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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赠送玉牌 ...

  •   马车停在宫门外,白舟舟恢复了精力,又支棱起来,悄悄将画本和颜料揣在怀中。

      少年权当看不见,却在临下车时,将起身的人拉住。

      她以为被抓包了,脸上写满了心虚,“……世子,有什么事吗?”

      林惊肆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戴在身上。”

      看清玉佩上的纹样,白舟舟一惊,这不仅是林惊肆贴身的玉佩,更是皇室子弟象征的身份玉佩。

      “……这个太贵重了,”拒绝的意味溢于言表。

      “少废话。”

      “……哦,谢世子。”

      她只得接下玉佩,迎着林惊肆催促的眼神,硬着头皮挂在腰间的玉带上,可她从未挂过这玩意,有些无从下手。

      正想先收起来,视线中却多了一双手,从她手里接过玉佩,十分自然的替她佩戴。

      与少年往常的笑里藏刀或者冷漠如冰不同,此刻他神情专注又柔和,看着很有耐心。

      白舟舟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样的距离不太妙,身体比意识快一步的往后躲,谁知腰间覆上一只手,掌心握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又往前带了点距离。

      喷薄的热气自掌心透到肌肤上,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抖什么?”少年抬眸,一声轻笑,眉梢微挑,活脱脱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她抿唇不语,袖中的手默默攥紧,一大早林惊肆这是喝了多少,这就醉了。

      没得到回应,少年也不恼,自顾自系着玉佩,掌心依旧紧攥她的腰,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也正因如此,玉佩系了快一刻钟都没戴好。

      直到马车外响起孙衡毫无波澜的催促声,她才得以解放,玉佩戴好的一瞬间挣脱腰间的手,毫不犹豫的跳下车。

      林惊肆紧随其后,与她慌张跳车不同,端方从容,细看可以发现眸底凝聚着往日生人勿近的冷意,银冠束起一半青丝,一半随意散落,慵懒又矜贵。

      满盛京也就林惊肆敢在琼林宴如此正式的场合不束发。

      她别看开眼,目光投向前方巍峨庄严的宫殿,心底生出几分期待,舟舟在现实世界没少游览过古代宫殿群,笔下画就更是不计其数,但异次元的宫殿还真没逛过。

      宫门外,耿福禄早已等候多时,见马车停下便上前迎接,可生生等了许久,马车才有动静,先是下来一个慌张的女子,之后才是林惊肆。

      这情形他也没少见,林惊肆在盛京虽算不上风流,可身边的红颜知己也不少,说起来九春斋的花间月最得青睐。

      不过近些日子倒是听说世子对一个贴身小侍女宠爱有加,只是这模样却并不惊人,他见怪不怪,只道世子一时兴起。

      直到他看见女子腰间那块明晃晃的玉佩,顿时脸色大变,突然心生好奇,抬眼瞧了瞧她的长相。

      的确清雅脱俗,但正如传言中所说并不是什么绝色,怎就入了这位小霸王的眼,竟连象征皇室身份的玉牌都给了?

      正疑惑时,一道阴冷锐利的视线投了过来,他抬眼望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林惊肆脸上带着笑,幽深的眸子却看不清情绪,耿福禄年纪虽轻,但跟在皇帝身边久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点的,这是不高兴了,连忙撤回视线,赔上殷勤的笑,“世子爷,您总算到了,陛下一直念叨着要见您呢。”

      林惊肆并未搭话,只问:“谢小姐可来了?”

      耿福禄笑道:“自然来了,如今正在御花园纳凉。”

      “带路吧。”少年轻飘飘丢下一句,率先迈步朝宫门走去,见状,白舟舟快步跟上。

      耿福禄无奈叹气,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追着前面的身影,边跑边喊:“世子爷,您等等奴才,仔细脚下。”

      *

      虽是夏日,坛中盛着冰块摆放在各处角落,消去不少暑气,空中悬着竹编的帘子,遮盖烈日的酷热。

      朝中五品以上的官眷都在此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赏花,或是闲聊。

      白舟舟和林惊肆一起出现时,毫不意外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林惊肆原本就因皇帝的宠爱炙手可热,又因为嚣张荒唐的性子声名远扬。

      而她拜林惊肆所赐,送花之事被人议论纷纷,如今佩戴着林惊肆的玉佩,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本没有资格来的宫宴上,自然会引起好奇以及不满。

      比如方若雪。

      “她怎么来了?”视线略过那块亮闪闪的玉牌,方若雪眸底闪过一丝嫉恨,“真不知道世子是这么想的,居然带一个低贱的侍女赴宴,还将皇室玉牌给了她。”

      她身边的谢蔷平和的扫了她一眼,看了一眼,随机视线落在那块玉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若雪打量着她的脸色,连忙笑着安慰,“谢姐姐,兴许世子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瞧那婢女的眼睛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谢蔷一言不发,悠然的收回视线,仿佛丝毫不在意。

      身后转来一道嘲讽,“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天尤人的了,瞧着真是难看。”

      凌霜雪一袭红色,亮眼又英气,只是神色得意,眼神挑衅。

      这声音她太过熟悉,两人几乎是从小到大都在争锋相对,谢蔷头也不回,语气平淡:“不知凌小姐所谓何意?”

      “何意?”凌霜雪走到她身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嘲讽道:“堂堂右相嫡女,竟连一个婢女都争不过,觉得你没用罢了。”

      “争?”谢蔷温和一笑,声调却冷了几分,“只有没本事还想要的人,才需要争,而我谢蔷,想要什么自会有人送上门。”

      凌霜雪冷哼,“有本事你让世子将那玉牌送来?谢蔷,或许从前世子青睐于你,可你总是故作清高,对他不理不睬,世子没了耐心,自然不愿意再搭理你。”

      谢蔷看着她,一言不发。

      被这么多不悦的视线注视打量,白舟舟多少有些如芒在背,偏偏身边的少年和没事人一样。

      她低声道:“世子,要不这玉佩您还是收回去吧?”

      话没说完,就收到了林惊肆笑里藏刀的警告眼神,她讪笑一声,“其实小人就是担心保管不好,磕了碰了或者丢了,不太好。”

      “有了这块玉牌,在宫里行走会顺畅许多,就连陛下那里都能来去自如,不过本世子要提醒你,别让我发现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否则……”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白舟舟眼神一阵收缩,目视着他的背影离开,脊背发寒。

      “小八,你说林惊肆是不是点我呢?”

      “我也有点看不懂了,马车上他对你好像有点意思,现在好像又没意思,到底什么意思呢?”

      白舟舟也摸不着头脑,“谁知道什么意思?”

      “那现在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回过神,大部分人的焦点还是聚集在她身上,没了林惊肆的势,那些眼神变了味,多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打量。

      她不喜欢甚至讨厌这种眼神,也不乐意去应付,索性绕开人群,打算寻个清净凉快的地方躲着。

      林惊肆径直朝着谢蔷走去,后者见他来,行礼问好:“世子安好。”

      “谢小姐不必多礼,昨日送去府上的礼物可还喜欢?”

      “东珠珍贵,翡翠亦不是凡品,臣女很欢喜,只是如此贵重的礼物,臣女受之有愧。”

      “依本世子看,只有这些才配得上你。”

      谢蔷并未说话,只是轻蔑的扫了红衣女子一眼,脸上的情绪说明了一切。

      旁观的方若雪低着头,不知是何神情,凌霜雪的脸色则有些难看,她强笑着问:“方才见世子的玉牌挂在侍女身上,不知所谓何意?”

      少年看都没看一眼,脸上笑容肆意,说出的话却如寒冬的风,凛冽刺人,“本世子的事,似乎轮不到凌小姐置喙。”

      凌霜雪脸上笑意一僵,转而难看起来,林惊肆竟如此不给她面子,这跟当众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她凌府虽比不上世子府,但放眼整个北祁国,也与之比肩的也就谢右相一门。

      虽是气愤不平,但往日林惊肆的那些荒唐事她也没少听,自然不敢得罪,她冷哼一声,发泄般狠狠瞪了谢蔷一眼,拂袖离开。

      当众扳回一局,谢蔷脸色好看了不少,视线终于舍得落在林惊肆的身上,正打算闲聊几句,谁知四处巡视,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一瞬间,她的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下来,昨夜父亲的训斥和凌霜雪的嘲讽浮上心头,一瞬间点燃了眸底的怒火。

      “堂堂右相嫡女,竟然会输给一个小小婢女,传出去,我右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堂堂右相嫡女,竟连一个婢女都争不过,觉得你没用罢了!”

      她掐紧手心,即便她是她再不屑的东西,那也必须是她主动丢弃,而非被别人抢走,一个婢女而已,就算占了救命恩人的名号,依旧是一个婢女。

      谢蔷收拾好心中的复杂情绪,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世子,您在找什么?”

      “无事,”林惊肆轻描淡写的收回视线,长睫微颤,拂去攀爬上眉眼的失落,突然问:“听闻昨日本世子的侍女与谢小姐发生了冲突?”

      “一点小事,”谢蔷淡然一笑,仿佛并不在意,可又不着痕迹的朝着身边的女子方若雪递了个眼神。

      方若雪领会,立即添油加醋地打抱不平:“谢姐姐,你也脾气太好了些,若换作是妹妹,那样一个得意忘形,以下犯上的贱婢,须得狠狠惩治才是!”

      少年故作不知的问:“哦?她如何得意忘形,以下犯上?”

      见少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方若雪心中一喜,说的更起劲,“小小婢女竟敢对谢姐姐不敬,谢姐姐仁慈,不过小惩大诫,谁知她后面仗着世子您的势,不知死活的跟谢姐姐抢东西。

      整个盛京谁人不知,谢姐姐是世子心中顶要紧的人,她一个贱婢,居然敢如此嚣张跋扈。”

      少年微垂眼睑,唇边的笑意有些捉摸不定,说出的话也叫人莫名感到森寒,“的确是以下犯上,嚣张跋扈。”

      说完,乌黑的眼眸盯着方若雪,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你是?”

      方若雪大喜过望,以为自己入了林惊肆的眼,当即自报家门,丝毫没注意到那道目光中深藏的阴鸷,“家父吏部郎中方琪之。”

      “方琪之,”少年别有意味的念了一遍,“真是教女有方。”

      方若雪没觉察出少年话中意味,还以为他在夸赞自己,不由得窃喜,视线落在腰间佩戴的香囊上,忽的生出了几分勇气。

      一旁的谢蔷从前就是虚以委蛇,对他不甚了解,自然未曾察觉出林惊肆此刻的真实情绪,反而见他对方若雪笑容肆意,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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