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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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悲惨与消极中成长的，我恨这个恶臭的世界，我恨他们生下我不管不顾，我恨方薇丢下我，但善存的孩子心系着他，我身上流着她的血，我是她体内的一块血肉。
恨不起。
也爱不起。
高中时我更加肯定自己是丑恶，事实就是如此，被丢下的孩子能有几个是好人，只不过善于伪装。
我是个骗子。
连最亲近的人都发现不出不对劲。
刚分班那会，我对原本的课程更提不起兴趣，没分班之前，顾箫青在身边好歹能装出对课本知识的渴望，现在装都不想装。
但想想要和他上同个大学还是要认真对待。
我，高二1班，李沢明。
他，高二3班，顾箫青。
选的都是理科，但不在同一个班。
正在上语文课，我却看着窗外操场上正在跑步的班级，为什么不是一起上体育课呢？
好讨厌。
“我很喜欢一句话，且视他人之疑目入盏盏鬼火 ，大胆地去走你的夜路……”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讲着自己的心德。
这样的吗？
就算没人支持也要走吗？
顾箫青在操场上挥散汗水，一点一滴都在阳光下，比我见过的珠宝都还要耀眼，或许是他本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或许吧，他应该也会喜欢这句子吧。
烈日，点燃了我想无限靠近他。
下课了，还没等我去找顾箫青，他就来了，手撑在窗前，眉眼弯弯，“你们教室真是让我好找，李沢明不给些奖励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那么快过来找我，只会回道:“你要什么奖励呢？”
“看我特意跨过一个楼层的奖励……给我一颗糖好吗？”他故作思索，指了指我桌面上摆的一颗薄荷糖。
我每天都会带些薄荷糖，没什么特别，只是他爱吃。
他不说我也会给，这算什么奖励啊。
我还是拿糖给他了。
他凑近我小声说:“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别愁眉苦脸了。”还好这时候身边人不多，不然我不敢想自己的耳朵有多红。
从高一意识到喜欢他，我就尽量避免他的肢体接触，但都失败，他会可怜兮兮发现堵我，然后问我是不是躲他。
要是说没有，他会拿出很多让人哑口无言的话术，说有他就会委屈到快哭，顶着那张让人着迷的脸哭唧唧，虽然很好看，但还是不想让他伤心哭，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然后去哄小狗。
他就会立刻欢喜起来，很好哄，我都快怀疑他是装的了。
只见他拿着糖脸上笑意更深了。
薄荷…鬼。
我和他聊了会，铃声就响了，真像一直缠着他，像八爪鱼一样不然他就会跑。
当然，我自认为自己很好看，对这点我非常自信，所以除了顾箫青，我就觉得没人比我更好看了。
暗恋者眼里出西施，nonono，这是事实。
但没多久我就发现他身边总会有人，月考结束后我去找他，就看见一女生靠他很近，脸都快贴在一起了，手里的拿着盒小蛋糕准备给他的，现在都快拿不稳了。
很好，惹到我，就会一拳打在棉花上。
顾箫青昨天才发朋友圈说这草莓慕斯蛋糕好吃的，虽然排号难，但李沢明还是好耐心等着，拿到蛋糕就是直奔他的班级。
我脚步小声回教室了，看着被放在抽屉里的蛋糕沉默。
顾箫青交朋友的权利我没有干涉，他的自由，就他新同桌看起来和他相处很好，可是这是交女朋友了吗？
是我不配吗？我长得很丑吗？
这样看起来，好像那女生和他更配。
这么想着，我更丧气了，恹恹趴在桌子上，想要有人安慰我，但没人，大家都不怎么靠近我，只会捧我但不会真正关心我。
我也不怎么理他们，从来没把这当自己的班级。
顾箫青，放学还是自己回家吧。
我一整个下午都没去找他，一下课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说什么迎新生会我需要上台讲话，和高年级一起。
呃……好想问老师是逮着我吗？高一我上台就算了，高二还要?我不想那么尴尬。
算了，这样也能让他注意到我。
我在办公室听着安排。
班主任语重心长说:“希望你写的不要干巴巴的，不要套模板，要有点感情和新颖，到时候你说了其他人套的模板就用不上了，老师很看好你的。”班主任是上了年纪的女老师，长得很慈祥，带了高二高三三个班，深知他们的德性。
我点点头，套一点应该没事，总不能那么巧。
回教室时已经上课了。
前桌转头小声道:“明哥刚刚三班的找你。”说完像是等我反应似的，我点点头。
和你很熟吗？就明哥明哥叫，直接说不好吗？
熬到放学，我还是把蛋糕装进纸袋里，估计着时间他下楼，就加快脚步走了。
走出教室感觉空气都不压抑了，这蛋糕还是给李柏文吃吧。
那傻小子刚上初一，给蛋糕安慰他吧。
听李柏文说月考完很紧张，作为哥哥还是关心下吧，最后这个蛋糕没给顾箫青和他，我给了顾箫青的同桌。
叫什么名字来着……忘记了。
司机说有事耽误会，我就在蛋糕店门口等，就见他的同桌在打电话。
“妹啊，你想要的蛋糕卖完了……”他的声音带着无奈温柔。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袋子，等他挂了电话，我走上前。
“同学，你的妹妹似乎是想要最近新出的草莓慕斯蛋糕，我这有一份，只不过买的时间有点长，不嫌弃的话要吗？”我斟酌着怎么说。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但还是叹了口气，接过纸袋，蛋糕被我保护的很好，和刚出的蛋糕一样。
“谢谢，我转钱给你吧。”
我点点头，“转20就好了。”
蛋糕原价50，他坚持要转原价。
“20这个数字我挺喜欢的，双数成双成对挺好的。”骤然想起在三班看到的一幕，还是微笑着说。
他不再坚持，转了20，我温柔一笑，对他说了谢谢。
他似乎很纳闷，等到司机我就离开了。
我看着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的李柏文，他立马凑过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他抱着我撒娇。
“今天司机有事耽误了。”其实也有我特意绕路的原因。
他闭闭眼煞有其事捏了捏我的手，“哥哥，今天顾箫青来家里了，你们吵架了？是不是他惹哥哥生气了？！”睁开眼眸，定定看着我。
“没有，没有吵架，只是哥哥单方面心情不好。”
李柏文气呼呼跺了下脚，“竟然让哥哥心情不好，以后哥不要理他。”怎么上初中了还是像小孩一样啊。
我只是揉了揉他的头，把他哄去吃饭了。
吃完饭，洗完澡，一套动作像完成任务一样，回到房间看着桌上的八音盒，用食指轻轻拨弄木齿轮，毛巾顺着头滑在脖颈处。
“是生气了吗……”拨动八音盒。
《鸟之诗》播放了出来，很静心，我心情不好都会听一次。
有人用旋律拥抱着我，耐心哄着我，静静听着我心里的烦躁不安。
水滴从发尾滴到桌面，像打破我的幻想。
我不配生气。
在心里叹气，只好吹干头发，坐在书桌前埋头写演讲稿，写到中途有些渴了，下楼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客厅很黑，我顺手开了灯，吊灯亮起来时，我看见沙发上喝得烂醉如泥的李晓清，他不适睁眼，用手遮住眼。
见怪不怪了，倒了杯冰水喝着，抬眸看着沙发上的人，杯子见底，放下杯子，走近沙发。
我轻嗤，用手背轻拍他的脸，“爸，醒醒，别在沙发上睡。”我装出对父亲的关心，父子情深的样子。
李晓清长得不差，不然我妈怎么会喜欢，主要是人渣一个，婚内出轨，还想要自己的儿子对他好，这张脸再好也是烂老鼠。
他坐了起来，看着我叫我母亲的名字。
“方薇……你回来了？”
讽刺至极，气得我给了他一巴掌，手背打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手背都打红了。
“清醒了吗？”我居高临下看着他，他眼里的迷蒙恢复了些，看清人。
他盯着我的手，直勾勾的，让我很不舒服。
“沢明……手疼吗？”他拉过我的手吹了吹。
我挣扎着想抽回手，“放手，李晓清!”另一只手打在他另一边脸上，他脸被打偏，还嘴边还有些血。
“沢明打爸爸打得好疼，让爸爸吹吹好不好？”
我冷脸看着他，他像是没有餍足一样，轻笑了一下，“爸爸，你刚刚拉我的手很疼，更红了。”
李晓清抬头望着我，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看到光在试探，轻轻揉着我的手。
“爸爸吹吹。”他把自己的脏气吹到我的手上，还突然亲了一下，舌/尖舔舐了下。
我捏着他的下巴，“爸爸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越界了吗？”松开手，“好了，放开我。”
我心情很不爽，不爽到顶端，十个李晓清都不够我打的。
只会发/情的老鼠，管不住自己。
陪你玩会，还当真了，蠢货
“爸爸，你现在给我滚回房间，明天别让李柏文起来看见你在客厅好吗？”声音温和，笑得人畜无害，适当的露出苦恼的表情。
李晓清点头回房间了。
我翻了个白眼，轻声说:“真是个听话的变态。”
手我洗了30遍，一瓶洗手液英勇牺牲，又喷了许多香水，直到手被腌入味，我还在用纸巾擦手。
隔天，我的脸色很不佳，眼下有浅色的黑眼圈，洗漱时，像是僵尸。
迎新会，学校说要办一些有趣的，其实就是高三学长学姐要求的。
我穿着制服走到其中一个话筒前，像是完成任务被迫营业，事实也是这样。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高二1班的李沢明，在这个和煦的阳光，温暖的风吹动人心弦，九月也迎来落声，高一新生们，欢迎你们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我面无表情看着台下念着。
顾箫青在台下与我对视，眼里似是担忧和抚慰，心里猛得一震。
“我们很期待你们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
“入学时你们是否一腔斗志，是否感慨时间飞逝?你们以后会觉得时间过得更快，光阴似箭，过不久你们会变成高三的学长学姐们……”
“前路是属于你们的……大胆去走，老师同学们都会支持，这里是一个家!”
“欢迎你们!迎新会正式开始!”我拉开学姐准备的红联。
《欢迎你们，小高一，别太虎》
我事先就应该看的，高三的学长学姐笑着念出这句话。
终于可以下台了，略有疲惫坐回队伍里。
一人一个板凳。
迎新会结束了，我戴上了志愿者的标志臂带。
没办法，人就是多重身份，忙到我想骂人，但这样忙碌也能让我不用分心在意……别的事。
收拾好我就回教室了，大家正在看电影，我从后门小声走进去。
前桌好像换了个人，算了不关我事。
她转过头，我知道了，是温千禾。
挺厉害的女生，成绩排名总是和顾箫青不分上下，中考成绩也只比顾箫青少2分。
从高一我就注意到了她，顾箫青不怎么在乎成绩排名，他很优秀，就是比较爱玩。
温千禾在学校里是该学学该玩就玩。
我对她有些好奇的，“你不是这个班的吧？”就算我不怎么认识班里的人，但她绝对不是这个班的。
“对咯，李沢明，你不要拆穿嘛，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谁，没想到是你。”温千禾很自然熟叫着我的名字，明媚的笑让我觉得烦躁。
哈……就是她啊，昨天也是她。
她一卷长发披着，我斩钉截铁说:“披头散发扣分。”
学生会有一席之地的，今天恰好我值日。
温千禾嘴角明显抽了抽，“……我艹”
“说脏话，辱骂学生会，扣分。”
“李沢明……”
“乱闯班级扣分。”
“……”
“怎么不说话了？”
温千禾:“说话给你扣分吗？”有些暗的教室里她的脸崩裂开来。
“没话说就出去。”
“行。”她咬牙切齿离开了。
我提醒道:“小声点，别吵到其他人。”离的近的同学憋着笑，我垂眸看着桌上的课本。
顾箫青……她虽然优秀好看……但看看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回忆(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