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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许清清被当垫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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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佝偻老汉模样鬼祟,许清清跟在宋玥身后,恐突遭不测。
老伯七绕八绕,将二人带入一条隐秘的小巷,再往里走出现一个隐秘的房间。
“请二人小心脚下,鄙人草屋不好寻找。”
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房内光线阴暗味道古怪,夹杂浓厚的草药味。
靠在墙角的床上,似乎有一气息奄奄的身影。
“老婆子,这二位不是乡绅,是前来高价收购火草布的,你的病有救了。”
他眼含泪光,为他们二人收拾出来两个矮凳。
佝偻着身子从屋外寻出一个分量不轻的箱子。
许清清心下怜惜,暗自怪罪自己脑中想法,想要上前看老婆婆如今恢复如何。
宋玥不满道:“小心有诈。”
“反正咱们都坐进来了,不妨事。”
老伯将箱子放置他们面前,小心翼翼用钥匙打开,请二人欣赏:“大人,这是我用数年做成的两匹火草布,本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也担心官府知晓,派人来抢,去年此时,我家老婆子与我一同进山,却意外脚滑,从山上掉了下去,瘫痪在床无法动弹……”
“二位大人慈目善面,我为了老婆子的性命赌一次,烦请大人收走我这两匹布换些银两,为老婆子看病。”老伯恳切道。
许清清刚要答应下来,却被宋玥按住:“不知你想要多少银两?”
“就按照官府制定的汇率,一匹布大致三百文钱,你们给我三百文便足矣。”
云城火草布极其难得,他数年才做成两匹,更见得珍贵。
如果放在现代来买,只怕能上万,这古代的钱当真不是钱。许清清知道三百文折算人民币才三百元出头,不忍唏嘘。
百姓不明其真实价值,只能依赖政府所为。
“老爷子,早听闻云城火草布一布难求,我们夫妇特意从别处赶来,想碰碰运气,我们既然诚心要买,决不能亏待了你,六百文,可好?”
老伯一惊,连忙想磕头谢恩:“恩人啊!”宋玥一把将他拉起,“只是我们好奇一些事情,不知您对云城了解如何?”
“恩人且说,我老汉是云城本地人,家家户户都在此处。”
许清清也道:“老伯不知可有别人想收购火草布?”
老伯长长叹了口气:“除了官府以外,云城乡绅众多,甚至自包山头,我们要去采摘还要交‘保护费’。”
“如此,他们收购价格如何?”
“官府制定一匹布为三百文钱,乡绅则为二百五十文,更何况这布也不是年年皆能做出来,有些年份收成好,我们便多做几匹,以备不时之需。”老汉道。
乡绅在地方具有一定地位和特权,官府借助他们的影响力,更加完备管理县和乡,离不开他们的帮助,也就形成了一股阻力。
二人正想继续问下去,外面吵吵嚷嚷不知出了何事。
老伯慌张,当即将布收起,藏在妻子被褥之中。
许清清不明就里,与宋玥起身,脆弱不堪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摇摇欲坠。
“这里可是陈老五的住所?”带头的人一脸不屑环顾屋内。
“是是是大人,不知大人有何贵干?”老伯脸上明显恐惧。
“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带人在你住处私自交易火草布。若非是我的眼线及时来报,只怕你们早就溜了。”
“这位大人,火草布并非受到严格控制,百姓可以选择买卖交易,不知陈老五犯了何种罪过?”许清清不忿。
此人阴邪的笑着:“陈老五拖欠官府布税,官服早就派人屡次催促,谁知居然在此处私自贩卖税品,该当何罪?”
陈老五勉力挺直身子小声反驳:“……分明,分明是官府嫌我的布匹不达标,让我用银两来相抵。”
“我们家老爷心善,给你机会让你带布前来,你却将布卖给他人,将我们老爷的脸面摆在何处?”他破口大骂。
“大人,实在是太少了……”老伯摇头,“如今我老婆子着急看病,这二百文只是杯水车薪……”
这乡绅更为过分,居然想以二百文将火草布买下?
许清清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少在此胡言乱语,这二人面生,定不是云城人,谁知交易之后会拿此布流向何处?你速速将火草布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老爷不客气。”
这狗腿子将老伯一把推开,在房内翻作一团,更有手下想翻开老婆婆的床褥查看。
宋玥将他一脚踢飞,许清清将老伯搀扶到一旁。
“你们,好大的胆子!”狗腿子捂着自己的腿吃痛大骂。
“敢得罪我们老爷,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宋玥掸去衣袖上的灰尘,冷笑:“狗仗人势。”
“来人,将此人给我捉起来!”
门口涌入许多乡绅手下,乱作一团几乎无处落脚。
许清清与老伯守在老婆婆床边,不让任何人接近。
“老伯你放心,我相公打架可厉害了。”许清清笑着安慰他。
老伯被这阵仗吓得胆战心惊,慌忙点了点头。
宋玥一身武功,将这些小喽啰节节逼退。时不时有人从门口飞出去,不多时叠成一座小山。
许清清大惊,瞧着宋玥瘦弱不堪,实则可担大任。
正如此想,宋玥被人逼至角落被群殴了。
许清清抄起一根木棍朝这些人舞去,顺利来到宋玥身边。
“相公你放心,我不会弃你于不顾。”许清清将木棍对准这些狗腿子,自信道。
宋玥被伤到眼角,淤青一片。他抽动嘴角:“你当真没叫他人相帮?”
许清清:“没有……”
宋玥将许清清一把推出去:“你且先在此挡住,我去叫人。”他一个飞身闪出小屋。
“可恶居然让此人跑了!”
许清清一脸懵,被这些人团团围住绑了个结实。
宋玥你……许清清被打出一脸血,起了杀意。
系统我快被打死了,没有人来救我吗?
系统?
系统:请稍安勿躁,吾已为您放出求救信号。
许清清眼含热泪满足的半晕过去,谢谢你,可恶的系统。
宋玥更换面容身穿官府登场。
“本官听闻你们这里寻衅滋事,现云城知县被大理寺收押,本官暂且前来查看。”
那乡绅于颖也徐徐现身。
他本想径直将布匹抢走,没想到大理寺神出鬼没忽然出现,心里极其不爽。
“还望大人明察,这陈老五出尔反尔,一边答应将火草布卖给本人,一边将外地人引入房内售卖,在下都是为了云城着想,火草布流出,只怕不利于官府管制。”
“哦?可这情形来看,你派人闯入陈老五之家,聚众斗殴可有此事?”宋玥扫了眼陷入昏厥的许清清,漫不经心道。
喜儿暗中跟随前来,将许清清搀扶到一旁。
“大人明鉴,陈老五出言不逊这才激怒了我……”领头的狗腿子辩驳,“此事与我家老爷无甚关系。”
“陈老五,你是主要负责人,你且说你的道理。”宋玥看向瘫坐在妻子身旁的陈老五,他脸色灰败,似有畏惧。
“此事,全是因我而起,和于老爷手下,关系不大……”
宋玥神色难看:“若是有隐情,只管相告,本官定会为你追查到底。”
“此事皆因我而起。”
“等等,大人我有事要报!”许清清不知何时醒来,起身时摇摇晃晃,被喜儿搀扶。
“我和相公得知这位老伯被乡绅压迫,想以高价买下他的火草布,以便他为妻子看病,谁料这位大哥失了礼数,我们二人侠义心肠这才出手,想为老伯争一口气。”许清清如实告知,义愤填膺。
“一派胡言,我的手下绝不会贸然动手,若不是陈老五出尔反尔,我也不会派人争夺。”
“老伯分明没有许诺,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将罪责都推到老伯身上。”许清清气极。
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宋玥听他们吵的头痛,了当直接:“本官方才已将你相公救下,听他讲述了事情发展,与你所言不差,既然于老爷诚心诚意想买,不妨你们二人竞标,谁出的价格更高,谁就拿下这两匹布,如何?”
乡绅脸色微变,许清清点头赞同:“这样最为公平。”
“于老爷可有异议?”宋玥问。
“不曾有异议。”
老伯将两匹上好的火草布拿出,宋玥派人收拾出来一个简略但规整的竞标场合。
“依照官府标价,火草布起拍价三百文钱。你们二人可要加价?”宋玥问。
许清清不屑看了于颖一眼,直截了当:“四百文!”
乡绅也不甘落后:“五百文。”
许清清接着道:“五百五十文。”
乡绅咬牙,随即接上:“六百文。”
两人没有动静,宋玥看向许清清:“这位大婶可要加价?”
许清清心里给宋玥竖中指:“七百文!”
此场竞标引来不少老百姓观看,他们窃窃私语,讶异火草布居然会因这种方式被售卖,有些人甚至拿来自家布匹跃跃欲试。
许清清达到目的,心中满足。
乡绅难以置信,此人居然会以七百文买下这平平无奇的火草布,怀疑其中有猫腻。
难道说陈老五的火草布绝非一般布料?
乡绅仔细观察周围气氛,愈发笃定自己想法,在宋玥倒计时时一拍而起:“八百文。”
“九百文。”许清清不动声色接上,“于老爷,我拍的可绝非是单纯一张布匹。”
还有与整个封建制度对抗的决心。
乡绅被激发斗志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一千文!”
百姓哗然。
他手下小声道:“大人这布匹当真非要买下?”
“既然出口不能反悔。”宋玥笑道,“一千文一次……一千文两次……一千文三次!恭喜于老爷拿下。”
陈老五笑逐颜开,将两匹布呈递到乡绅面前。
乡绅后知后觉自己上了当,有苦难言。
许清清瞧了眼宋玥,暗中竖起大拇指。
“各位父老乡亲,不能光让咱们于老爷满载而归,本人同样收购火草布,一匹五百文,若有意向可找我前来贩卖!”许清清激动大喊。
百姓们当即涌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