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的偶像》superpear

7、第 7 章

　　ASTRA的宿舍与B-free的有两个地铁站的距离，陆祈戴着口罩，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拎着打包的饮料走进一个绿化相当不错的小区，看上去比B-free的条件好不少。他在楼下按对应房号，听筒里传来门铃声，他怕朴诗宇认不出来，还把口罩拉下来一些。
　　“谁呀？”是朴诗宇的声音。
　　陆祈以为自己脸没被摄像头照到，于是退后一些，“是我，诗宇哥。”
　　“谁呀？”朴诗宇又重复一遍。
　　陆祈这回听出来了，这哥又在闹着玩，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脸颊边比了个小树杈，像是拍照一样摆了个pose，“我，可爱的陆。”
　　“可爱吗？好像差点意思。”
　　陆祈只好拿出在卫生间镜子前苦练的撒娇pose，嘟起嘴在脸颊边比了个心，“包可爱的。”
　　门锁“嗒”地一声被打开，虽然朴诗宇没在面前，但陆祈总觉得好像听到他哈哈哈的笑声。朴诗宇的笑声很有特点，浑厚又中气十足，发出标准的“哈”，每次嘴巴都咧开，陆祈觉得很可爱。
　　开门的朴诗宇穿着白色长T和灰色运动裤，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黑色边框眼镜，头发柔顺蓬松，是镜头前少有的模样，陆祈的心砰砰跳起来。
　　近距离居家造型，好帅！
　　朴诗宇先接过陆祈手里的东西一起放到茶几上，然后走去厨房，一边还吩咐正在脱鞋的陆祈随便坐。陆祈端坐在侧边沙发上，双腿并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和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乖。朴诗宇端出一盘切好的苹果放到陆祈面前，用食指拨了拨对方有些过长的刘海，“吃过饭了吗？”
　　陆祈闻言点点头，怕觉得不礼貌，又说：“吃了。”
　　见对方不动手，朴诗宇亲手叉起一块苹果送到陆祈手边，然后打开电视，又把遥控器交给他，“自己先玩会儿，我去洗漱。”
　　陆祈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握着遥控器，朴诗宇还让他“自己玩”，活脱脱就是一个被照顾的小孩。
　　嘿嘿，有哥真好。
　　陆祈咬了一口苹果，酸酸甜甜，爽脆可口，加上是朴诗宇切的，那便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苹果！
　　他打开一个纪录片，正看到小小一只豹猫结束一晚的狩猎准备回窝，朴诗宇顶着微湿的头发出来了，衣服也换了一套。男爱豆头发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睡一觉起来都是东翘西翘，一般要冲一冲或用水压一压，陆祈一看就知道朴诗宇待会有事要出门。
　　“本来想带你吃个饭的，怎么办呢？”
　　朴诗宇坐在陆祈边上，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陆祈悄悄用力吸了一口，不像是香水，也不像洗发水，他之前在网上刷到过那些跑去接机或者现场签售的粉丝说朴诗宇很香。朴诗宇透露过自己喜欢甜一点的香水，粉丝猜测是某款苦桃。
　　“哥，你在用什么香水？”
　　“我？”朴诗宇正低头摆弄手机，漫不经心地应道，“我不用香水。”
　　“诶？”
　　“嗯？”朴诗宇抬眼，面露疑惑。
　　“你不是说喜欢甜一点的香水？”
　　朴诗宇想了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道：“应该只是随口说的，说不定会有香水代言，所以不能说不用。女孩子不是喜欢花香果香吗？她们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用和我一样的，我就配合着说。”
　　好厉害，为此买了一瓶柑橘调香水的陆祈心想。
　　“陆喜欢香水？”
　　“没有，只是觉得哥身上味道很好闻。”
　　朴诗宇不是第一次被人说身上的味道，他觉得大概是衣物洗涤剂残留的余香，所以没有没在意过，“是么？是什么味道？”
　　陆祈沉思了一会儿，他本来词汇量就不丰富，而且朴诗宇的体香只是在路过或靠近的时候能嗅到一些，并不浓烈，所以很难形容，“暖暖的，棉花一样。”
　　朴诗宇完全没听懂，笑着问：“你真的不饿吗？那我先送你回公司？”他心下还是觉得要请陆祈吃点东西，但是职业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管理身材的标准，他不会强求，而饮料陆祈又自己打包过来了，所以想至少送人家一趟。
　　陆祈怕耽误朴诗宇一会儿的事，起身要走，“不用了，我打车就行。”其实他打算坐地铁回去，不知怎地好像说打车比较能让朴诗宇放心。
　　“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开车？”朴诗宇没有驾照，目前跑行程都是经纪人接送，出门则是打车，对他来说挺便利的。
　　“没有，怎么会呢！”陆祈只是不想麻烦对方而已，但更不想被朴诗宇误会，于是一屁股坐了回去。
　　朴诗宇笑得肩膀耸动，这孩子也太听话了。他本来想告诉对方自己正在准备solo的消息，现在打算再瞒一瞒，等差不多了给对方听听新曲。

　　由于洪奕炫的恋爱风波，近期一些活动受到影响，朴诗宇被推了一档油管节目的录制，成员们连同经纪人梁哥都闲了一些。他们车开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粉丝组织的示威卡车，屏幕上黑底白字，显眼得很。陆祈掀起眼皮打量了一下朴诗宇的脸色，好像没有变化，便悄悄松了口气。前阵子ASTRA一出负面消息他就担心得不行，明明有朴诗宇的联系方式但却不敢过问，还没走下坡路就曝出恋爱问题，无论如何对团队都是不小打击。
　　“陆，和成员们关系怎样？”朴诗宇突然问道。
　　“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陆祈道。无论谁问他都这么说。
　　“那就好，一个人跑过来，语言不通，很辛苦吧？不懂的多问问队友。”
　　陆祈听话地点点头。和朴诗宇道别，他回到练习室，早上他已经练了一段时间，为了给朴诗宇送衣服，他还回宿舍一趟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他的作息和其他队友不太一样，他喜欢清早没什么人的练习室。
　　“陆，今天你是第一个来的吧？”金艺俊问。这个练习室这几天都是B-free在用，正常来说不会有人来。
　　“对。”
　　“所以冰箱里的冰淇淋是你吃的吧？”
　　“诶？没有。”
　　“可是只有你和我喜欢这个牌子的冰淇淋啊，你吃了我的对吧？”
　　金艺俊态度说不上好，也不至于不好，一直都是这样，陆祈能感觉到对方不喜欢自己。
　　“没有，我没吃。”
　　“我昨晚才放进去的，今天就不见了，你回得晚又来得早，不是你吗？”
　　刚刚还在自主练习的成员们的注意力被金艺俊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吸引过来，刚好李舟沅不在。队内练习时长最久是李舟沅，其次就是金艺俊，在喜欢论资历论年龄的文化里，谁是前辈谁就能说话大声。
　　“不是我。”陆祈坚持道，他嗓门不大，却不退让。
　　“啊真是的，”金艺俊脸上明显不悦，还翻了个白眼，“就一个冰淇淋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吃就吃了，别说谎！”
　　两天后他们就要开showcase正式亮相了，陆祈不想这个时候与人起冲突，便说：“是什么冰淇淋？我给你买。但我真的没有吃。”
　　“心虚？不然你干嘛这样？哈哈，好搞笑，冰淇淋小偷，真可爱。”金艺俊突然发出哈哈哈的笑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觉得好笑，他在故意让人不痛快。即使陆祈是外国人，他也听出来了，金艺俊说的“可爱”不是褒义词，而是用上位者的姿态羞辱对方。这种态度是典型的校园霸凌手段，其他几个年纪小的本来还想围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现在只能面面相觑，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心虚，只是觉得事情没必要弄得太复杂……”
　　“你在说我小题大做？”金艺俊一下逼近，他比陆祈高半个头，现在拉近距离俯视对方，加重了压迫感，“偷窃怎么是小事？哦，没错，忘了你习惯做这样的事了，陈廷的位置不就是你抢掉的么，这个敢承认吗？”
　　陈廷是队内原定主舞，练习时长2年，进入公司之前一直是练hip pop的，舞蹈实力有目共睹，结果被只练习半年的陆祈替代，重新回到普通练习生的队伍里等待下一个机会到来。对于此事陆祈并不觉得抱歉，“这不是我的决定，组合以什么样的人选出道不是我能左右的事。”
　　“哇，”金艺俊退后两步，眼睛瞪大，一副惊讶的模样，随后又哈哈笑起来，“这么说你还挺无辜？那怎么不去告诉艺人组你实力不行啊？”
　　虽然跳舞方面陆祈确实比不过陈廷，但他不认为自己不具备出道的条件，他以前放学后几乎没有社团活动，全都贡献给了舞室，课余时间学习韩语，考了证书在这边留学，自从进入公司以来他的每日练习时长绝对可以排在很多人前面。他恼怒了，脑子里浮现的是一长串的中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那些话转换成韩语再说出口。
　　“在干嘛？”李舟沅上厕所回来就感觉气氛怪怪的，金艺俊脸上在笑，可年纪小的几个在后面却笑不出来，他大概明白了，金艺俊一直和陆祈有点不对付。
　　“我昨晚买的冰淇淋被吃掉了！”金艺俊提高音调道，跟告状一样。
　　“是吗？什么冰淇淋这么好吃？”李舟沅不是真的好奇，他知道金艺俊的脾气，也知道陆祈的性格，“先练习吧，结束后我请客。”
　　“不是这个问题，是乱吃别人东西的问题，这不就是小偷吗？”
　　“啊？偷冰淇淋罪？”李舟沅呵呵笑了两声，“晚点我去要点便利贴和笔放在冰箱上，大家把自己的东西都贴上名字吧，不然搞错了也很苦恼。”

　　事情就算这么翻篇了，嘴皮子不够利索的陆祈只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李舟沅真的在练习结束后带着大家去便利店挑爱吃的冰淇淋，陆祈拿了个巧克力味的坐在外面椅子上发呆，每次一练完他整个人都觉得跟灵魂出窍一样，无念无想。面前突然出现一包可乐味软糖，他抬头，是老幺田珉钧。
　　“对不起，是我吃的，还以为是你的就吃掉了。”他在说冰淇淋，知道是金艺俊的之后他就不敢说话了，可不敢惹那哥，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怂，但真的很可怕。
　　陆祈眼睛一眯，接过软糖，“我的就可以随便吃了？臭小子！”
　　田珉钧见他没有生气，便一屁股坐到旁边，“真的对不起，因为吃了你的你也不会生气，只要再给你买就好了嘛。”
　　陆祈知道这不是冰淇淋的事，也不是陈廷无法出道的事，金艺俊只是单纯不喜欢他。他抬手摸摸田珉钧的后脑勺，“下次要吃跟我说一声。”
　　田珉钧笑着点头，因为陆祈过于豁达，所以他也迅速把歉疚抛之脑后，压低声音说：“要我说，那哥就是在报仇！”
　　陆祈憋笑，心想怎么把金艺俊整得跟伏地魔似的，连名字都提不了。“我跟他什么仇？”
　　“拍MV的时候有个他的单人镜头不是变成和你的双人吗？”
　　陆祈沉思，田珉钧生怕他想不起来，补充道：“就是他笑得不够开朗那次，导演说要活泼一点，他一直觉得尴尬，然后不是让你过去一起闹着玩吗？”
　　陆祈确实有印象他蹲在一旁待机时被叫去和金艺俊拍了一条，可现在MV都没出来，不知道那条会不会用。
　　“不是吧？就这？”陆祈第一次被男团学震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