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的偶像》superpear

28、第 28 章

　　陆祈睡不着，待朴诗宇呼吸变绵长后他蹑手蹑脚爬起来，套上衣服洗漱，然后摸去厨房打开冰箱，扫一眼后拿出半袋全麦吐司和几个鸡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以前上学的时候早餐会丰盛一些，有饭有菜，偶尔周末姐姐们兴致上来，会做西式早餐，比如法式吐司。他不知道点外卖的话这边地址要怎么填，说实话，来韩国这么久了他出道后才学会点外卖，以前都是别人帮点的。要是有得选他也不会自己做早餐。
　　在煎了个卖相不错可里面完全没熟的和一个表面焦黑的出来后，盘子里终于落下一个能吃的，他端着盘子走到饭厅正好看到睡眼惺忪的朴诗宇走出来，朴诗宇懒洋洋笑道：“给我做的？”
　　陆祈：“……”其实不是。
　　他把盘子放下，道：“你先吃。”
　　他转身回厨房再做一份，朴诗宇轻笑，跟在后面朝冰箱走去，陆祈回头瞥一眼，朴诗宇在倒牛奶，然后又听到用微波炉的动静。微波炉的嗡鸣掩盖了朴诗宇的脚步声，可还没抱住陆祈就先感觉到了对方的体温。朴诗宇搂住他的腰，尖尖的下巴搁在对方锁骨上，有些硌人，“不是说不饿？”
　　“有点，睡不着了。”
　　朴诗宇没有睡够，眼睛还是闭着的，陆祈瞥一眼，说：“你可以继续睡，不用管我。”
　　“没有人抱，睡不着。”
　　骗人。陆祈只是笑，没有揭穿。

　　两个人并排坐到餐桌面前，陆祈发现朴诗宇的牛奶杯壁挂了水珠，而自己的却没有，“为什么只热了我的？”房子开了地暖，并不冷，他还是比较怕热的体质，其实有点想喝冰的。
　　“昨天有点过了，怕你肚子不舒服。”
　　……不会吧。陆祈眨眨眼，没有说话，朴诗宇感知到了一样，默不作声把两杯牛奶换了位置。
　　陆祈有时怀疑朴诗宇会读心术，上次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去的是烤肉店，店员看到来了两个人，还贴心地上了两个烤肉夹，可陆祈一次没碰过，朴诗宇会全部烤好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先吃这个小肠，凉了不好吃”“这个要蘸辣酱，多蘸点”“加了肉末的鸡蛋羹你没吃过吧？尝尝看”这些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必说，如果陆祈盯着某盘肉问：“这是什么？牛里脊？”朴诗宇的手就会伸过去拿起来开始烤，还要配上解说：“横隔肉，比里脊嫩。”如果陆祈只是拿着勺子搅汤却不喝，朴诗宇会知道这是嫌烫，招手让服务员拿个小碗让他盛出来喝。
　　既要烤肉，又要吃，还要照顾别人，陆祈不知道怎么朴诗宇能同时处理这么多事还全都不耽误，不仅是舞台上的全能选手，生活中也是。

　　朴诗宇咬了一口吐司，笑了笑。他不挑食，几乎没有不吃的食物，对食物的褒奖也毫不吝啬，所以没有说“好吃”那就是不咋地。
　　陆祈：“本来说点外卖的，但是详细住址不知道怎么填。”
　　朴诗宇又咬了一大口，虽然没有说好吃，但应该还是能吃的样子，“下次直接叫我睁眼解锁手机，拿我的点。”
　　“就是不想吵醒你所以没作声。”
　　“没关系，我马上又能睡回去的。”这么说着的朴诗宇摸出手机给陆祈把外卖地址发过去。
　　陆祈没有马上确认，慢悠悠拿起自己那份吐司咬了一口。
　　哇，咸的。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还在吃的朴诗宇，“不用吃完也可以。”
　　“难吃吗？”朴诗宇问。
　　“也不是。”熟了，没焦，热乎乎的，只是本来应该是甜口的东西被陆祈做成了咸的。
　　“我最喜欢的面包是哪种？”
　　陆祈速答：“盐面包。”
　　“所以第一口有点惊讶，但是吃着吃着挺好吃的。陆，做得好。”朴诗宇用手背蹭蹭陆祈的脸。
　　果然是不挑食的朴诗宇，没有王子病的王子，陆祈觉得如果自己开始学做饭的话这哥的接受度估计很高。不过还是算了，不喜欢做饭。
　　“哥，我和烹饪大概合不来。”
　　朴诗宇点头，“OK，那就要么去外面吃要么点外卖呗，现代社会还能饿死？其余的交给我，炒饭、烤肉和煮面我都做得不错。”ASTRA里没有特别会做饭的，很多人小小年纪就进公司做练习生，光是平衡练习和学习就不简单，生活技能多少有些不足，可是爱豆总要拍一些去外面露营、度假的团综，原本也是菜鸟的朴诗宇就这么被历练出来了。
　　陆祈抿唇，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朴诗宇。以前逢年过节亲戚到家里做客，看着厨房有姐姐打下手，坐在客厅无所事事看电视的陆祈偶尔会被说“不会做饭以后出到社会怎么办”之类的，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只礼貌性点点头。陪客人聊天的爸爸不知道是不是也这么想，不会帮忙说话，可妈妈或姐姐听到了就会说：“没关系，以后有需要的话自然而然就会了。”这时客人就会说：“陆真幸福啊，妈妈和姐姐那么疼你。”
　　和比较严厉的爸爸不一样，妈妈和姐姐确实很疼他，这么说的话朴诗宇简直是溺爱，连家人都说“以后会学会的”，朴诗宇的态度是“不会也没事，有我”。
　　正在喝牛奶的朴诗宇感受着陆祈投过来的视线，他知道如果自己看过去，对方会因为害羞而瞥开，所以故意装作不在意，想让这样热切的眼神停留再久一点。陆祈的眼睛会说话，好像每次望过来都在说“我爱你”，朴诗宇为了沉溺其中甘愿变得再完美一点。

　　田珉钧还在上高二，李都尹稍微大一点点，已经升高三，两个人上不同学校，田珉钧考了艺高，毕业后大概会专注爱豆事业，而李都尹学习成绩一直挺好，有余力的话估计后续会读大学，所以上了普通高中。两所学校之间间隔几个地铁站，如果时间凑巧他们都会下课了一起回公司练习。
　　陆祈去买完两套新的练习服和一双新鞋，突然意识到附近就是田珉钧的学校，便发消息问对方下课了没有。
　　“都尹说有作业，打算先做完再走，陆哥一起等他吗？”田珉钧放学就立马给陆祈打电话。
　　“果然是优等生，小都尹真的很聪明，说实话从他长相就能看出来是会读书的孩子。”
　　“真过分，陆哥对他好偏爱。”
　　“哪有，你们两个我都很喜欢。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们一边吃一边等吧。”
　　两个人并排坐在饮品店，还点了一份水果松饼分着吃，因为陆祈有点丢三落四，蓝牙耳机经常不知道一只掉到哪里去了，干脆用起有线耳机，他和田珉钧一人戴一边挤在一起看动漫。田珉钧正是中二病的年纪，喜欢看些燃起来的，陆祈则喜欢浪漫纯爱，这回听田珉钧的推荐打开一部最近热度比较高的战斗番。
　　“上一次看打怪兽还是奥特曼。”陆祈表示不太理解。
　　“这部有点搞笑，但是后续好像褒贬不一，前面还可以。”说起自己了解的东西，嗓音天生比较低沉的田珉钧莫名有点成熟。这就是别人会觉得陆祈偏爱李都尹的原因，其实不是偏爱，而是李都尹更爱撒娇，田珉钧的气质稍微沉稳一些，面对爱撒娇的李都尹陆祈会笑嘻嘻逗一逗，和田珉钧的时候就尽量当同龄人相处。

　　陆祈一边挖松饼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店里没其他人，所以有几个高中生进来的时候他一下就听到了动静。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说笑声大了点也很正常，无意中捕捉到谈话内容里包含田珉钧的名字，他瞥了眼一边的人。田珉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睛盯着屏幕，什么反应也没有，陆祈也就跟着不作声。
　　“你们看到了吗？今天彩林把可乐洒到田珉钧大人的作业上了！”
　　“晕，真的？他生气了吗？”
　　“诶咦，田珉钧大人怎么会生气？人家可是爱豆。”
　　“我马上跪下来道歉啊！”
　　几个人笑成一团，让陆祈坚信他们嘴上的“田珉钧大人”是阴阳怪气的说法。
　　陆祈用手肘撑着桌子，让身子往前探，想看清田珉钧的表情，他故意压低成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说在学校同学对你不错，是谎话？”
　　队里只有田珉钧和李都尹两个还在上高中，平常哥哥们会问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不好的话，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们在学校大概没有好朋友。他们都懂，做练习生基本意味着一下课就走，成为爱豆后需要动不动请假，这种状态在学校不可能有太多时间维系亲近的人际关系。哥哥们都觉得两个小孩有彼此陪伴，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宿舍，老幺们总黏在一起，他们就是互相的好朋友，自然也不用担心学校生活，久而久之大家也不再问了。
　　“不好也不坏，就这样。”田珉钧道，他知道陆祈在说什么，意味着其实他也在听那几个人说话。
　　“被排挤算不坏吗？”陆祈问，他也经历过和同学维持不远不近的关系的校园生活，现在虽然说是还在上大学，但是学校给他批了网课，他现在都搞不懂班上到底有几个同学。以前他除了家住附近从小就一起念书的小智，可以说一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但是午休一起吃饭、体育课一起踢球、参与学校举办的活动这些他全部都没错过，回忆起来觉得充实且快乐。田珉钧这样的经历绝对不正常。
　　“怎么说呢？就没有欺负我，今天可乐也是不小心的，我没有被推推搡搡叫去厕所过，也没有被迫帮他们跑腿，总之没关系。”
　　“行动上没有对你怎么样，态度上不对劲啊，你知道的。”
　　田珉钧抬眼看向陆祈，瞳孔微微颤动，然后错开视线。青春期正是敏感的时候，对周遭的评价也很在意，尤其是从事爱豆这个职业，要尽量展现善良友好的形象，他很努力了，在学校总是很好说话，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即便要他签名的纸张和本子把抽屉塞满，他也毫无怨言在自习课签完。那些人甚至不是拿专辑、海报、小卡要签名，一张纸他也签得下去。合影也几乎不会拒绝，每天上学路上把自己捯饬好省得拍了丑照被发上网。拒绝？拒绝不了的，不然会被说耍大牌、不亲切，这些负面消息对自己和团队都不好，他不希望看到。