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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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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家族培养的妖妃。
没错,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而我的嫡姐是家族精心培养的皇后,我娘只是一个青楼中卖艺不卖身的清倌,我是父亲一次意外的产物,我娘也因怀了我被赎了出来,成了我爹的姨娘。
但我爹并不喜我和娘亲,嫡母也总是苛待我们,下人惯是会捧高踩低疏于伺候。
直到五岁那年,我在府中花园里看蚂蚱时,意外撞上了父亲,他这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女儿。
那时,他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奴婢的孩子,但其实也怨不得父亲会这样认为,毕竟当时我刚从地上站起来,让本就不干净的衣裙上沾染了不少的泥点子,整个人更显得脏兮兮。
直到我说我是这府里的二小姐,他才第一次正眼看我,我也从父亲的眼神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艳。
我可以说是挑着父亲和娘亲的优点长的,虽然年龄尚轻,但却能窥见未来的国色。
于是我的生活又好了起来,嫡母也在一瞬间变得和蔼慈善起来,院子也换到了一个更豪华的地方,下人也不敢在偷奸耍滑。
可是这些我都不大记得了,这些都是我娘和我从小伺候的丫鬟乐竹告诉我的。
乐竹说是因为我十岁那年意外落水后高烧不退,失去了很多记忆,反应也永远比别人慢。
她们所说的言外之意我也常常听不懂。
不过好在父亲对我的课业要求也没有那么高,只要求我学好琴和画,对其他六个只需略知一二,不做太多要求。
而对嫡姐则要求事事做到最好,每每有失误时,总会被父亲打手板。
我跟娘亲说起这些时总是倍感庆幸,可母亲总抱着我,脸上满是愁容
“后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囡囡去了可怎么办呢?”
我不太懂,父亲说我只需要站在那里,男人就会情不自禁的为之倾倒,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
但每次我说完,母亲总是会流泪,所以后来我也就很少说了。
2
我及笄第二年,新帝登基。
父亲上朝回来后,满是愁容的走进府中,对着嫡母和嫡姐说着现在的皇帝。
先帝去世前,众人都以为最后登上皇位的会是母族强大的四皇子,又或是极为受宠的七皇子。
可偏偏,先帝去世前所立遗诏中传位于冷宫中最不受宠的二皇子。
而他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惩处从前身处冷宫伺候他的小太监,叫他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头颅还被挂在城墙上暴晒七日以儆效尤。
人人都说他冷血,不念旧情,就如同他的母亲嘉嫔一样,不愧是亲生母子。
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屏退众人,却完全不避着我,似乎是觉得我听不太懂,又或是听懂了也无伤大雅。
但事实上,我也的确听不懂。
父亲说完这些话时,嫡母虽有震惊,但却不至于乱了分寸,反倒是嫡姐。
“那瑾修哥哥怎么办?”嫡姐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焦急。
父亲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头。嫡姐见状也不敢吱声了。
嫡姐口中的瑾修哥哥就是倍受宠爱的七皇子,也是从前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人。
父亲沉默半晌说道:“七皇子都是过去式了,曦儿你最好将你与他过去种种,烂在肚子里。七皇子现如今被迁至封地,无召不得入京。”
“记住,你是要当皇后的人。”
父亲说完,便看向一旁坐着发呆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后,父亲摸着我的脑袋温声说:“等进宫后,你就听你姐姐的话,牢牢把握住皇帝的心,但万万别和你姐姐争宠,知道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是不解的问:“争宠是什么意思。”
父亲颇有些无奈说:“就是别人要和皇帝睡觉,你就想办法让皇帝到你这或者你姐姐那里睡觉。”
我点点头,明白了,不就是睡觉嘛,我也经常会抱着旺财睡觉,旺财就是我养的一只狗,是母亲在我十四岁生辰时送的。
想到这里,我问父亲“我能把旺财带过去吗。”
父亲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的请求。
也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嫡姐的眼睛,她一下子就将大家闺秀的体统忘的一干二净,她用手指着我对父亲说。
“父亲,你为什么觉得她一个傻子能抢走我的宠爱,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偏袒她,难道只是因为她比我要漂亮吗?”
我弱弱的反驳了一句:“娘亲说我才不是傻子。”
“你住嘴。”嫡姐厉声呵斥我。
我被吓得瑟缩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嫡姐还想说些什么时,就已经被嫡母给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说着使了个眼神让他看向父亲,此时父亲已经黑脸。
虽然人人都说我傻,但是我也知道此刻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后来还是父亲让我先走,我才得以从这奇怪的氛围中逃离。
3
不知道父亲和嫡母是如何跟嫡姐说的,我回到院子不久后,一向不将我放在眼里的嫡姐带了很多东西来道歉,只是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舒服。
“妹妹,刚才凶你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向你道个歉,你能原谅姐姐吗?”
她说这话时语气格外的温柔,我下意识的点点头。
见我原谅她,姐姐这才展露笑颜,牵起我的手轻拍了两下,说道。
“妹妹没生气就好,说来也是姐姐的不对,明日我们姐妹俩就要进宫了,第一次离家难免有些心绪不定,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姐姐这里有件衣服,刚好适合妹妹明日面圣,定叫妹妹明日大放异彩。”
说着,吩咐下人将那件衣服端上来。
是一件青色的罗裙,与我往日穿的鲜艳明亮的颜色完全不同,反倒和姐姐往日的穿衣风格相像。
“这可是我特意命人为你量身打造的,面料用的都是上好的蜀锦。”
我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兴许是明白我听不懂,见我不说话她也不恼:“妹妹明日就穿这件进宫可好?”
这句话我听懂了,于是看向那件衣裳,光是看着便知道的确是极好的,也是我平日里难以接触到的好料子。
我高兴的说道:“谢谢姐姐。”
听到满意的回答,嫡姐连连说了三声好:“那妹妹先好好休息,姐姐就不多叨扰了。”
第二日,我换上嫡姐送来的那件衣裳时,发现一同送来的还有一青色的面纱,于是也没多想就带上出了府门。
尚书府前嫡姐已经在马车旁等着我了。
嫡姐穿着一身金缕百蝶云缎锦,浅粉色的裙装广袖上是细软的绒毛,裙摆处更是大片栩栩如生的金线蝶群,瞧着似是要翻飞而出,和我从前得穿衣风格倒是相似,不过比起我的衣裳更加精美就是了。
与我这身素色淡雅的服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嫡姐瞧见我时,有些哑然,嘴巴微张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4
当今陛下后宫空虚,便是一人也无,这是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于是世家都卯足了劲将女儿送进后宫,只为那皇后之位。
京城里的大部分公子贵女都知道温尚书家有两个女儿。
大小姐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名副其实的才女,偏偏那张脸也丝毫不逊色,真真叫人羡慕。
而二小姐却称病极少露面,于是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因为姐姐太出色,因此自卑不敢在人前出现。
马车渐渐停稳,嫡姐先行下车,即便我身处马车中,我也能听见外面的小声惊呼声。
听着外面的动静,我知道此刻外面的人必然很多,也知道此刻应该出去,可我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心中难免有些慌乱和忐忑。
大家原本都在期待这个久居府中的二小姐是何许人也,可等了许久也见有人出来。
人群有个女子不耐烦了,走出来对着马车大声说:“温二小姐,你不会真的丑的不敢见人吧,再不出来该误了时辰。”
我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嫡姐的闺中密友叶舒然,也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
平日里最是瞧不起青楼女子那上不得台面的勾栏样式,连带着瞧不起所生的庶子庶女。
就连乐竹都在马车旁小声的提醒我,我知道自己躲是躲不过去。
我缓缓掀开车帘,然后探出身子,一瞬间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我身上,那一刻我手心里全都是汗。
自从落水之我便很少出府了,父亲说是我的病需要静养,人多反而对我不利,但是我知道,父亲只是想对外隐瞒我的病情。
所以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
所有人视线聚焦的脸的那一刻,我能清晰的看见她们的神情由好奇转为惊艳继而有些失望。
叶舒然走上前,语气极为恶劣对我说:“温二小姐,此次是入宫是面见圣颜,你以纱遮面是在藐视天威吗?”
我下意识的朝她身旁的嫡姐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她却避开了我的视线,可分明这面纱是姐姐准备的。
还是一边的乐竹站出来说话:“叶小姐,我们家小姐并非藐视皇上,而是我家大小姐默许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带着审视的视线看向嫡姐。
叶舒然立马站出来维护她,对着乐竹喝道:“你这丫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人不知温大小姐最是温柔贤淑知书达礼,怎会如此做?”
“莫不是你家小姐指示你攀咬嫡姐,实在是罪该万死,何况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启容你一个丫鬟插嘴。”
一时间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还是嫡姐出面缓和气氛:“好了好了,马上就要面圣了,闹得太难看也不好,妹妹你也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还带面纱,实在是不像话,快些摘了去。”
“至于你这不懂事的丫鬟,乐竹,冒犯贵人还不快掌嘴。”
她俨然摆出一副长姐如母的姿态管教不懂事的妹妹,赢得了众人的称赞和好名声。
乐竹虽然不服气,但是身为婢女还是要服从主人家的话,于是对着 脸便是重重的两巴掌。
我虽然有些心疼,可父亲让我在外听嫡姐的话,于是我只能顺从的摘下面纱,刚好那一刻有微风吹动了我的发丝,空气中也弥着似有似无的花香。
随着面纱渐渐摘下,神秘的面貌也逐渐展露在众人面前,少女一袭浅绿色衣衫和同色系飞扬的发带搭配遗世而独立的清冷的长相,偏生那双眼睛透露懵懂的神情,平添了几分凡尘气息。
若说方才戴着面纱众人只是觉得很美,现下却是直接陷入长久的沉默。
在众人有些怔愣时,嫡姐在一旁看着众人的表情神色几度变化。握紧了手中的帕子,面目憎恨。
人群中不知是哪家小姐小声惊呼一声:“好美。”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交谈声。
不过好在宫中的太监总管很快发现这边的动静,赶忙赶过来。
太监总管是个新上任的,名叫小德子,原先是个刷恭桶的,新帝登基不知怎的直接一飞冲天,而原先冷宫伺候的小全子去被开了刀。
“各位小姐一个个的怎么都围在这,这待会儿可就要面见圣上了,怎么都不仔细点。”
于是众人一瞬间全都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