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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百花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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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玥那蠢货猜了好几次都不曾猜对。
隔着幕布,许清清在后边扶额咒骂。
林烟他们在此处搭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戏台子,她现在相当于被藏进了房间。
难道林烟他们的魔术这样简单?
宋玥不明所以。
“这是他们效果,还请姑娘随我绕路出去。”
一戴着面具的小旦来到她身边。
许清清点头没有疑虑。
小旦带她绕过繁杂如迷宫的后场,待周围人都不曾注意,忽然用布捂住许清清口鼻。
她拼命挣扎,奈何小旦力气过大,将她钳制迷昏过去。
许清清被带上了一辆马车。
离马车不远处同样有一辆马车,车上人道:“跟上。”
“是殿下。”
三块幕布接连被打开,林长渺变出一面花海,两只兔子,若干只鸡,甚至还有一头老牛。
方才后边动静全无,百姓见到纷纷拊掌喝彩。
只是不见许清清的身影。
“她在何处?”
“公子请勿着急,娘子尚且在还幕布之后。既然公子没有猜对便要接受惩罚……”
忽然有候场之人与林长渺耳语了什么。
他脸色凝重,林烟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方才有人见到许姑娘被人……带上了一辆马车。”
宋玥着急质问:“难道不是你们的人?”
“那人一身戏服混入,今日忙碌,我们的人都没有察觉。”
林长渺也责备自己没能再谨慎些。
宋玥耳话不说飞身下台离开了人群。
林烟叫不住宋玥,对着乡亲们道:“各位乡亲我们有突发状况,彩排到此结束,希望你们晚上再来捧场。”
她与哥哥连忙下台去找寻失踪的许清清。
宋玥吩咐了夏邑等人在兰城之中分头找寻,只是今日百花盛会人声鼎沸,几乎将宋玥身影全部吞没,他毫无目标在街上扯住百姓描述许清清的特征,百姓皆以为他疯了摆摆手不再搭理。
夏邑好不容易挤到他身边:“大人,方才打听到嫂嫂被带上的一辆马车朝城外方向去了。”
“给我备马,我要出城。”
许清清被马车颠簸摇醒,她发觉自己手脚都被捆住动弹不得,嘴也被塞了块抹布,熏得她险些睁不开眼。
何人绑架了她?那个戴着面具的小旦居然是谁派来的?
许清清暗自责备自己不够小心,又被贼人钻了空子。按理说当日在衙门她并未暴露身份,应该不会有人预谋杀她,难道有人想利用她威胁宋玥?
正绞尽脑汁想时,马车忽然停住。她被人带下马车。
这里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府邸。
居然会有人在郊外修建得如此豪华。许清清不忍惊叹。
她被人粗鲁带入。
座上一白发老者抚须,身穿华丽的服饰,傲然开口:“你可知我是何人?”
“额……”许清清瞧着面生。
“不认识老夫无妨,只是老夫认得你。”
老头冷哼一声:“你不在云城好好待着,偏来我兰城寻不痛快,还间接伤了我独子,许澈如今你没了大理寺庇佑,我看你有翻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许清清瞬间了然。
原来这老头是来给儿子报仇来了。
她哭笑不得:“冤枉啊,分明是你儿子喝醉了酒调戏良家妇女,我和我相公不过仗义执言,您非但不感谢,还将罪责怪到我们身上。”
老头气极反笑:“我听我儿讲得一清二楚,你想见郑知县奈何他不给你面子,你们夫妻二人屡次吃闭门羹,只得和那舞娘联合演一出戏,顺便惩戒我儿。
如今那舞娘已死正好死无对证,你们夫妇倒是甩得干净,奈何我儿至今卧床不起,背部被打得血肉模糊。”
“若非是老夫暗中调查,只怕我儿就得一直背着黑锅郁郁寡欢。”
“您还真是会混淆是非黑白。”许清清出言嘲讽。
幺娘死了?不是说她已经离开兰城了吗?
“只怕是您儿子与幺娘一伙,诬陷不成反遭报应,与我何干?”
“休要胡言,今日我特意命人将你绑来并不打算取你性命,只是我儿所受的苦,我要加倍让你还回来。”
许清清被人绑到一条长椅上捆得结实,她身边站立两个拿着木板之人,孔武有力面露凶光。
这木板又长又厚着生倒刺,普通人只怕连十下都挨不住。
许清清背冒冷汗,宋玥会不会知道她被人绑架的消息?
只是她不曾留下线索,他能否找到这里?
“系统有没有什么血包借我使使……”
“吾这里没有,您且受着。”
“打死了谁来负责?”许清清哀嚎。
“给我打!”乡绅示意,两打手铆足了劲将木板高高举起。
“慢着!”
有人高呼。
乡绅不悦:“来者何人?居然不打招呼就闯到我家中来,小心我治你的罪!”
长孙桐羽淬一声,他身边人拿出宫中腰牌:“大胆,狗眼不识泰山,出口妄言。”
饶是乡绅只手遮天是当地一霸,见到这宫牌还是老老实实地怂了。
他立即叩首行礼。
“听闻你要为你那儿打抱不平?”长孙桐羽把玩手上折扇,上前轻敲乡绅示意他抬头。
乡绅不解,长孙桐羽道:“那日你儿子喝得伶仃大醉轻薄舞女,我出手为她打抱不平,却被陷害关进衙门,而您的儿子自诩不知者无罪,将此事撇的干净。
本以为杖责五十,足矣让他受到惩罚,岂料您与犬子皆年轻气盛,居然绑架了朝廷命官的夫人,该当何罪?”
乡绅被他气势震慑,连连叩首:“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得罪了大人。”
眼前之人更是得罪不得。
原来他并非闲杂人等。
许清清想到在狱中与宋玥将此人胖揍一顿,不禁心里发憷,他出手相救不会是想暗中报复吧?
等等,他若是知道自己是云城知县,该不会将她就地斩杀吧?
许清清瞬间棘手,方才还庆幸自己被保住,眼下倒希望这少年不曾出现。
“来人,将她松开。”
许清清瞅准机会想要溜走,那人手下早在暗中将她团团围住。
乡绅笑道:“大人可知此人是何身份?堂堂一城知县被朝廷查抄家产,还企图干扰我兰城赋税体系,此人诡计多端,大人这样做莫非不是在包庇贪官?”
这位大叔,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许清清哂笑。
长孙桐羽并不意外,他转头看了眼许清清道:“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官府有责任保护罪臣性命,你不必操心。”
哦?
许清清眯起眼睛难以置信。
“许澈?”
忽然有人唤她。
宋玥如同马后炮般姗姗来迟,他抽出佩剑对准搀扶着许清清的长孙桐羽。
“是你搞的鬼?神不知鬼不觉将我娘子带来此处作甚?信不信本官现在便押你进大牢。”
“你搞清楚情况,若不是我只怕她早被打了一百下。”
长孙桐羽看向许清清:“看来我是好心做错事。”
他一把将许清清推给宋玥,宋玥险些没接住她。
许清清解释道:“他的确是想救我,而且……”
她凑到宋玥耳边,怀疑此人是朝廷派来的人。
宋玥神色收敛了几分,但依旧一身反骨,不屑一顾盯着长孙桐羽。
“是吗?本官在此谢过阁下了。”
长孙桐羽道:“此人信口雌黄给咱们三人泼脏水,我才出言教训他,既然大人来了我便不再多言。”
听过许清清言简意赅讲述,宋玥剑眉微蹙。
“姓李的你过来。”
忽然被点到名,乡绅如同乌龟般缩了下脖子,心有余悸从角落起身。
“大人有何吩咐?”
他只是想给许澈一个教训,却没想到自己这小破庙来了两尊大佛,不敢造次。
“你为了给儿子报仇,将我夫人带走?”
乡绅赔笑:“小的,小的只是请夫人来此做客,并无恶意。”
“算了,李乡绅今后知道分寸便好,我们不过多追究。”
许清清松了松手腕,扯扯宋玥衣袖。
她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既然这乡绅已经受到威慑,他们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如此本官便既往不咎,你自请前去衙门领罪,若是见不到你人影,且给本官等着。”
宋玥冷言相告。
“小的明白。”
待从乡绅府内出来,宋玥忽然拔剑对准长孙桐羽,剑气扬起他的发丝,霸气侧漏。
“上次从狱中释放后你是否伺机报复?只是这姓李的抢先一步,你只得出来充当好人,先取得我们信任,再进一步设计陷害我们?”
“你!”
长孙桐羽身边的侍卫皆长剑出鞘对准宋玥和许清清。
宋玥只身前来,身陷囹圄。
“我没事,这位大人想必是好心相助,你别和被害妄想症一样。”
许清清眼神示意,他们人多势众犯不上硬碰硬。
事后再暗中搜查会减少麻烦。
宋玥没看懂她的暗示,继续道:“你今日为何会如此凑巧,与我们一道在城内观看表演?”
长孙桐羽的确是一路追踪他们。
只是自打幺娘闹过之后,他们二人并无何出格举动,观察了几日一无所获,长孙桐羽险些放弃转变方向。
只是许清清被人掳走他看得一清二楚,为了某种原因只得先将她救下。
和那个人一样麻烦。
他暗自腹诽,被宋玥说中紧张了几分。
“今日百花宴百姓皆大欢喜,这么多人上街看表演难道我就不能看吗?这大街莫非是大人的管辖范围?”
宋玥被他噎住,不知说什么是好。
华灯初上,天际泛起橘黄,夕阳即将沉沦山涧,依稀能够听到百姓呐喊拊掌之声,秋意凉薄害得许清清不禁打了个寒战,两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她甚至不知二人在执着什么。
“还有半个时辰百花宴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