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死后改变世界》木摇摇

5、试探

　　陆辞心下动容转头瞥见秦冲英脚边还放着装着药水的盒子，顿时醒悟：“聊这么多了，喝点水吧。”说着越过他把两杯水拿出来，把柠檬片多的那杯递给他。秦冲英接过水的手顿了顿：“怎么我的柠檬看着比你多啊？”
　　陆辞讪笑说：“我不喜欢太酸的，少放了两片。”刚刚还感觉志同道合的同伴，在此刻却向他伸出利刃，秦冲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连喝几口还评论道：“确实有点酸。”他不信对面的女孩有胆量毒死他，陆耀杰也不会把这种事给自己的女儿做，可惜事与愿违。
　　即使陆辞百般拒绝但在秦冲英的坚持下，两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与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回荡着诡异的安静。
　　“怎么了？怕你爸发现，现在担心是不是太晚了。”
　　陆辞唾弃自己的两面三刀，但此时也想不到好的借口，只沉默的点了点头。秦冲英突然走到她面前，举起三根手指。
　　“我发誓如果陆大人问责，我一定向他承认是我把你从家里绑架出来的。”他刻意的搞怪让陆辞勾起了嘴角，“现在开心了吧。”
　　—别这么好，真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记住吧，倘若我有意外你一定要舍身救我。
　　一路欢声笑语好似吹散了之前的阴霾，但天空此时乌云密布必要迎来一场大雨。尽管秦冲英再怎么坚持，陆辞只让他送到三百米开外。
　　“那我可以约一下陆大小姐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吗？”
　　陆辞思考了一会，还有两次不确定连续两天下药会不会反应太大：“后天吧，我到时候联系你。”
　　秦冲英郑重地点点头：“我一定会整天守在电话旁，等待你的召唤。”陆辞回想着两人在河边的对话，还是带着笑意走回了家，推开门满堂亮灯。陆耀杰正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还知道回来？”袁姨垂首站在沙发旁，陆辞心下明了：“父亲。”乖乖站在当中等待审判。
　　陆耀杰微微仰头凝视着自己的女儿，最终叹了口气让袁姨先下去才开口：“你不该和他私下见面，我都是为你好，这没那么简单。”女孩已褪去了青涩，如今穿上高跟鞋已经能和他平视，透过有七分像的面容，他慕然想起亡妻，她要是还在自己也会轻松许多。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沉默，年长的父亲不知如何向青春期的女儿开口，不想因此再消磨他们本就不多的父女情义，年幼的女儿对父女间的交流实在不适应，现在只有类似被老板抓包做私活的窘迫。
　　“英国那边都安排好了，下周你就出国吧。”陆耀杰无论如何不希望女儿卷入这场战争，陆辞对此没有异议，她待不到那时候：“那我先上楼了。”

　　秦冲英转头走出巷口上了一辆早已等候许久的车，如果陆辞的反侦查能力再强一点，就能发现刚刚这辆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王俞九坐在驾驶位开口：“有什么发现吗？”秦冲英摇了摇头：“她应该也不知道什么，陆耀杰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王俞九顺势拐过一个弯：“他最近和南方一个木材商有来往，好像在购置红豆杉。”秦冲英把手斜撑在车窗上：“他什么时候对木材这么感兴趣了，卫明均那边有动向吗？”虽然有怀疑但也是没有实证，若是误解导致陆耀杰和他鱼死网破，让别人趁虚而入就得不偿失了。
　　“他倒是最近很安分，我们安插的人已经进入高层了，昨天来信说一切安好。”王俞九想起傅凌的话提起：“说不定是陆耀杰手下的人，他也不知情呢。”
　　“一切都有可能。”轿车的后视镜里也能清楚看清他眼中的戾气，“但你知道我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他若真有问题早下手。”
　　“那陆小姐呢？”即使共事多年对揣度秦冲英心思，王俞九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挺有意思的，要留也行，看她表现了。”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从当铺中走出，稍长的帽檐遮盖了大半张脸，傅凌刚刚从王萍那得知了第七小队的大致计划，她对此并不满意。秦冲英的疑心一天比一天重，要是真从木材商那里查出什么，和陆耀杰对上一切都不可控了，她要有自己的准备。
　　她刚刚洗漱完，王俞九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帮他脱下外衣打了盆热水：“这两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明天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王俞九用热水洗了手，在毛巾上擦了擦笑着拧了一下她的鼻头：“哪有时间休息，明天还得陪大哥视察。”秦冲英上任大总统以来坚持每年去商铺视察，今年算算也该到时间了。
　　转眼就要入冬，凌晨的街道更是凄凉，屋内柔和的夜灯和壁炉里烧的噼啪作响的木材对质着。枕边人传来细微的呼噜声，傅凌却不能入眠，她对自己的枪法一向自信进入组织前也是小有名气的射击运动员，但脱离组织的时候配枪已经上缴，她现在只能用上次从日本人那里收来的二六式转轮手枪，有效射程顶多五十米，再近可能就会有人认出她了。
　　想到这傅凌抚平王俞九在睡梦中还紧蹙的眉头，总是要赌上一赌。

　　秦冲英从划区的所里出来，对这片官务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问题很不满意，转头准备和王俞九交代。突然一声枪响，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击袭击了他的左肩，阵阵耳鸣之后传来的是巨大的疼痛，接连好几声枪响，他已经被人墙围住，人群四散而开。
　　一击不中，傅凌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次机会，拖着繁重的身躯转身就走，为了伪装也为了防护，她刻意从麻布店里定做了好几套衣服穿在身上。这是她选择的最佳地点，这片区在绮梦附近人流量大，小巷也多方便她逃跑。她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累赘随意丢在路旁，丝毫不敢停歇，直到走出这个辖区也确认身后没有人，她才拐进一个菜市，开始采买今天家用的蔬菜。
　　齐越蔷几乎是一听到枪声就从绮梦里跑了出来，等她到事发地时，枪手已不见踪影，秦冲英正被手下架上车准备前往医院。更远处传来一声哀嚎，一位妇女抱着一个孩子跌坐在地上，不同于秦冲英被打到肩膀，小孩被流弹打到的玻璃刺穿颈部，染红了一大片地板，齐越蔷摇头惋惜着才发现那被血覆盖了大半张的脸有点面熟：“晓宇？”
　　她惊呼一声想要上前一步，却被人拉住了手，王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没救了，别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