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笼（探案）》胸有大痣

3、第 3 章

　　送走严澄，待夜晚十分时，祝遥光去找了祝臣文和沈明夜，将白日严澄和她说的事全说出来，但独独隐藏了她答应严澄帮忙一事。

　　果不其然，她话还没说完，祝臣文和沈明夜脸上便露出和前世一般不赞同的神情。

　　祝臣文说：“这个严澄，原先我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拎不清的，朝堂上的事情，他找你一个姑娘家说什么？你一个女子无权无势，无非是想让我们帮他，可是遥儿，这朝堂上的事本就杂乱，你且想想，陛下曾经有多头疼京中的世家，可到现在，他也未曾动手清理，理由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先不说世家的反抗，就怕他们名下那些个做活的人因此丢了工作，百姓没了收入，只怕会引发大乱的。”

　　同样，若是他们出手相帮，安国公府本就和皇家亲近，难免不会有人多想这是否是陛下的旨意，介时扰乱了朝堂平衡，只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沈明夜觉得祝臣文话说的有些严重：“你别那么说，严澄小子或许只是无心之言。”

　　祝臣文的语气不是很好：“无心之言？他如今是朝堂官员，就该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朝堂上是战场还有凶险的地方，有时候就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话都可招来大的祸患！遥儿，你不可帮忙，这件事我们绝不能插手。”

　　祝遥光点点头，道：“爹爹，娘亲，我也不会多管闲事的，今晚，我是想说另一件事的。”

　　“什么事？”祝臣文问。

　　“爹爹，娘亲，我想进刑部。”祝遥光认真道：“这件事我仔细想过，在中都寺的这三个月里，总能看见前来求平安的百姓，就因为被坏人诬陷，便导致家破人亡，我在想，我能画像，我这样的能力若是用在世间，虽然救不了全天下的人，但或许会减少几个家庭的悲剧呢？”

　　这话半真半假，事实上她更想进刑部监视严澄，看看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暗中与乱臣勾结的！

　　祝臣文有些不赞同的皱皱眉：“遥儿，你有这样一份心很好爹很开心，可那刑部是什么地方？况且这世上就未曾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

　　沈明夜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刑部那种又阴又寒的地方，哪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去的地方。”

　　祝遥光并不着急：“爹，娘，就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我才要去做这个先例，难道爹娘希望遥儿拿着这个能力高高在上的看百姓疾苦然后惋惜吗？况且当初皇帝叔叔愿意将宫中的仵作教导我，想必他也是希望我学有所成利好天下的，若是你们还不同意，那我明日就自己去问皇帝叔叔！”

　　“你这个孩子，真是叛逆得很！”祝臣文有些无奈，但祝遥光把皇帝都搬了出来，这件事或许就由不得他们来做主了，想了想，与此让自己闺女一个人进宫闯祸，还不如他这个老东西进去先探探情况，祝臣文道：“你呀！好，我明日就和陛下说此事。”

　　第二日祝臣文便在祝遥光的催促下入了宫，大致和皇帝说了下她的想法，皇帝的反应还真叫祝遥光预料到了。

　　皇帝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道：“她真如此说？”

　　祝臣文苦笑道：“是啊，我是拦也拦不住，还说，我要是不来，她就要亲自进宫面见陛下您了。”

　　皇帝失笑：“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仵作回来同我说，遥儿会画像，彼时我还不信，若不是那回得了她的帮忙，只怕如今的天下未必会如此太平。”

　　这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彼时南疆冒犯，江南当地豪强更是蠢蠢欲动，竟是勾结倭寇试图私下建兵造兵器，皇帝便派了心腹重臣前往将相关涉事的人全部抓起来，但还是寻不到幕后人的行踪，那个时候小祝遥光不知怎么知道了，便提出可以帮忙，于是朝臣飞鸽传书，将幕后人可能遗留下的踪迹全部画下写下传回来。

　　小祝遥光便按照那一点点信息，慢慢的把幕后人的身影容貌画了出来，朝臣将画像复刻张贴在江南大街小巷，在画像的帮助下，本来三个月都没影的事，在小祝遥光的帮助下，竟是五日内便抓到了，而且还拿到了那些还没来得及造武器的万两黄金。

　　可谓是大功一件，但祝臣文担心知晓的人多了会遭祸事，便请求皇帝莫要宣扬，于是皇帝便暗中赏赐了安国公，并且还把小祝遥光眼馋宫中许久的一只白狐送当宠物。

　　这只白狐可是皇帝的心头肉，一直贴身养在宫里的。

　　皇帝笑过后，开始沉思：“臣文，你我关系，我便也不与你绕弯子了，说实话，朕很早就就想过把遥儿放进刑部这件事，但后来还是觉得算了，一是觉得，你家就这么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疼的闺女，朕是真不好意思提，其二便是，这哪朝哪代从没出过女子为官的先例，想要开先河，定会引起朝堂上那帮老古板的兴师动众，实施起来定会格外艰难。但，也并非不可行。”

　　祝臣文说：“陛下可细说。”

　　“朕倒是有一个想法，但可能对遥儿不太好。”皇帝说：“朕想过叫她女扮男装先当官，凭借她的本事，不出两年，定能做到尚书的位置，到时候，朕再派人揭露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但那个时候她是有功劳在身的，朝堂民间定会议论纷纷，遥儿女扮男装有罪，但是那些功绩却是不可抹除的。同时引到一下民心，让众百姓上书为她请罪，朝堂中，再让太傅帝师他们求情，撕开这道口子。”

　　皇帝说：“唯一不足的，便是遥儿可能会受到一部分人的抵触，以及她的婚事上会遭遇一些波折，毕竟大多数王侯贵胄们大都不愿娶一个成日同男人待在一起的人，但只要她能熬过去，那她身上的功绩便由不得旁人来轻易践踏辱骂。”

　　祝臣文皱了皱眉：“陛下若是不介意，不如将遥儿喊进宫来，亲自问问她的意愿，遥儿自小就有主意，我们也不愿替她做主，这件事，就不如让她自己来选如何？”

　　皇帝笑道：“朕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