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拜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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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人在家中坐，活从天上来。紧急召来两位京兆少尹，简单商议后安排衙役到城中各街道敲锣宣讲。
五成兵马司各指挥使亲自指挥安排各区巡逻。
宫门前广场，拜年的台桌已经摆好有一小会了，王四海的干儿子王大江有些着急，这么还没有人来，这可如何向陛下交代。
晋王府，听到管家的回复，晋王的心同手里的热茶一般熨帖，皇兄可真是黔驴技穷了，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拉拢民心。
京城各府也在观望着，保皇派成员和王大江一样开始着急，脾气暴躁些的开始在心里抱怨，抱怨皇帝胡闹，也抱怨百姓怎么这么胆小，晋王派已然开始看笑话了。
突然，中央大街拐角处，两个孩子飞奔而来，争先恐后的，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孩子。
到底是文思墨赢了，第一个到达，“兄弟，谢了。”
“客气。”云杼知道，他可以是前几个到的，却不能是第一个，因为他是官家公子。
“公公有礼，敢问公公，可是能在此处给皇上拜年。”
王大江见他礼数周全，又生得可爱，满意道：“正是，皇上仁慈，听闻民间孩童渴望给皇上拜年，特设此拜年台。小公子贵姓，今岁几何？”
“免贵姓文，名思墨，虚岁九岁了。”
“文公子请。”
文思墨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文思墨给皇上拜年，祝我大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祝皇上龙体安康，万事如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毕，结结实实的磕头。王大江见他实诚，甚喜，给他拿了大红包。
云杼不禁感叹，文思墨是他见过的，与他年纪相仿的，第二最聪明的人。没有用华丽的祝词，怕吓退后面来的平民孩子。用最真诚的态度给皇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只要他路不走偏，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第二个拜年的是云杼，他没有用这一路苦思冥想、精雕细琢的华丽辞藻，和文思墨一样，用了最常见的白话祝词。
二人开了个头，打了个样，后面的孩子就像被按了开启键一样，蜂拥而上，络绎不绝。
晋王府，陶瓷破碎的声音传来。
“这茶那么烫，你是想烫死本王吗？”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奉茶的侍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拉下去。”
两个侍卫把侍女拽下了，一会便不再听见侍女求饶的声音。
“这个文思墨是谁，查到了吗？”晋王问道。
“回王爷，尚未查到，只确认不是官宦子弟。”管家回复道。
“再查。”
知道了最新的情况，保皇一派大喜过望，夸赞文思墨此子胆识过人，前途无量，感叹云杼不愧是云老太爷的曾孙，聪慧至极。
反观晋王一派，大骂文思墨贪财莽撞，云老太爷狡猾。
不管各家态度如何，这场拜年算是轰轰烈烈的展开了。不管是官宦子弟还是平头百姓，三三两两，组团拜年。
临近傍晚，叶倾华一行已拜完所有官家府邸，人数从原来的的六人变成了九人，为多了刘梦涵、刘梦清以及孙芷若。
几人都有些累了，瘫坐在马车里闲聊着。
临月公主看着窗外的人群，几乎都是孩子，他们有些衣着华丽，锦衣绒袍；有些虽然衣着朴素，却也看着厚实；而有些衣着陈旧，更有甚者衣着单薄，衣衫上还有补丁。
两位公主甚少出宫，偶尔出来到过最远的地方不过东城。京城西城贵、东城富，几乎没见过穿打补丁衣服的人。
“明珠姐姐，他们都是京城的人吗？”临月公主看着他们，心里有一丝黯然，她很难想象京城还有穿补丁衣衫的人。
“是，他们一般住在北城和南城。”叶倾华答道。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临安公主眉头微皱，她不是想去贱民之地，但看大家兴致正高，便没说出来。
北城，狭窄的巷子过不了马车，几人下车步行，侍卫紧跟在侧。在外玩耍的孩子躲在墙角，好奇的打量他们，不算清新的空气让他们有些不适。
临安公主掏出香帕，轻轻扇动后掩着口鼻，眉头皱的更紧了，真是太臭了，早知道就不来，这地上的泥不会弄脏她的鞋吧。
几人随意敲响一家大门。
“大过年的，谁呀。”开门的大娘瞧着四十来岁，看到他们几人衣着华贵，丫鬟侍卫环绕，顿时被吓得慌了神。
“几位、几位贵人，”大娘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接着道，“不知几位贵人找谁。”
“大胆！”
“七妹。”六皇子打断了临安公主后面的话，作为一行人中最年长的，他上前道：“大娘，别怕，我们是来拜年的。”
“拜，拜年？”大娘疑惑，衙役敲锣通知，皇上今年效仿南方开展拜年活动，她听到了，她还让家里大一点的孩子去了，只是这拜年不是应该去有钱人家拜吗？
“几位贵人请进。”大娘将他们引进院子。
“六哥，九弟，明珠姐姐，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车上等你们。”临安公主说着，也不等他们回答，一甩手回马车上去了，看到路边好奇的孩子，呵斥道：“看什么看，滚。”
走进院子才知，这小小的院子里住了五户人家，门窗也是用的纸糊的，不是现时京城流行的琉璃或玻璃，墙角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还种了些蔬菜。
几人先是给大娘一家说了些吉祥话，算是拜了年。
“几位贵人稍等，我去换些铜钱来。”大娘知道，要给压岁礼的，这些都是贵人，他们得罪不起，她一咬牙，准备去借些铜板。
叶倾华看出了她的窘迫，解围道：“大娘，这压岁礼不过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不拘什么都可以的。”
“可是家里穷，什么也没有。”大娘捂着脸，蹲在地上，眼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娘，你把这个拿去当了吧。”大娘的儿媳撸下手腕上细细的银镯子，这是她唯一的嫁妆，此时她心里即愤怒又无奈，这些贵人，高高在上，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吗？
几人尴尬的对视相互对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叶倾华站了出来。
“这位大嫂，我们不要你的银镯子，不知家里除了银镯子，最贵重的东西是什么？”看着这位大嫂的眼神，叶倾华知道他们被埋怨了。
“是种子。”大娘颤颤巍巍地道。
“那便给我们一人一粒种子吧。”
“一粒种子？”大娘有些难以置信，就那么简单。
“嗯，一粒种子。”
叶倾华看向几位同伴，几人对她的决定都没有意见。
临走时，临月公主给了大娘还不会走路的小孙女一小锭银子，谁是压岁钱，愿她平安长大。
马车上，叶倾华递给临安公主一粒种子，说是压岁礼。
“大老远过来，就给一粒破种子，要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去个富商家呢。”说着，临安公主把种子扔出了马车外。
叶倾华看着把种子仔细收好的临月公主，笑道：“种子会发芽，然后长成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拜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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