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火麒麟》sud

9、第9章

　　我一边听聂风和秦霜说着我不大明白的对话，一边晃到了不远处的小河里，刚把脚丫子伸到水里还没拨弄两下，我就又被聂风丢了下来。

　　聂风似乎是突然感到了什么异状，猛地飞身而起，朝农户的方向狂奔而去。秦霜亦是拔腿跟上，独留我站在水里气得牙痒痒。

　　懒得老是这样跟着跑来跑去的，等到玩够了，我才从河里跳出来，嗅着聂风的气息去找他。一路寻去，人血的腥味愈发浓重，我沿着小河往下游走去，离我玩水的地方很远的岸边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尸体，被河水稀释了的血污染了小河，四周飘散着令我难以忍受的腥臭味。我勉强从中辨认出聂风的味道，接着往前走，最后竟是走回了聂风带我出来的岩洞！

　　离得远远的，我就看见聂风、秦霜、步惊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说话。聂风的身边有一具枯骨，我有些意外地闻到那些骨头上沾染着我的些许灵气。而且，从骨头的形状和四周散落的铁链来看，这人似乎是很久以前被锁在岩壁上死去的。不过，这堆骨头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的岩洞里的？！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也没发现他！

　　就在我纠结于这个莫名把自己锁死在岩洞里的人时，聂风他们正在说着话。他们讨论的对象是墙壁上的一副画，画里有着一个看似力量强大的人正手举一把和步惊云手中的黑剑一模一样的东西往我的头上斩杀过去。我心里猛然一寒，眼前闪过凤凰他们临死前的模样，心道：难不成这些人中有人想要杀我？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即过，我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先不论这些人之中有谁要杀我，即使他们想也未必能伤得到我分毫。如果是聂风想要杀我的话，他之前也有的是机会动手，完全没有理由让我活到现在；何况，即使聂风在他们的鼓动之下真的决定杀我，他也不一定能真正赢得了我。毕竟，做为四大瑞兽的火麒麟而言，只要还有一滴精血尚存于世，我便能再度吸收天地精华重化形体。就这一点而言，我可是比凤凰他们要幸运得多，也或许是不幸得多。

　　不过，在面对如今这种尴尬的场面时，为免给聂风添麻烦，我自然不会再在除聂风之外的人面前出现。趁着他们沉浸在岩壁上的画和对于这幅画的言谈之中，我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行踪，悄无声息地退进岩洞深处，顺便绕了个远路去找聂人王他们玩了一阵子。

　　逗着聂人王他们玩累了，我摆摆尾巴窜到龙的脊梁骨旁边趴了下来。龙的意识早就已经消失了，如今唯一留下的也只剩些许微薄的灵气，别的好处没有，倒是意外地能够压抑我体内近来时不时出现的某种狂暴肆虐的杀戮欲|望。

　　为了抑制这种本能的疯躁感，我又在岩洞里待了几天后，这才出去找聂风。可叫我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到洞口便看见聂风独自一人坐在洞口的石头上等我。

　　因为之前不告而别的事，我有些嗔怪地冲他低吼了几声，这才在用前爪扒拉扒拉地面表示不满之后，再次跟着他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旧留在他的身边，却没有再缠着他要刀降温了。毕竟天气已然开始转凉，我也懒得将那把对我之前的行为颇有怨言的刀咬在嘴里跑来跑去。

　　只是，这次的旅行当中，聂风似乎一直都有心事。这一路上，聂风漫无目的走着本就没个方向，时常还会出个神连前面是树是河都看不到，也不像之前那样对我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我知道聂风这段时间的状况都不是很好，于是一路上跟着他也不闹，只是提醒他记得一日三餐和夜里找地方睡觉，努力地给他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自己想通某些事情关节。

　　其实上，聂风是个很习惯钻牛角尖的人，他不像我因为活得太久而不得不学着忘记。除此之外，聂风还总喜欢将所有的错误追究到自己身上，我一直难以理解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些必然会发生的事情里有着他的错处。

　　偶尔无聊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聂风和我一样有着那种可以预见的能力，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烦恼？因为可以预见，同时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于是久而久之就释然了。

　　可是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聂风如果真的能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那么等待着他的结局必然是被无法负荷的愧疚与自责逼疯。因为他可以看见那些人所不希望发生的未来，而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做些什么，但是这些预见的结果是必然的，即使能通过逆天的方法修改某个关节，然而被修改之后的未来最终还是会向着那个不变的结局走去，无发阻挡。而且，沿途之中的牺牲和残酷并不会因为这一个关节的错位而彻底消失，更可能因为这一错位而为人世间引来更加恐怖的炼狱。正如这一次我所做出的改变，在不久之后印证了整个世界的法则绝对不会因为我的私欲而向规则妥协……

　　那天，我跟着聂风来到一个地处偏僻的隐蔽地方。一望无际的竹林深处藏着一座小竹屋，那里住着一对父女。我远远看去的时候，黑色的浓雾已经笼罩了那里的一小片天空，这是将死之地的预兆，那对父女难逃厄运。

　　我停在竹屋外围的篱笆边上，看着聂风走了进了用竹篱将竹屋外一小块空地围成的院子。屋里的女子很快推开屋门跑了出来，半是欣喜半是忧虑地望着聂风，她身后的老人身上透着些许的释然和解脱。

　　他们说了很久的话，我并没有留意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聂风已经挥刀向他们砍了过去。

　　不对！！！未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如果聂风当真杀了他们，他绝对会内疚一生！！！

　　身体的反应已然超出了本能，我以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奔雷一般冲了出去，一口咬住那把冰冷的刀，这个经常和我闹情绪的家伙第一次如此驯服于我。我侧过头避免刀刃伤到聂风，直直地扑过去用血脉的力量将聂风压制住，扭着身子将他扛到背上，背着他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