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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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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宋鸢回城,按照规矩来讲就应该要上早朝,
宋鸢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皇帝下方位置上的温屿礼。
而温屿礼从宋鸢踏进朝堂的那一刻,就紧紧盯着她。
他扇着手上的扇子不紧不慢,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温润有礼。
温屿礼向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宋鸢也点头回礼。
随后宋鸢身边的大臣都纷纷向宋鸢搭话,个个都是络绎不绝,宋鸢也不打断,不咸不淡的听着。
“今日皇上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是啊,平日里这个时候早朝都上一半了。”
……
听到底下人的议论,温屿礼又勾了勾嘴角。
宋鸢对此不发表言论。
又过了好一会儿,吕威才姗姗来迟,让众大臣等了好一阵子,吕威也不觉得有什么,坐在龙椅上后,淡淡开口,“开始吧。”
“皇上,西边真水镇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的洪水,望皇上派人去治理,事态紧急啊!”
吕威点点头,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李尚书,你去解决这件事。”
此话一出,刚刚上书的御史大夫立刻又跳了出来,神情惶恐,“皇上,万万不可啊!李尚书是礼部尚书,怎又会懂得这些事?!”
朝堂上瞬间出现了议论之声,大多数都是赞成御史大夫的话。
“御史大夫说的在理,掌管礼部怎可去治洪水?”
“是啊是啊,要我说应该派工部尚书房尚书去,术业有专攻啊。”
“要我说也可以派温公子去,不是说温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
朝堂瞬间变得吵闹,吕威揉了揉太阳穴,一脸不耐烦。
“好了!不要说了!就派李尚书去!”吕威皱着眉头,犀利的眼神扫向朝堂下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宋鸢身上。
在扫到宋鸢的时候,吕威愣了一下。
他现在的心情还是有一些复杂,但是一想到温屿礼说的话,吕威心里又舒服了一些。
他相信温屿礼,一定能替自己看好宋鸢,其实这样想想也很好。
他亲自派遣的人都管理着全国最重要的部分,宋鸢又能替他看好边疆,而他只需要在京城享受就好,这岂不美哉?
朝堂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天子发怒,无人敢言。
“宋将军,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你觉得朕应该派谁去?”
宋鸢作揖,眉眼很淡,“臣觉得应该派魏郎中去,臣记得魏郎中祖父对治理洪水颇有研究,臣也曾跟魏郎中聊过几句,知道他也很擅长治理洪水。”
吕威点点头,“好,那就按宋将军说的,派魏郎中去。”
“是。”
宋鸢抬眼看了一眼吕威,眉头微挑,似乎是没想到吕威会听取她的意见,也没有找她麻烦。
奇怪,实在是奇怪。
……
下了早朝,宋鸢落在后面,心里还在想昨天的事情。
大华朝的东南西北各有派人镇守,其中东南部与北部向来最容易受外部侵扰。所以东南部和北部都派人重要看守,而西部主要是贸易为主。
她镇守东南部,镇守北部的是安怀王。
据她所知,北部权势较大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安怀王,一位是范将军,但是范将军在几年前就已经致仕了,那么也就只剩……
可是如果是安怀王,那么他为什么仅仅派一个人来刺杀皇帝?
还要派一个地域特征这么明显的人来?
难道……
宋鸢脚步顿住,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刺客难道一定是北部的人吗?他们东南部也有差不多特征的人……
东南部除了她还有一个……
——“宋将军且慢。”
思绪被打断,宋鸢也没有什么情绪。
“温公子可有事?”
温屿礼走近她,含笑问她,“宋将军难道不想知道我调查出了什么线索吗?”
宋鸢看了温屿礼一眼,心里其实是不太信任温屿礼的,毕竟……
温屿礼有着一张说不出味道的脸,平日里嘴角总是带着一点笑,看──起来像是温润如玉的公子,但是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放大时,看起来又有些轻浮和坏。
宋鸢还在犹豫当中,而温屿礼却已经发起了邀请,“将军,东街的陌上酒楼,可否一去?温某一定知无不言。”
宋鸢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打算拒绝,但是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温屿礼便朝着宋鸢近了一步,像是有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时声音似轻似挑。
“将军,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温某只会尽全力帮助将军,绝对不敢有二心。”
再次短暂的沉默之后,宋鸢应下了。
“温公子先去,宋鸢稍后就来。”
……
宋鸢回府之后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寄给身在北部的安怀王,一封是寄给东南部的乔将军。
写完后,她就把信给了府上的管家,只说了一个字,“速。”
也只希望时间来得及。
把信都给了管家之后,宋鸢便动身去温屿礼所说的那个酒楼。
此次行程宋鸢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身边并没有带其他人。
就在马上要到酒楼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将军,小女子有一事想请宋将军帮忙。”
该女子看起来很是瘦弱,但是看向宋鸢的目光很是坚定,面对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
宋鸢看了一眼该女子身后凶神恶煞的屠夫,点点头,“姑娘请说。”
“我想当宋将军的侍女。”
此话一出,路边的百姓都停下了脚步。
众所周知宋鸢的府上没有侍女,宋鸢大部分的时间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她的生活起居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府上只有几个打杂的和管理一切事物的管家。
宋鸢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轻轻的问了她一句,“为何?”
该女子捏着衣摆的手不禁一紧,“我想跟在宋将军的身边,我很能吃苦,我也想习得一些武功,我……我不想嫁给这个屠夫。”
宋鸢再次看了一眼目露凶色的屠夫,心中有了个大概。
“好,你直接去我府上找管家。”说着,她从身上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女子,“把此物给管家看。”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女子很是惊喜的接过了手帕,朝宋鸢深深鞠了一躬,“谢将军!”
宋鸢当众答应她并交给她信物,也是在告诉众人,现在这名女子是她府上的人,这是在为她撑腰。
女子心里都明白。
……
宋鸢刚踏进酒楼,掌柜的便领着宋鸢去了楼上。
“宋将军,请。”
“多谢。”
门一打开,宋鸢便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宋鸢才猛然发现自己早饭只是随便吃了点,胃里面早已空空。
“宋将军,坐。”
宋鸢一进来,温屿礼便站了起来迎接她。
温屿礼给宋鸢倒茶,“将军,先吃一点吧,温某也饿了。”
宋鸢点点头,毕竟自己也饿了。
不得不说这桌子菜还是非常符合宋鸢胃口的,入眼的都是“红色”。
宋鸢第一筷子就朝着一道椒麻鱼去,结果突然被一双宽大的手挡住。
宋鸢顺着手看到了手主人的脸,脸上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温屿礼笑了笑,“将军想必也是饿了,还是先吃点清淡的垫垫胃比较好,防止后面胃不舒服。”
宋鸢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
看宋鸢当真听了他的话,去吃了清淡的蔬菜,温屿礼愣了愣。
想到刚刚宋鸢那幅仔细思考,然后认同他的模样,竟然……意外的有些乖。
一般人可能都会觉得他多管闲事,而宋鸢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听了他的话。
温屿礼忍不住用手背轻微遮挡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宋鸢吃了几口蔬菜,也扒了几口饭,然后微微有些迟疑的问温屿礼,“现在可以了吗?”
毕竟她自己也把控不好这些度。
温屿礼替她把喝完的茶续上,眸子里是忍不住的笑意,“可以吃了。”
宋鸢点点头,开始风卷残云。
温屿礼就边吃边给她倒茶,看起来非常高兴。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吃饱喝足了,宋鸢也就开始问正事了。
“温公子调查出来了什么?”
“将军不如叫我的名字?”
“……”
“温屿礼,你都调查出来了什么?”
温屿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问了宋鸢一句,“不知道宋将军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安怀王或者是乔将军。”
温屿礼有些意外的挑眉,一是没有想到宋鸢会如此坦诚的告诉他她的怀疑对象,二是意外这两个人。
温屿礼点点头并没有询问原因,“那将军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刺客选择在午夜自杀,而不是在一开始进牢的时候?”
宋鸢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你也有怀疑过这个点?”
温屿礼点点头,“当然。”
“嗯,看样子他应该是在等,至于是在等什么……我感觉他在等我。”
“等我回京刺杀,等我来审自杀。”
毕竟她才刚刚回京,皇帝就遇到了刺杀,她刚要去审,刺客便自杀了。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像是有意而为之,宋鸢不可能不怀疑。
还有刺客太明显的外貌特征,不明白背后的人是想要引导大家误会什么还是想要嫁祸给她。
“所以……”说到这里宋鸢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所以凶手绝对不是安怀王。”温屿礼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安怀王是镇守着北边,而凶手的外貌确实是与北边居民相似,假设凶手是安怀王,那是不是就显得安怀王有一些蠢?
而且安怀王完全没有栽赃祸害宋鸢的动机,因为那完全对他没有好处。
而且幕后的人只派了一个刺客,相比较下来想要嫁祸给宋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么宋鸢倒台了,谁又会获利呢?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