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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宁王府的事情因为长安的手段并没有传扬开来,只是派人去宫中和兵部各自告了个病假。
      亲王告假,兵部尚书自然不敢为难,好声好气的送走了王府的随从,心里还暗自盘算,要不要派人送上一份礼物表一表心意。还不曾等他拿定主意,就看见自家下属神秘兮兮的凑上前来。
      “咱们这衙门这几日莫不是走了背字,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抱恙在身?”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事务繁多,还不快去处理!”杨老爷子捋了一把长须,小声训斥道。他面上不以为意,心里却也有犯嘀咕:可不是,一个皇子一个国舅爷,两个素来只是装装样子,点卯混日子的人,竟然接连告了病假,这可真是……
      撇下兵部众人惊疑不定不谈,纪正泽得知宋君谦抱恙之后,这几日本就怒火中烧的他再也忍耐不得,也不管老爷子还将他禁足在院子里,抄起了一根木棒,打伤了七八个护院,径直闯进了定国公夫人平日里礼佛的佛堂。
      佛堂中青烟袅袅、木鱼声声,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之上,双眼微阖,口中诵念不停,好一副虔诚的模样。
      纪正泽冷笑一声,把手中的木棒扔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也不说话,扯过一旁多余的蒲团,坐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念经声停了下来,定国公夫人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面上无悲无喜,声音也很平静:
      “你这是什么姿势?冒犯了神佛,也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纪正泽笑了一声,“倘若神佛有眼,报应不爽,这国公府又哪会数十年如一日的富贵荣华、鲜花着锦呢?”
      他想了想,还是看不惯自家母亲这种超然世外的态度,故意凑近了,满怀恶意的低声询问:“母亲你吃斋念佛这么多年,究竟是看破红尘一心礼佛,还是心中有愧,祈求神佛宽恕啊?这么多年,不知道神佛有没有感动于您的虔诚,勾去您的罪孽?您晚上睡得好好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定国公夫人脸上还是一派平静,手中掐捻的念珠却停了下来:“听闻你父亲将你禁足,你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纪正泽重复了一遍,低声发笑,他从蒲团上起身,膝行到自己母亲的面前,两个人近的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当然是打断了那些狗腿子的手脚偷偷跑出来的啊,母亲。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好好和您说呢。”
      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低不可闻,配合着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里忍不住发毛,可定国公夫人依旧不动声色,甚至还颇为闲适地抬手为他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够了!”纪正泽真的快被她这不阴不阳的态度惹得心头火气,他直接一挥手架开了:“母亲无需再装作一副慈母心肠。您的慈爱,我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见过了!父兄不曾体会过十月怀胎之苦,对二姐弃之如敝履,您可是她的生身母亲,她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平日里那么疼爱她,纵然她言行不符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恨不能捧在手上!可到最后,还不是在她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跪下来逼迫她入宫?您明明知道,依着二姐的性子,您那一跪才真真正正让她含恨点头的!”
      “所以呢,所以你这是恨我?”定国公夫人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纨绔的小儿子,她仔细打量了两眼,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抬眼问道:“你在替静娴恨我?”
      “替她恨您?替她恨您?母亲,我哪有资格恨您啊,我是在恨我自己啊!”
      恨自己当初年幼懦弱,也跟着父兄跪下逼迫;恨自己这些年怯懦不安,明知二姐在宫中度日如年,却依旧不敢进宫安慰两句;恨自己如今年过不惑,一事无成、依旧被父兄掌控,连遵循内心想为二姐和宁王振臂一呼都做不到……
      凭心而论,大姐对他不错,她身为皇后又要协理六宫,定然也是心力交瘁。饶是如此,凡是送到府上的赏赐也从来没缺了自己的那份,平日里也总是关怀有加。
      可自己当初毕竟铸下大错,对二姐愧疚万分,明知道她过得不好,怎能再视若无睹,甚至跟随父兄去利用、折辱她的儿子?更何况,自己也从未想过扶持宁王在朝堂上争锋,危及到太子的地位,不过是血脉亲人之间的顺手一帮,怎么就不行了?难道为了所谓的从龙之功,这世上就全剩下只看重利益的冷血畜生不成?
      这些年他也看透了纪青云的性子,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他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纪正平长年累月在他的影响之下行事风格也如出一辙,他的儿子纪云兴胸中城府、行事冷酷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对于这帮人他早就不抱期望了,二姐在宫中这么多年只怕也是冷了心肠,可千不该万不该,作为他们姐弟的生身之母,娘亲实在不该再去她心上划下这么深的一道口子啊!
      “您既然已经不再过问凡尘俗事,一心想着诵经念佛,为什么还要如他们所愿,几次三番的进宫?进宫也就罢了,你看过皇后娘娘之后难道就不能顺路也去再看看二姐?是,宫中等级森严、府里又一直是东宫的拥趸,可难道就真的要避嫌到这种程度,皇后娘娘就真的在意到这种程度,让一个母亲连骨肉亲情都不能顾及?明明皇后娘娘从来都不喜欢桃花,可您偏偏要在君谦递了帖子想要观赏桃花被拒绝之后,单单折了几枝送到坤仪宫里……”
      “怎么,府上就缺了这几枝鲜花么?还是皇后娘娘就缺了这几枝金贵的桃花?您这是在做什么,踩着二姐的身子向娘娘表忠心么?这定国公府的忠心就这么廉价么?皇后娘娘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鬼蜮伎俩没见识过,她看了难道就不会齿冷心寒么?她们姊妹二人原本在家中感情极好,原本为了二姐入宫一事就已经芥蒂难解、隔阂深深,这么一通下来,当真是要她们势如水火、老死不相往来么?娘,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说到最后,纪正泽几乎声音嘶哑,眼中也隐有泪花,要不是还有理智,他简直要伸手去摇晃自己的母亲,求一个答案了。
      定国公夫人面色也微微动容,她再也维持不住平静,嘴边嗫嚅了几下,终究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泽儿……你我处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行事哪有自由可言?你父亲前几日来佛堂命我去你大姐宫中坐一坐,再送上几枝桃花过去,我难道还能拒绝么?你身为男子,尚且处处受他掣肘,我娘家早已败落,全都仰着国公府的鼻息,这些年身边的得用之人老死的老死、调走的调走,我哪有和他抗衡的力量?”
      “可连我被禁足都能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您如今尚且是府上的女主人,难道您会不知道?”
      “对,我知道,然后呢?”国公夫人讽笑一声,抬眼直直望向纪正泽:“我知道他是故意向娘娘卖好,顺便踩了你二姐和宁王一脚,也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像他这种刚愎自用、自以为大局在握的聪明人,从来都会想些有的没的。你和我都知道宁王的性子,这些年殿下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无意参与朝堂政事,此次递上拜帖,分明只是想博林将军的欢心,可在他的眼中,这事情可就变味了!”
      纪正泽沉默,他不是笨人,当初为林文辛指婚之事,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事情过后仔细想想,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再联系宁王对林文辛的态度以及婚后两人还算和谐的氛围,不难明白,哪有那么多巧合,分明是殿下借着他们的手得偿所愿。
      由此看来,只怕他对林文辛当真是痴心一片。再加上他性子素来洒脱、不拘小节,为了讨心上人欢喜,有些冒昧地递上拜帖也是说得通的。
      不过纪青云宦海沉浮数十年,一直在阴谋诡计里打着滚儿,让他相信这种理由怕是不可能,只怕他还会拐着弯儿的把此事往阴谋诡计上靠。
      看他反应过来,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只怕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他这人说一不二惯了,当初宁王殿下借他的手和林文辛成亲,虽然于国公府和东宫都没有坏处,实在没有理由拆穿,甚至还要帮着扫清首尾,但他心里还是膈应着的,从那以后也会把宁王殿下视作心里的一根刺。他这人看重利益,从不在乎骨肉亲情,因而便也认为世上男子皆如自己一般,更何况林文辛将军在他们这群老古董眼中实在是离经叛道不堪为妻,将心比心,他可不会认为宁王殿下求娶是为了这个人,恐怕更多的还是看重她手上的权力和林家在军中的声望。一个日常表现的与世无争的亲王忽然对军权动了心思,你猜纪青云会怎么想他?”
      这……
      纪正泽嘴里发苦,他叹了口气,哪还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言下之意:“他会以为,殿下心思深沉,以往种种都是障眼之法,现下是起了夺嫡的心思……”
      “不错,由此发散开来,他也会联想到宁王殿下递的这张拜帖,是因为已经有了在明面上一争的资本,是在向他施压,想让他改弦易张转而支持宁王……”
      “荒谬、荒谬!”
      “你觉得荒谬,他可不觉得,明明是才智庸碌,靠着卖女儿才堪堪维持着爵位的破落户,可在他心中,不过是之前时运不济,才使明珠蒙尘。如今你大姐贵为中宫皇后,膝下又有太子傍身,只要熬到权力交替,定国公府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因而他已经将宝全都压在了东宫身上,准备孤注一掷。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拖他的后腿,你是如此,宁王殿下亦是如此,他将你们视作变数,自然要极尽打压之能事。
      所以他才把你软禁在府中,所以他才要借我的手去折辱你二姐!”
      “您既然明白,为何还要做这个帮凶?难道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吗?大姐并非不念亲情之人,太子殿下亦是仁德为怀,这些年他与宁王的兄弟之情并不作假,您……”
      “你父亲求娶我之时也是谦谦君子、温和有礼!”要不然当时她娘家权势赫赫,祖父官拜一品,父亲也做到了一部侍郎,求凰之人多如过江之鲫,自己又怎么会看上这个空有爵位却早已没落的纪青云呢?
      定国公夫人又笑了笑,声音更加温柔:“你兄长入朝堂之前也是盛京城出了名的温和敦厚。若说宠爱你二姐,难道你忘了,除了我,他们两个也从来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吗?可后来怎样,再宠,还不是将她送进了宫!”
      她闭了闭眼睛,喉咙快速地滑动了几下:
      “你大姐是个好的,可入宫这么多年,究竟有没有改了性子谁能说得准?更何况她如今还是一个母亲!太子殿下贤名远扬,可涉及到夺嫡之争,他又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底还能有几分血肉亲情,谁又能打包票?”
      纪正泽听到这儿,不停地摇头,似在说服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宁王殿下和二姐从来没有想过争什么,不会到那个地步的!”
      “唉!皇室之中亲父子尚能相残,哪能寻常视之?”老夫人叹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怅然:“你我旁观之人自然看得出宁王无意相争,可他们身在局中,周边又有那么多人有意无意地提醒、挑拨,自然会心存疑虑。我虽然恨透了纪青云的冷血虚伪,可也不得不承认,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离你二姐和宁王远一点。安了东宫的心,他们才会安全。”
      所以她明知此去宫中自己的所作所为定然会伤透了静娴的心,甚至让静仪也会心生不满,还是顺水推舟,遂了纪青云的意。
      “我不知道宁王此次所为,可曾取得你二姐的首肯,我也不清楚她是否心中仍对你我甚至整个定国公府有所期盼。可她最好不要这样!”
      当初逼她入宫的,有她的父母双亲也有她的骨肉兄弟。在宫中蹉跎了这么多年,苦捱时光,好容易宁王殿下长达成人,说不得再过几年就能带着她就藩,从此脱离苦海,还要再沾染上这烂透了的亲情作甚?
      “虚伪狠毒的父兄,懦弱无能的母亲,还有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公府,她何必再来惹上一身腥臊?既然她们母子只想安心度日,更应该离我们远一点!亲情?骨肉之情?她要是为此所惑,巴巴的沾上来,他们就敢将她利用到死再连皮带肉的吞吃下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无论是宁王自作主张也好,还是静娴当真对自己甚至整个定国公府割舍不下也罢,与其再让他们心存幻想,被纪青云利用,倒不如就此将那点情分断的干干净净。
      太重感情的人在这京城里活得太苦了。自己当初心志不坚、一念之差亲手将她推进了万丈深渊,这样一个狠毒自私的母亲有什么值得惦念的?
      与其再让她因为自己或者正泽这个傻子的缘故再被困于感情的藩篱之中,倒不如让她彻底死心来得痛快。
      “所以,哪怕我心存愧疚、有心尽一份力弥补也不行吗?”纪正泽已经完全听懂了母亲的话中之意,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只是心中仍旧不好受,可话一出口,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
      “泽儿,”老夫人轻轻地唤了一声,自从她进了这小佛堂修行,已经多年不曾这样喊过了。她伸手为纪正泽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自己眼角也微微泛红:“有意也好、无心也罢,大错已经铸成,你我如今困在府中,既无权势又无能力,所谓的弥补更多是一厢情愿,甚至还会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听话,就放过他们吧,啊?”
      时至今日,她已经记不清或者下意识回避去想当初是出于什么心态,跟随纪青云一同逼迫静娴入宫;是被为了保住在宫中的另一个女儿,是为了阖府的安稳富贵,还是别的什么?
      错了就是错了,哪怕自那日后她日日寝食难安,夜夜噩梦惊醒,从此与纪青云恩断义绝,搬入小佛堂,只做个表面的夫妻;哪怕这么多年她日夜诵念不停,祈求神佛保佑,也再难赎自身罪孽万分之一二……
      如今她早已非执掌中馈的高门主母,手中既无权力也没有什么能干的帮手,行事处处受到纪青云的桎梏,纵然有心相帮,也是无能为力,稍有不慎反而会弄巧成拙,泽儿与她也是一样的处境。
      事到如今,他们母子做个耳聋眼瞎的木石之人,反倒是对自己那苦命女儿最好的帮助了。
      “如此看来,我果然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想明白了这一切,纪正泽惨淡一笑,心里十分挫败,他直起了身子,说不出的意兴阑珊:“原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能为二姐做点什么,却原来我什么都不做才是真正对她好……哈哈哈哈,看来我纪正泽注定是要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啊。”
      他好似浑身抽去了力气,勉强从蒲团上起身,往前踉跄了两步,有气无力地一拱手:“如此,孩儿就不打扰您清修了,人生漫漫,无趣,实在是无趣。还不如大醉一场来得痛快!”
      这意思是要去醉生梦死,借酒浇愁了……
      定国公夫人知道他心里的挫败,也合上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可随后又想什么似的叫住了他:“泽儿,如今府上一草一木都在他眼下,你今日闯进这里定然也早为他所知。你我交谈了这么长时间,定然是要过问的。”
      “呵,怎么,我来见一见母亲难道是犯下了什么罪过不成,他过问?怎么过问?如今已经将我禁足,形同囚禁,还想怎么样,敲断我的腿?”
      纪正泽冷笑一声,如今他胸中正憋着一股气,越说越按捺不住怒火,若不是理智尚存,只怕现在就要去纪青云的书房砸碎几个花瓶,撕掉几册藏书,大闹一场,出一口恶气呢。
      “你啊,这个倔驴的脾气不知道随了谁。三句话就急眼,说不过人就要尥蹶子!”国公夫人被他这话顶得胸口噎得慌,又好气又好笑:“你重情重义,他可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为了他的家族利益,舍得了女儿,难道就舍不下一个儿子?”
      “那就让他来,什么手段我都受得住!”他也是憋屈的很了,再一想到还要面对那个心狠手辣的父亲,颇有些自暴自弃了。
      “又说孩子话!你这个脾气,纪青云心里也知道,你要是这么憋憋屈屈地出去,隐忍不发,以他的多疑,恐怕就要怀疑我和你说了什么,日后你我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险……”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放软了声调:“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纪青云也知道你心里有气。既然有气就要撒出来!你素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自然是看不过眼他们的所作所为……孩子,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他们有苦难言,也顺便让你出一口恶气,就是也有可能会招来太子那边的不喜。”
      “不喜就不喜吧,我好歹也是殿下的舅舅,纵然招来几分厌恶,也不会有性命危险,倒是这口气闷在心里不出掉,怕不是要活活憋死我!”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你那位好父亲退回了宁王的帖子不说,为了向太子邀功,让你大哥亲自去东宫邀请他和太子妃去庄子上赏花散心,暗地里还散布了不少林将军一身煞气恐怕冲撞了的流言,”说到这里,她眉毛也是紧皱,实在是看不上这种鬼蜮伎俩:动不动就拿女子的命格说事,也亏得他自认君子、位列公侯!
      “他摸清了你的脾气,自然知道你看不惯他做这种小人行径,要是再从我这边碰壁,折戟而归……撒一泼邪火再正常不过!”
      “泽儿,无论太子是否应下邀约,你过会儿怒气冲冲地离开,还提着这根棒子,谁敢阻拦你上去就打,等出了大门,立即骑上一匹快马去郊外的那个院子里,把那满园的桃花都打砸了干净,实在不行一坛火油烧了也行。那院子原本也是你在打理,桃花也是你亲手栽种,你心中不满毁了自己的东西,就是纪青云也不好说些什么。到时候既出了胸中恶气,又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这个主意好!”纪正泽越听眼神越亮,大声应和。太子殿下不来,他这番作为也是既出了气,又和纪青云对着干,打了他的脸。太子殿下若真的赴约,那更好,他倒要看看纪青云和纪正平怎么向殿下交待。
      想到这儿,他再也捺不住性子,向母亲微微点头,道了一声保重,随手捡起带来的棍棒,一开门,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心里盘算着,只要有人敢多嘴一句,他见了就打。
      定国公夫人见他离开,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继续低头垂目诵念经文,等听到院子外传来几声痛呼,却也忍不住唇角向上。
      这国公府,热闹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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