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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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兮月把底下站着瑟瑟发抖的人扫了一遍，又把目光挪向旁边的抱臂歪头站着的简七，简七察觉到她的目光后立马转头望向了她，还附带了个礼貌的微笑。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苏兮月挑眉道。
“自然，”简七点点头，又转向无辜受牵累的姑娘们，说道：“你们先回去自己练习，稍后重跳。”
姑娘们巴不得能早点离开，听到他的话瞬间如释重负，一溜烟就跑远了。
苏兮月原本计划的是，如果今天验收的成果能达到预期，她就可以开始筹备去拜访之前的老客户、大金主们，邀请他们来看这出歌舞，顺利的话三月二十就能试演，比原计划能提前个十天。
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能不能按原计划的四月初一顺利进行都是个问题。
她就直勾勾地盯着简七，心里琢磨着，他要是给不出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今天非得狠狠骂他一顿才算解气。
简七径直忽视了苏兮月轻微地愠怒，表现得一点都不害怕，还能笑着说道：“别着急嘛，在解释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还请月娘赐教。”
“有话快说，不过我丑话可先说在前边，我现在心情可没那么好，敢问出口你就得做好挨骂甚至挨打的准备。”苏兮月说话时手指快速在桌案上轻敲，清楚地显示了她的耐心即将告罄。
简七也不废话，蹲在案前直视着苏兮月问道：“那天你提到的‘小七’，是你朋友吗？或者是很重要的人？回去后我想了很久，觉得你当初给我改名的目的好像也不是那么纯粹，怕是还有些其他原因吧？”
苏兮月听到这火气突然就上来了，她本就对自己的许多反常行为感到不解和不满，这些天她除了用各种事情把自己空闲的时间填满外，偶尔发个呆想起自己干的蠢事都想扇自己两巴掌，无形中她觉得有些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失控，这是她之前不曾遇到过的情况，偏偏她还不知道怎么拐回来。
简七的猜测无疑是正确的，被戳穿了心思后苏兮月上演了一出炸毛的戏码，她隔着桌案俯身凑上前，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本册子砸了过去，一字一句说道：“我高兴叫什么就叫什么，指不定明天管你叫小三小四，你都得受着。”
说罢她又直起身子后撤了回去，继续质问道：“我在问你排练的事，你在跟我瞎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眼下的情况，旁人看来是苏兮月对下属不满，正在对着人发火训话，可在简七看来这都不值得一提，苏兮月这样的表现反而让他放下了心来，至少她的回答能证明她还没有往那个方向怀疑。
“我明白了，那咱们回归正题吧，”简七情绪十分平和，默默把苏兮月砸过来的册子整理好重新放回案上，“根据您的故事蓝本，我把整出歌舞分为了六幕，主题分别是盛唐初遇、情深缘浅、万千宠爱、安史之乱、马嵬诀别和千古绝恋。”
说着，他又拿出了另一张纸铺开在案上，指着一处继续说道：“刚刚她们展示的只是前两幕而已，这两幕昨天我才让她们排完，今天可以说是临时上阵，演得不好不奇怪。”
苏兮月看了看案上的纸张，抬头望着简七等他的后文。
“不过我私以为这两幕不是重头戏，也不会是近期要演的内容，硬让她们今天拿来展示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跟您搭个话，毕竟这一阵子我一直没机会能靠近您十步以内呢。”
这话前半句还是正经内容，后半句却怎么听都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但她最近确实也有点躲着简七的意思，于是苏兮月听完后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
“多说无益，把你认为的重头戏搬上来瞧瞧，好的话我就不追究你责任了，但要还是刚刚那个样子，你，还有她们，今晚都别出这个排练厅了，听懂了吗？”
简七闻言露出了个自信的笑容，站在原地远远地朝姑娘们招了招手，背对着苏兮月朝她们比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就位，随着第一声鼓声响起，第四幕就此开演。
原故事中，这一段由安史二人发动叛乱，深宫中李杨二人梦中惊醒，被迫逃离长安为起，一直到军心动荡，士兵要求处死杨贵妃为终。
眼前姑娘们演绎了叛乱时紧张激烈的战争场面、宫廷内部的叛变、二人一路逃亡的狼狈场面等等，配上代表战事的战鼓与铜锣之声、凄惨与忧伤的二胡琵琶等乐声，整场表演无论是在视觉还是听觉上都让人深陷其中。
这一幕最后以杨贵妃目睹士兵们的请求后，深深地望向夫君为结尾，至此乐声停止，众人从表演中脱离，自觉到苏兮月面前等待点评或是训斥。
如果说一个时辰前苏兮月是想把所有人骂个狗血淋头，那现在就是万分惊喜，顺带想把戏弄她的简七臭骂一顿。
苏兮月尽力压下了想往上翘的嘴角，保持淡淡的语气对所有人说道：“说实话，这一幕演得比刚刚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本来都觉得月姝坊的未来一眼就看到头了，现在突然又觉得还有挽救的希望。我自认为脾气不是很好，下次我来验收的时候，不论什么演出，都给我拿出最好的部分来演，别听人瞎挑唆演点你们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内容，最后还是得你们自己挨骂。”
她这话说的意有所指，姑娘们不由得用余光去瞟了一眼简七的表现，谁料简七只是无声笑了笑，而且竟然看着还有些，宠溺的感觉？
谁料他刚笑完就又遭了一记“暗剑”，苏兮月方才也在注意着他，见状直接又扔过去了个小东西，正正砸在了简七胸口。
“还有你，正事上再给我不正经小心我变着法儿地收拾你！”
简七一把接着砸过来的东西，规规矩矩地挨训，表现得十分乖巧。
苏兮月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估计是又白说了，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最后交代了姑娘们一句：“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抓紧时间练习，至少把三、四、五幕练好，最差也要达到刚刚的水平，不出意外的话七天之内，你们就要迎来第一次正式的登台演出了。”
这会儿早已过了下午训练结束的时间，她也没再多废话，十分干脆地放了大家去吃饭和休息，自己简单整理了桌案后率先起身离开，走时还不忘再瞪了一眼简七。
还没离开的姑娘们见“大魔王”走了后，纷纷凑到了简七身边，七嘴八舌地调笑道：“小师傅，我怎么感觉月娘今天格外针对你啊，你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离得近的一圈人都笑了起来。
她们这一个多月和简七相处得不错，比起要求严苛、一过来就是训人的苏兮月，严格但又不失温柔的简七简直就是她们的梦中情人。
简七见她们围过来，巧妙地退开一步，悄悄和她们都保持了恰当的社交距离，笑着说道：“哪有，你们看错了，月娘就那个脾气，虽然偶尔会炸个毛，但顺毛撸一把立马就好了，像只……”
“傲娇小猫。”
其实他想说很像他养过的那只缅因猫，不过考虑到这个时代缅因好像还没传入中国，就在临说出口前改了个词。
简七也没跟她们闲聊太久，待姑娘们笑完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催着大家一同离开了。
另一边苏兮月离开的路上莫名打了个喷嚏，她也没多想，怀疑是自己下午刚大动完肝火，出来吹个风有点要感冒的趋势，默默加快了脚步回自己院里。
她今天没去挤坊里的饭堂，回去后交代春兰去单独给她买了点吃的和甜点——甜品改善心情，她每次气过后都会找点甜食吃。
晚饭过后苏兮月再度投入了她的正事，开始一一分析她当初选择的几个“目标客户”。
前几天她也不只是在安排布景，到处乱跑一是为了静心，二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很难注意到她其实又悄悄找人调查了那几个金主。
此刻她正按自己的习惯把这三人每个人的信息都列出来，最后放在一起比较与推理。
经过再三比较和思考，她决定先朝徐老板和秦老板下手。
这二人一个是多年前瞅准了时机靠经商发家的商人，一个是有祖荫庇佑、无实权的闲散小官，看似好不相同，但都喜欢凑点高雅的热闹，实际却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苏兮月觉得，这二人只要能同时来，哪怕都看不出什么门道，为了撑场面也会胡乱点评一番，甚至有些没下心思的小地方也能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若是真能看出来些巧思自然最好，传出去的可信度也会大大增加。
不管怎么看，先从他们下手都是稳赚不亏的。
至于另一个人，那个当时被她犹豫过后圈出来的冯老板，她直觉此人极有可能和云岫之事有关，暂时不宜打草惊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