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梦》满天煋

3、第 3 章

　　考完出成绩了。
　　看见江崇凛的排名了。
　　第一。
　　替他开心。
　　我往旁边高二的排名看，在比较靠中上面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名字。
　　第二百三十五名。
　　和他差了好多。
　　我想和他并肩。
　　“你们看看谢岑这次月考的成绩，在看看你们自己的。”
　　老师又在讲台上说成绩，又在说我。
　　“人家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了快一个学期，功课都没落下很多，但你们呢？”
　　所有人都往我这边看。
　　好烦这种目光。
　　听见他们在议论我。
　　“他装什么装啊。”
　　“这么厉害怎么不考段一啊？”
　　“谢岑这次请假休学还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呢，到时候他可别把病传染给我们了。”
　　好烦，我捂住耳朵。
　　想睡觉，但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继父那张脸。
　　好难受。
　　整个人蔫蔫的，好难受。
　　放学了，江崇凛到我班级门口等我。
　　“岑岑走吧。”
　　看见他，心情好点了。
　　但还是好难受。
　　快到家了，他停下脚步。
　　我没注意，撞了上去。我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岑岑？”
　　“没有。”我撇过头去，不敢看他。
　　“我不信，你这几天很不对劲。”
　　“你是不是不开心？”他见我没说话又说。
　　被看出来了，好丢人。
　　“江崇凛……”
　　我好像又哭了。
　　他貌似又开始着急。
　　他看起来并不希望看见我哭。
　　“我是不是没人要了……”
　　“岑岑，你怎么会没人要呢？没人要你我要你好不好？我们不哭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眼睛被泪水粘住了，睁不开。
　　就这样被他牵着回家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坐在我旁边哄我睡觉。
　　“江崇凛……”
　　“唉，我在。”
　　“崇凛……”我悄悄换着方式叫他名字。
　　“怎么了？”
　　“阿凛……”
　　“岑岑乖，睡吧。”
　　他真的好喜欢摸我头。
　　两个小酒窝真好看，我也想有。
　　“阿凛陪我睡好不好？”我弱弱的问他。
　　他没说话。
　　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
　　“好哦，岑岑。”
　　阿凛对我太好了。
　　以至于让我产生了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的想法。
　　我好奇怪。
　　阿凛喜欢周末的时候带我去玩。
　　大清早的就被叫起来了，好困。
　　他带着我坐车。
　　“阿凛我们要去哪里啊……”
　　“秘密。”
　　他不告诉我，我又睡了一会儿。
　　“这里是……教堂？”
　　“嗯对。”
　　他比我高了大概一个头，我要微微抬头才能看能与他对视。
　　从他的眼里猜不透他的想法。
　　脑袋里不知不觉被一些奇怪的东西给占据了。
　　“你把我绑到教堂然后要审判我？”
　　他突然笑了。
　　“你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小说看多了？”
　　……我不知道。
　　“你走到那个位置在看看。”
　　我走到他手指指着的地方，再抬头看教堂。
　　原本黑漆漆的教堂，好像被光笼罩了一般，变得更清晰明亮起来。
　　阿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好看吗？”他贴着我的耳朵说。
　　耳畔传来的声音突然有些不真实，“谢岑？”
　　“啊，好看。”许久我才回过神来。
　　他牵起我的手，“好啦，我们回去吧。”
　　“这里好神奇。”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这里叫黎明教堂，只有在清晨的时候才会看见这样的景象。”
　　“嗯。”
　　“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
　　“那就别吃了。”
　　“……”
　　“具体点，别都行。”
　　“你做的。”
　　“……行。”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很好听。
　　我推荐阿凛去听。
　　他听了以后说想听我弹。
　　我不会弹琴。
　　他说他教我。
　　在听《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的时候我看见网上的有一句话是关于这首曲子的，
　　- 所有生命的美丽化作一句“圣诞快乐”，
　　- 然后满天飞舞起洁白的雪花，
　　- 飘落这世间每一个干净与不干净的角落。
　　要是我变成雪花，阿凛会在众多雪花中认出我来吗？
　　我跑去和他开玩笑。
　　他却认真地回答说会。
　　他家有一个琴房，里面有一架钢琴。
　　他坐在钢琴前弹着《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我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着他弹。
　　这首曲子既像救赎，又像深渊。
　　他弹完一遍开始教我弹。
　　幸运的时在以前母亲让我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
　　我很快就会了。
　　我弹琴的时候总是偷偷的瞄他几眼。
　　他总是会发现我在看他，“好好弹。”
　　“哦。”
　　他家的钢琴房有一扇落地窗，落日的余晖从外面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
　　真好看。
　　之后他时不时就教我弹钢琴。
　　他会好多的曲子，这些曲子都好好听。
　　他还会拉小提琴。
　　好厉害。
　　他真的对我太好了。
　　所有人都把江崇凛当做我哥。
　　时间久了我也这么认为。
　　阿凛去参加集训了，他不在好无聊。
　　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做。
　　他拿了省一等奖，替他开心。
　　期中考的时候我和阿凛的距离更近了。
　　好开心。
　　好喜欢雪莱的这句话“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
　　一想到这句话感觉就会有好事发生。
　　如果有好事发生，希望是发生在阿凛身上的。
　　阿凛被表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开心。
　　我亲眼看见一个长的挺好看的学姐给他递情书。
　　所有人都在起哄。
　　好烦。
　　回家后，他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开心，“怎么了，岑岑？”
　　不想理他。
　　“岑岑？”
　　“谢岑？”
　　他见我一直别理他，直接走到我面前，低着头问我：“你怎么了？”
　　我想走，他却拽着我的手腕。
　　“你松开。”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好不好？”
　　“松开。”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发脾气。
　　他松开了。
　　我看见自己手腕被拽红了，有点疼。
　　“你是不是看见我收到情书了不开心？”
　　我反驳着，“没有。”
　　“你怕我有了对象之后会抛弃你？”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别怕，岑岑。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抛弃你的。”
　　“真的？”
　　“真的，我发誓。如果我食言了，那我就永远消失，再也见不到岑岑。”
　　“别发这种誓。”
　　我害怕它会变成真的。
　　“不行，已经发过誓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江崇凛。”
　　“咋啦？”
　　“你是不是真的……”
　　“？”
　　看着他那疑惑的表情我真的好想笑。
　　“闲得慌。”
　　“……”
　　他真的好好玩。
　　老师说文艺汇演要开始了，每一个班都要至少有一个同学报名。
　　好多人都报名了。
　　还有人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上台。
　　我什么都不会，便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凛说他报名了。
　　他的朋友问我有没有报名。
　　我摇摇头。
　　“谢岑啊……”
　　“怎么了？”
　　“啊哈哈，没事没事。”
　　他好像要说什么，但有突然不说了。
　　到了文艺汇演的那天，全天都不用上课。
　　表演下午才开始。
　　到处都是学生。
　　好多人。
　　阿凛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挤不进去。
　　我去操场旁边的小林子里散步。
　　小林子里也好多人，大部分都是小情侣。
　　时不时就听见小情侣腻歪的声音，好烦。
　　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撞见方睌。
　　他朝我打了个招呼后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和齐秥谈恋爱了。
　　“啊？”
　　他说他刚刚看见了齐秥从林子里跑出来，脸还有点红红的。
　　“那管我什么事？”我反问他。
　　“不是，你忘记了吗？她喜欢你啊。我前脚刚看见她出来，后脚就看你出来了。怪我咯？”
　　“就怪你。”
　　“……”
　　阿凛的表演在最后一个。
　　看演出的时候，身边的人时不时尖叫一声。
　　看着别人在台上唱着跳着，心里避免有些羡慕。
　　轮到一个学姐表演了，她在表演前拿着话筒说：“高三（1）班的江崇凛同学，我喜欢你！”
　　所有人听见了之后又开始起哄。
　　“你不用着急回应我。我只是想让我的两年的暗恋不留遗憾。”
　　心里头有点酸酸的。
　　轮到阿凛的表演了。
　　阿凛坐在钢琴前，他穿着黑色短袖，衬的他好白啊。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竟有些耀眼。
　　我想如果世界上有神明，那一定像他一样光芒万丈。
　　而不是像我那样，只会活在他人施舍给我的阳光里。
　　他弹的是那首我喜欢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真好听。
　　一曲结束了。
　　我拼命地为他鼓掌。
　　他好像注意到我了，朝我这边露出他的两个小酒窝。
　　坐在我旁边的那群女生真的是疯了。
　　她们叫的好大声，感觉耳膜要被震破了。
　　阿凛拿了话筒。
　　“我想请高二（4）班的谢岑同学和我一起演奏一首曲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