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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托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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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玉楼外。
曲红葙和宋云萌在那门口不明显的地方,站了一些时候,两人对望一眼,又在这四处无人的街道多留意片刻。
曲红葙在一处隐秘的角落,看见了白择声的影子。
总觉得那人是他,可又不敢确定。
宋云萌见到她情绪不是很高,见她一直盯着一个角落,手肘轻轻地杵了她一下,低声问:“怎么老是看那里?”
曲红葙抬起手,指着那个角落,在说出话之前,闭上了眼睛,“白择声,他在那。”
宋云萌反倒很纳闷:“他在那做什么?”
没一会儿,宋云萌想到了什么,忙问,“诶,你老是关注他,不会真的对他,动了心思吧?”
曲红葙语气轻轻,“可能吧。”
“可能吧?”宋云萌皱眉,很困惑地问,“你不是在说胡话吧?”
曲红葙自己都不确定,随意地回,“不是胡话,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看懂他身上一点,藏着的秘密。”
“我的天。”宋云萌惊叹一声,可看她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忙去看福玉楼,转移话题:“那,我们这就去福玉楼了?”
曲红葙颔首:“走吧。”
“啊!”
刚踩上一级台阶,就听见福玉楼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大喊,仓皇失措的叫声,及混乱的脚步声,从里面传出。
曲红葙脚步收回,侧眸瞧着宋云萌,低声道,“不妙。”
“嗯。”宋云萌也点头,眉心拧着,抬上去的脚步也迅速地收了回来,“咱们先撤。”
“撤不了了。”曲红葙回头看,看到了在黑暗的角落里守着的白择声,在慢慢地向这边靠近。
有食客跑出来,从曲红葙和宋云萌身边跑出来,失神地叫着。
“啊!”
“死人了,死人了!”
曲红葙扯住一个女食客的手腕,询问道,“死的人是谁?”
“四方……不知道,不知道。”
女食客甩开了曲红葙的手,慌慌张张地离开。
曲红葙呢喃着,“四方?”
宋云萌没理解,忙问,“什么四方?”
曲红葙来不及回应宋云萌,刚越上台阶,就被白择声捏住手腕。
“别去。”
是白择声的声音。
曲红葙回头看他,他在暗淡的的光影里,只能看见些许的面部轮廓。
“你们先离……”白择声意识到说这句话不适合,赶忙补道,“在外面等我。”
温新慎派人前去报案,一人在一楼大厅的角落里等待着,端着酒杯,浅浅地品着,时不时地瞥着敞开的大门。
伍苏浅验尸后出来,看见白择声沉着一张脸,脱下手套,走到他身旁,轻吐一口气,“死的人是四方书铺的老板,王绮,和薇薇二叔的继妻,王晚。”
白择声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言辞不清,“怎么、会是她?”
伍苏浅疑问:“怎么、不能是她?”
白择声偏头去看伍苏浅,看她云淡风轻,在朦胧的烛火中,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闻到她身上常有的药味。
冷风带过,药味更浓,连她说的话,意味都浓了几分。
白择声一直以为,他的出现,是个意外,会以为前世今生的轨迹是相同的,可是,自伍苏浅来了以后,就都变了。
伍苏浅也淡定地回看他,唇角轻微地上扬,言语沉闷地问:“你以为是谁?”
被这么突然一看,白择声侧开视线,没有说出心中的秘密,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没谁。”
“可惜。”伍苏浅紧追不舍,没有要放过白择声的意思,一字一句地吐出,“你的路,不会再会与从前相似,不会再那么一马平川。”
白择声眉头倏然一皱,可语气还是冷冷的,“是吗?”
伍苏浅重重颔首,很笃定,“是。”
白择声咬紧牙齿,再次歪头去看伍苏浅,在这朦胧的片刻,看到了她眼里闪过的雾泪,“就凭你,那个辅助你完成这所谓任务的小全?”
伍苏浅低下头,低低地浅笑,“看来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没一会儿,伍苏浅又问,“是因为她吧,你怕她有危险,怕我利用她。”
白择声没说话,直直地看着她须臾,眼神中满是警告,遂重重地点了下巴。
伍苏浅懂了,默默地收起手套,深深地呼吸,面对这里的刺骨寒风,她鼻子有些堵,低下头说了一句,“王绮,她死得挺冤,验尸笔录已呈上去,你和言学,该忙了。”
伍苏浅刚抬脚要走,忽地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白择声,“薇薇,可能、会被海轻山传去问话。”
白择声也只是点了下巴,没有再说什么,对她的防备很重。
在伍苏浅离开后,白择声迅速前往福玉楼外,可刚出来,就碰到了海轻山,慌忙低头,“大人。”
海轻山很少看见他慌张的一面,对他下令,“你去、把与王绮、王晚长期接触的人带来问话,尤其是曲蔷薇。”
“是。”白择声离开,在福玉楼外,看到了在等待的曲红葙,没了宋云萌的身影。
曲红葙一见到白择声,上前询问,“死的人、是不是还有王晚?”
在书里,王绮没有殒命,王晚也没有死。
白择声心梗了一下,只道,“海大人要问话。”
他稍稍停顿,“你和王绮……”
曲红葙却自己回答了,“是因为‘我’与她,接触时间最久。”
白择声正视着她,轻轻点点头,“嗯。”
“在昨天的申时左右,我们还见了一面。”曲红葙记得,和白择声在家里砌小厨房,搬砖搬累了,出来透透气,顺便把收尾留下来的书籍,都交给了王绮,没想到,那会是见她的最后一面。
她心事重重,没有新令下来的喜悦,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不愿意多说,还以为她是劳碌导致。
白择声看着冷静的曲红葙,心口猛然跳了一下,“你……”
曲红葙听到他的迟疑,抬眸看他,在那些摇晃的光影中,看到了他为难纠结的神色,还是试着说出来,“不管她曾经在你的前一段生活历程中,对我做了什么,或对你做了什么,对她的怨……”
“你、别说了。”白择声抬手制止她,别开视线,在头前带路,“我知道该怎么做。”
踏进县衙大门的那一刻,曲红葙的心忽地重了起来,直视着白择声的背影,一时恍惚了,他这份差事,艰辛危险不言而喻。
海轻山敲着桌面,眼睛直直地盯着公堂之外,紧随着在靠近的白择声,和曲红葙。
海轻山还不等白择声先出声,就又下了命令,他的声音很轻,“择声,把,王晚的孩子、丈夫,带来。”
白择声多少都有些迟疑了,“明、明白。”
走时,去看曲红葙,眼里满是不放心。
曲红葙这时看到了海轻山挥手,一旁的一个书吏起身,连点十几盏烛灯,照亮本就昏暗的公堂。
十几个人影突然出现,曲红葙突兀地吓一跳,在这些人中,看到白志寅,王妙,其他的陌生面孔,是没有一点印象。
迅速地回忆了书中和动漫中的角色,才知道其中的人有卢闲初,贺蒙是,温新慎。
就连这海轻山,新上任半年的县尉,书中也只是提了几句,办案如神,精于发现细节,看人很准,做事也更怪。
海轻山站起来,看着受到惊吓的曲红葙,出声安慰,“你先别慌,也别怕,这么多人在这,都不出声音,确实诡异。”
曲红葙抬眸凝视着他,看他放慢脚步向这边走来,攥紧手指,发问,“海大人是要等我到了才问?”
海轻山眉头一挑,轻点了下巴,“的确,你到了才问,不愧是择声的妻子,聪慧,伶俐,就是,胆子小了点。”
曲红葙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看到他在往这边踱步而来,“大人想问什么?”
“给蔷薇,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海轻山捏起一张薄纸,上面字迹整洁,透过胧胧的烛光,再瞧了一眼,“这是,王绮所写的遗书,遗书中提到,若有不测,她的铺子、及八岁的儿子,都托付给曲蔷薇。”
曲红葙齿关紧咬,在众多疑惑的眼神中,看到了眼眶红肿的王妙,几步就走到海轻山面前,掌心向上,“大人,可否看看?”
海轻山递给她。
看完,曲红葙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展开,不解地问,“为什么是我?”
知道海轻山不会回答,急忙走到王妙身前,纳闷地俯视着他。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心口起伏地很严重,看着他闪烁着眼泪的双目,不忍心问,转身去看海轻山。
海轻山继续问,“你对王绮有什么印象?”
“印象?”曲红葙歪着头,看着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王妙,认真地思考了之后,才回答海轻山,“她为人仁慈,善良,不苛刻。”
海轻山点点头,在原地踱了几步,掀了掀眼皮,“王晚呢?”
曲红葙怔了一下,盯着海轻山看,边看边思索,语速放慢,“她,是我二叔的妻子。”
海轻山轻微地笑了一下,“别的呢?”
“别的?”曲红葙后退了一步,“我与她不熟,平常不怎么往来。”
海轻山又问,“为什么她要把书铺和孩子托付于你?你对杀害她的凶手,有没有什么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