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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真心最不可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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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邑看着宋玥在案几前坐立难安,揶揄道:“大人难道是在为嫂嫂着急?”
宋玥瞪了他一眼:“如今我们已结为夫妻,难道她不应该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宋玥原本是有名的富家子弟。
只是从他出生时父母就未停止争吵,这对他的心理发展造成了重大的负面影响。
在他高中时,父母便早有预兆的离婚,水到渠成重组了家庭,迅速举办了两场婚礼。
他们都没把他的感受放在心里。
也许,许父许母认为只要给孩子提供足够的金钱名誉,他照样可以获得幸福。
许母很快和现任丈夫出国定居,极少回来看他;许父则忙于应酬,家里只剩下继母和他在家。
继母同样是千金小姐,两人总是剑拔弩张争吵不断。
最后,宋玥宁愿在外面租房子,也不再回家。
宋玥毫无节制的花天酒地,整日和狐朋狗友混迹于各种酒吧ktv,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只凡是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他一概接受,在他看来,这些女人都是为了他的钱。
他就像是在观察被自己豢养的小兽,等待着他们何时会露出爪牙。
露出自己原本丑陋的面容。
他向来不信人心。
就在许清清对他投怀送抱的时候他也如此想。
只是为何他会坐立不安。
宋玥心中烦躁始终冷静不下来。
“大人您要去何处?”
“备轿,我去许澈那里。”
许清清的酒量不怎样,更何况顾岁上的还是陈年烈酒,她没喝几口脑袋便晕晕乎乎。
她暗中掐了一下手背,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前来,是有要事和这位许澈的老相好商议。
若是就这么无功而返,今夜的酒便也白喝了。
她命喜儿将解酒丸奉上。
“顾大人顾大人,不能再喝了。”许清清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壶抢过来,“我有事要对你说,若是喝醉了如何是好?”
顾岁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一把推开她:“让我再喝点,我今日高兴。”
许清清没想到这顾岁还是个酒蒙子,无奈只好道:“顾岁,我有要事求助你。”
顾岁征愣了半晌。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许清清:“你已经许久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
许清清趁机喂他吃下醒酒药。
这许澈造的是什么孽。
她想问的可还能问出来。
“系统,你倒是给我想个法子。”她吐槽。
“此事,吾做不了主。”
“澈儿……”顾岁那边醉的不轻,一把抓住许清清的手,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
门外吵吵嚷嚷,客房的门随即被人推
开,有人风风火火冲进来将许清清拽开。
许清清惊喜:“宋玥你怎么来了?谁方才嘴硬说不来。”
宋玥厌恶的看着顾岁,连带着许清清一起攻击:“若是我再迟来一步,只怕我手下嫌犯便和他人同床共枕了。”
“你胡说什么呢,方才他只不过是抓住了我的手。”
许清清看了眼顾岁,他醉成这样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来人,给我把顾大人带下去清醒清醒。”
“宋玥你发什么疯?”许清清止住他。
“我可没发疯,我只是想问问顾大人这番是想做甚。”
顾岁身边之人纷纷抵挡,夏邑安慰道:“各位放心我只是让顾大人清醒一下。”
宋玥身边之人将其他小厮止住。
即便这样做是鲁莽了些,但正中她下怀。
“你们别伤到了顾大人。”她提醒。
“怎么?还在为你的老相好开脱呢。”宋玥出声刺激。
许清清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表情盯着宋玥。
她将宋玥硬拽到桌前坐下。
“你可知我为何今日答应他前来赴约。”
看他仿若未闻,许清清接着道:“顾岁是方俊海的干儿子,要是借他之口说服方俊海,那咱们想要的联名文书就有着落了。”
宋玥经她提醒才反应二人目的。
他又问:“那你今夜为何喝成这样。”
“那顾岁就是个酒蒙子……”
迟钝如许清清,也反应过来宋玥有些怪怪的。
她后退几步朝他丢了颗花生。
“宋玥我可警告你啊,不想干了,现在也不是撂担子的时候。”
“神经质的女人。”宋玥起身转身离开,“你且待在这里,我去看看顾岁醒了没有。”
顾岁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两拳,将今夜喝的酒全给吐了出来。
他躺在床上时不时喊渴,只是手下一个都不在身边。
宋玥将他扶起来把水递给他:“顾大人,清醒了吧。”
“咳咳咳,阿澈呢,我怎么会在这里?”顾岁头痛剧烈。
“方才大人喝多了酒,她在客房等你于你有话说。”宋玥猛地捏住顾岁的脸,“只是我想提醒大人一句,她如今是我妻,还望大人多注意分寸。”
顾岁点点头,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看到顾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因为吐酒连连咳嗽。许清清本想起身搀扶住他,却被宋玥按住,不得起身。
“方才是我失礼了,许大人。”顾岁恭敬行礼。
许清清摆手:“无碍,只是我还有要事于大人说,大人多有冒犯了。”
“大人定听到了我们今日在方府门口所说之事,不知顾大人是何想法?”
顾岁温柔道:“许大人还叫我顾岁可好?”
宋玥一记眼刀飞过去,顾岁略瑟缩了一下。
许清清点头:“好,顾岁。”她掐了下宋玥。
顾岁继续回忆:“若我记得不差,云城是因为火草布和棉布的赋税出了岔子,折算为银两,和其余各县想必,布匹税要多缴纳两千两银两?”
“对没错,只是我不想改变云城的纳税制度,我想要其余各县共同承担这多出来的赋税。”
“这是为何?若是上书告知知州,直接降低云城的纳税制度岂不是更为方便?”
许清清浮现一丝笑意:“只有我知道,这布匹税不仅仅对云城不利,对其余三县都会有影响。”
她直截了当点出:“这就是方大人为何要你研制新品种,且推行新法的原因吧?”
顾岁没想到她会立即猜到这其中关联。
岁城同样不能及时缴纳这布匹税。
方俊海说服百姓用粮食抵换布匹,他则从中受益。
只是他美其名曰在施行新法,实则这些贿赂还是进了自己腰包。
百姓则心甘情愿下田种植水稻。
而顾岁被方俊海委托研发新品种,也许对推行新法有好处,但绝大多数情况是方俊海为自己的说法打造的幌子。
她命喜儿从方府寻到了这许多证据,方俊海抵赖不得。
宋玥没想到许清清居然如此聪慧,不禁附和她:“这些纳税皆有共同点,地方官员都在利用职务之便,大行贿赂之事。”
顾岁担忧道:“阿澈你想要让养父一道入狱?”
也是,即便顾岁再喜欢许清清,但毕竟方俊海自小收养了他,养育之恩怎能忘却。
“我于你怀有愧疚,但我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各县百姓着想,这制度中的蠹虫一日不除,整个大颂的生计运作都会出现问题。”许清清认真道。
顾岁笑道:“和我当年见你一样,说起朝政你还是如此义愤填膺。”
此言何意?
许澈不是个大贪官吗?
许清清还未来得及问他,顾岁又道:“我知道了,再怎样我也不能如此自私,父亲在做何事我知道一二,但我不能背叛他。但你放心,我会尽力劝说他放弃继续下去。”
宋玥拱手:“还望大人能够信守诺言。”
“岁城那边情况如何?”
“回大人,听眼线说,今日方大人设计引起民愤,将许澈和那大理寺丞团团围住,两人狼狈不堪,而方大人却迟迟未曾出面。”
“这方俊海倒是老奸巨猾。”
此人声如洪钟,身形魁梧,正是那日给知州刘祖晟传信之人,灵城知县张魁。
“大人请放心,即便方大人将他们放了过来,他们只怕也难过咱们灵城。”
“是了,那兰城的老东西多年不曾言语,如今也指望不上,刘大人的书信可有送来?”
“有,一刻钟前才送达。”侍从立即将信笺奉上。
谁料张魁看完之后不禁爆了句粗口。
侍从吓得跪于地上。
“刘知州不知在想什么,非但不让我阻拦,还要好好招待二人?真是老糊涂了。”
侍从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开口:“只怕刘大人另有安排,这不过是他的一步计策。”
张魁愤愤道:“若是我放过了他们,鬼知道那许澈又会作何幺蛾子,女人心最难猜测。”
侍从点头称是。
“这几日继续盯着许澈那边动向,若是牵涉到本官利益立即来报,另外,派人去兰城替我做件事,许澈想翻身,定会去兰城拉拢那老东西,我偏不让她如愿。”
“是,属下遵旨。”
待侍从离开,张魁又将云城中所存有关自己的证据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失。
当初刘祖晟给予一个女人知县之位他已不满,此人又帮着刘祖晟做了许多大事深得他信任。
刘祖晟这样安排,只怕是想给许澈一次机会。
刘祖晟和他的狠毒不一样,他必须要为自己打算。
哪日为许澈替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