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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虎假狐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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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小时候玩涂色绘本会把月亮涂成粉色的人。
老师说了我一顿。那是幼儿园的事情了,记不太清,我只记得我说我喜欢粉色。反正没有人会和小孩计较这么多,我又不是不知道画上的月亮都是黄色。
很久很久以后,在课本里看到月球上第一个脚印的课文我才知道,是灰色的。
好吧,甚至可能没有那个脚印。
我是看到避孕套包装上,遮了一半的圆环才想到粉色月亮的。有闲工夫想这个,是因为他今天哄着我不带套。
我把包装盒甩到他脸上,说信不信我叫我混社会的哥哥来揍你。
后妈带来的哥哥大我六岁,我的朋友们都没见过我哥,凭我狐假虎威的描述,只觉得他是那种染着红头发纹着大花臂总是出入警察局的小混混。我初中的时候,他读高中,我高中的时候,他上大学。
十七岁时叛逆的恋爱没有带到十八岁。并不是因为他不带套。
我和我现在的男朋友是在体育课上认识的,他是那种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的男生,腼腆到让我纠正他打高尔夫的动作都会脸红,去看电影坐情侣座就牵牵小手。
什么是正常的恋爱关系。我不知道。
出了那个路永远修不好的小县城,遇到的人都是正常人吗?我也不知道。
他好奇着我以前的事情。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知道他的全部。我也从没打消过他的积极性,作为交换我会问他的事情,尽管我兴趣不大。
他和我不一样。
他有个姐姐。亲姐姐。说实话,我想我会一直讨厌这种家庭的男生。如果你骂我就是你对,因为很多事情只能避而不谈的,如果非要说那我也没有办法。
他看待我有种自我感动的大男子主义的同情。
我和他说了关于粉色月亮的一切。他的宽慰像在说,小可怜,你那没本事的爸,来了又跑的后妈,都没教过你怎么自爱,然后单纯的你就被别人骗了,如果我要是你哥我才不会不管你。
他说不在乎我的过去。其实内心里早就觉得我是个烂东西。
啥呀,和哄狗一样。
我没有继续说了。我讨厌谈论家庭。讨厌从已经养成了的大丈夫视角,来看待他姐姐和我的悲剧,还以为自己的同情有多高尚。
分手的时候,我已经很给他脸了。
我没有当着他的面说他去酒吧第二天就跟着晚上认识的富婆姐姐去玩。在此之前他和我出去玩吃贵一点都要找父母要钱,或者找姐姐要钱。我背的古驰都要看着他审视的眼神,和他说这是假的。
但是他很不识趣。
我都以为是和平分手的时候,他和我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被人包养了,你能是什么好东西。你背的包,你熟练的高尔夫,你奢侈的消费。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虽然我真的是个烂东西。但是我不喜欢别人觉得我是个逆来顺受的烂东西。
被包养,那咋了。包养我的人是我哥。
我哥不是什么职高出来的的小混混。那是他们眼中我哥的样子,因为我是小野种,有个比我更混的哥哥我才能狐假虎威。
后妈来了又走,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和酒鬼的清贫生活,继续以前的行径——认识她我才知道原来小三也可以是工作。
哥哥跟着妈一起来了又走。
但我不能没有哥。从初中开始我学会跑去哥哥的出租屋找他,那是我那个爹酗酒之后我唯一的避风港。哥哥是重点高中的好学生,小时候他妈觉得他麻烦,提前了一年送他去上学,上大学的时候他才17岁。我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全靠我哥。
哥不能不要我。因为哥也是小野种。
他妈靠着不同的男人生活,给他的生活费也不算少。他上大学做家教,做学校的创业项目,然后和朋友开小公司当老板,然后去大公司做总监。
哥不能不要我,有两个人就算家了,哥就不是小野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