令道：“殿下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小兵看着周围的伙伴，说道：“回殿下，昨日我们去打了野味来吃。”

　　楼尧跑过来指责道：“你们忘了军令了吗？无令擅自出营，还去打什么野味！”

　　裴缙拦住楼尧要上前的手，说道：“你继续说。”

　　小兵继续说道：“我们吃完野味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老人，他说自己与亲人走散，便要我们带他进城去找亲人，我们不愿，那老人哭哭啼啼，我们心软便准备带他入城，可谁料下一秒他不知撒出什么东西，我们都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身上的银两都没了，我们这才发现我们被骗了，后来我们担心回来晚了被将军发现，就赶紧回来了，回来之后我们就开始泻肚，一开始还只是我们五个人，结果后来越来越多人开始泻肚。”

　　裴缙和沈炽对视一眼，沈炽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个老人的模样？”

　　小兵点头：“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他！”

　　裴缙随后说道：“你将此人的相貌特征说予画师。”

　　之后，画师被裴缙喊来了这里，开始根据小兵的描述画像。

　　“那人穿了一身读书人的衣服，白色的，领子上还带着些许蓝色，头戴蓝色头巾，右脸上有一颗痣，眼角处似乎还有伤疤……”

　　画师根据小兵的描述画完了画像，随后裴缙吩咐楼尧按照小兵的描述和画师的画像巡人。

　　此外，他还命人去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